杂文有品(现代文学院) 初识余秋雨——赏析《文化苦旅》-姜涛 我第一次接触到余秋雨先生是从《文化苦旅》一书开始。最初只是在众多书籍中随手找一本来做冲淡时间之用,就随手取了这本。见书名即为“苦旅”,我便当是游记欣然读起。没想到我当作“游记”的这本书却让我越看越是心惊。这哪里是什么游记,明明是一位有着丰富文学蕴涵的学者对中国文化贤哲们的一种垂悼。
正如余秋雨先生所言“我发现自己特别想去的地方,总是古代文化和文人留下较深脚印的所在,说明我心底的山水并不完全是自然山水而是‘人文山水’。”
这种山水的文化底蕴远远超越了任何书籍的梗概。只要是悟性好一点的文人往上一站,所有的“风景,山水”都会变成能吐纳千年的豪士。文人也因此挺直了背脊,不再萎靡。余先生对历史的多情尤其体现在《文化苦旅》中。人一旦对历史多情,那必然会加重人生的负载。“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是由于历史的沧桑感带着人也沧桑起来,这就更增添了笔墨中的几许浓重与力量。
余先生从“道士塔”、“莫高窟”的沉重历史写到“阳关雪”、“沙漠隐泉”的荒芜边缘。又从一线泉水间转移到大文豪的祠堂“柳侯祠”。紧接着是探讨人类起源的“白莲洞”。随后至“都江堰”、“三峡”、“洞庭一角”渐渐步入明朗。后面虽然也不乏较为沉重的篇幅,但较之一开场的叫人心头一阵酸痛就显得略为平淡和轻浮了。
对于余先生和他所著的诸多书籍的许多评判,在下不敢一切苟同。但有一点,余先生的博学是众所周知,众铄一口的,是不用质疑的。尤其是在史学方面更是博览于心。在此书中颇为锋芒显露,篇篇形色俱佳,言辞丰硕。具体书中我所好之文应属“柳侯祠”和“洞庭一角”了。当然还有“都江堰”、“三峡”、“风雨天一阁”、“酒公墓”、“废墟”、“藏书忧”等。只不过前者稍重些而已。
对柳侯祠的热忠是因为我对柳宗元的追崇和惜憾。柳公宗元也,不仅代表他一人,而代表了将近一个世纪的中国封建时期文人的凄楚和无奈。可惜,遗憾就在于此。而追崇的则是他或他们的文化人格。在那时的中国,那时中国的文人,珍贵的是人格。但拥有这样人格的人却日渐的从凄楚变为寂寞。然而在这种大趋势拢谠挥惺У羧烁瘢挥惺渌奈幕烁窈退娜诵员局省U彼ё攀昀丛谟乐莼艿暮窈褚辉灏桶偷氖那巴ぐ仓省S室换樱恢节椋窒放愕慕嵯蛄烁咴兜牧荨U笔⒛甑牧谠坏眉绦ど险魍荆唤肴桓锌健暗吲媪骼胨氖兀唤⒉匀弧!备锌啵旖呛鋈徽莱隽艘凰课⑿ΑD遣皇窍苍玫男θ荩亲猿暗男θ荨>驼庋笆赉俱驳角鼐戏胪庑小!北纾仙?O:P>;
不管柳侯祠旁的诸多碑文的提书者是否与我一样追崇这位文豪。光看那洋洋洒洒的文字,潇洒飘逸的书法,就知道他们也是文人。不同的只是没有柳宗元那一代那么无奈与悲凉。
不论那些被青年们指指点点破读的碑文是何人所书,那都代表着对先人的一种崇敬。如果能够多一点这样的崇敬,那么对于文人就会少一丝无奈。
至于对洞庭一角的偏爱,那完全出于我对岳阳楼的溺爱。如文所言,岳阳楼要从“贬官文化”说起。官员被贬到外头,孤零零的,悲剧意识也爬上心头,只好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和山水亲热。就这样,文章有了,诗词也有了,而且往往写得不坏。等到事过境迁,换了朝代,朝廷也会觉得此人不错。于是恢复名誉,人品和文品双收,传入史册,诵之后人。他们亲近过的山水亭阁,都成了遗迹。地因人传,人因地传,两者相帮衬,俱著声名。如此所叙,于是便有了范仲淹,有了《岳阳楼记》,有了岳阳楼。
武昌黄鹤楼,南昌藤王阁,洞庭岳阳楼并称长江三胜。黄鹤楼,藤王阁都没有了,现今只剩下一座岳阳楼了。它最初是唐开元中中书令张说所建,后经重修,诸多磨难不必说了。岳阳楼建在岳阳市西门城头,下临八百里洞庭湖,气魄萧然,巍峨不拘。汩汩滔滔的湖水无风起浪,想冲刷些什么似的,浩浩荡荡的翻涌千年。
浩淼的洞庭湖承载着历经风霜的岳阳楼,孕育着那句先忧后乐的哲言。这充分淋漓地展现着这位“胸中自有数万甲兵”的范老子写此湖、此楼时的胸襟。这两句哺育了很多后人的话,对中国知识分子的品德形成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立言的价值之重且大矣。他借楼写湖,凭湖抒怀,从洞庭湖直写到天下,让人在气势的卷带中吐纳天地。
在岳阳楼旁有三醉亭,在范仲淹后有吕纯阳。这位道学始祖把整个岳阳楼弄得仙气四溢。
朝游北海暮苍梧,
袖里青蛇胆气粗。
三醉岳阳人不识,
朗吟飞过洞庭湖。
这位吕仙人时不时在这里喝喝酒,吟吟诗,更让人觉得岳阳楼神乎其神了。也正是吕洞宾的仙风道骨,气韵翩然把岳阳楼搅得更复杂,更神秘。
在下对岳阳楼溺爱的始末是讲不尽,道不完的,还是谈谈余先生的书文是正经。《文化苦旅》从头至尾读下来,其名为苦旅,其中必让人感到无尽的苦涩与辛酸,但可以说对我是一次穿越古今文化的游历,是一次修身养性的过程。从苦难中领悟的真谛才是铭记于心的,影响幽远的。
其实任何领悟都是一段痛苦的旅程,认识事物本性便是旅程的目的地。但余先生并不张扬的笔风,却把认识过程写得透彻而意味深远。常使我回荡于心,回旋于耳畔。余先生这种朴实无华中见神奇,渺小细微中现伟大的韵味和对史料的博览于心是我所未能及的,也是我一直追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