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刀》的作者郑愁予曾任职于基隆港,常与大海为伴,又喜登高山.因此,风雨海山常常走进他的诗中,形成迷人的意象。他的诗多写漂泊之感,而在写漂泊的诗中有多写与海有关的题材,如《小小的岛》《如雾起时》等,《水手刀》便是其中之一,在诗中。诗人塑造了一个抒情主人公——水手,借水手之口表达别后相思之情。
总之,《水手刀》正是寄心于水手的诗人在航船上的呓语,那浮在水面的呓语,是随着滚滚波涛漂向那美丽的海岛的,更是漂给日日立在岸边守侯着的恋人的,它给读者的是一种古典与现代相结合的美。
郑愁予,原名郑文韬,祖籍河北宁河,1933年生于山东济南,当代诗人。台湾中兴大学毕业,中国海洋大学驻校作家。他的《错误》、《水手刀》、《残堡》、《小小的岛》、《情妇》、《如雾起时》等诗,不仅令人着迷,而且使人陶醉。被称为“浪子诗人”,“中国的中国诗人”。
全文:
长春藤一样热带的情丝,挥一挥手即断了
挥沉了处子般的款摆着绿的岛,挥沉了半个夜的星星
挥出一程风雨来,一把古老的水手刀
被离别磨亮,被用于寂寞,被用于欢乐
被用于航向一切逆风的,桅蓬与绳索……
水手刀》,用传统的诗歌题材来定位,属于“游子诗”,它所抒发的乃是千百年来写滥了的别后情思。但诗人却能陈意新出,用一个全新的现代物象来寄托心意。诗中的“水手刀”是一种象征。在这首诗中,抒情主人公被诗人预设成了一个出海的水手,对于水手而言,水手刀乃是随身携带之物,是无时无刻不带在身上的。而对于分别后的恋人而言,思念——远行的人对恋人的思念——也是分秒相伴的,而且行之俞远,思念俞烈。
《水手刀》的作者郑愁予曾任职于基隆港,常与大海为伴,又喜登高山。因此,风雨海山常常走进他的诗中,形成迷人的意象。他的诗多写漂泊之感,而在写漂泊的诗中有多写与海有关的题材,如《小小的岛》《如雾起时》等,《水手刀》便是其中之一。在诗中,诗人塑造了一个抒情主人公——水手,借水手之口表达别后相思之情。
水手刀》,用传统的诗歌题材来定位,属于“游子诗”,它所抒发的乃是千百年来写滥了的别后情思。但诗人却能陈意新出,用一个全新的现代物象来寄托心意。诗中的“水手刀”是一种象征。在这首诗中,抒情主人公被诗人预设成了一个出海的水手,对于水手而言,水手刀乃是随身携带之物,是无时无刻不带在身上的。而对于分别后的恋人而言,思念——远行的人对恋人的思念——也是分秒相伴的,而且行之俞远,思念俞烈。
《水手刀》的作者郑愁予曾任职于基隆港,常与大海为伴,又喜登高山。因此,风雨海山常常走进他的诗中,形成迷人的意象。他的诗多写漂泊之感,而在写漂泊的诗中有多写与海有关的题材,如《小小的岛》《如雾起时》等,《水手刀》便是其中之一。在诗中,诗人塑造了一个抒情主人公——水手,借水手之口表达别后相思之情。
诗歌多用以言情,我国传统诗歌在情与景的处理上不外乎三种:先景后情,先情后景,情景交融。诗人郑愁予这首诗在表现手法上即属于第三种。“相见时难别亦难”,更何况对于朝夕相伴情意缠绵的恋人而言呢?“黯然消魂者,唯别而已矣。”恋人分别时那种揪心的的感觉更是无法形容的。在这首诗中,诗人开篇便点出了别时的伤感之情:“长春藤一样热带的情思/挥一挥手即断了”。在这里,我们不妨设置一个别离场景:船要起航了,在“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恋恋不舍之后,两个热恋的人儿终于不得不分开了。女友站在岸上,水手靠着船的护栏。船开始缓缓的移动,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海平面上。在这最后的凝望中,恋人的心情是何等的悱恻何等的凄楚。分手在即,挥手作别,那挥动的手臂会是多么的无力挥动的幅度会是多么的小啊!而在挥手的瞬间,远行的人又忆及了往日的恩爱缠绵——“长春藤一样热带的情丝”。长春藤,是一种爬藤植物,柔韧绵软,四季长青。诗人以此比喻情丝,以丰富的想象表现了两人之间那缠绵而热情的爱恋。而这么挚热的爱恋在手臂的轻轻挥动中,竟那么容易地就被隔断了,就要成为远行途中甜蜜的熬煎了。这样的苦又能向谁倾诉呢?在这里,诗人以一个“断”字便让诗句盈满了无形的张力,使诗行所表达的离别之痛形诸于生命难以承受之轻——轻轻的挥手。实在是一字千钧,妙笔生花。
接下来,让我们人随着诗的抒情线索前进。船离开了岸,水手仍靠在船的护栏上遥望着岸上的恋人。渐行渐远,恋人看不见了,只有水波尽处恋人立足的海岛尚模糊可见,于是,水手便把对恋人的爱寄托给那“窈窕淑女”般的海岛了。因为,恋人就在那岛上,在岸边遥望着自己。在望不见恋人的情况下,水手只好寄情于物。正如诗人在《小小的岛》中所写:“你住的小小的岛我正思念/那儿属于热带,属于青青的国度”,而且“那儿的山崖都爱凝望,披垂著长藤如发/那儿的草地都善等待,铺缀着野花如果盘/那儿浴你的阳光是蓝的,海风是绿的/则你的健康是郁郁的,爱情是徐徐的”。由此看来,那“处子般款摆着绿的岛”不正是水手意识中那温柔痴情小鸟依人的恋人吗?然而,时间是无情的,随着船分分秒秒的前行,连那唯一可寄托情感的海岛也在手臂的摆动中被从视阈里“挥沉”了,放眼望去,只剩下烟波浩淼。于是,水手也随着岛的“沉没”而沉入无尽的相思中了。随着船的行进,时间也在推移,不知不觉,已经是夜晚了。晴朗的夜空,繁星满天。以往的夜晚,往往是两个人一起欣赏着夜空闪烁的群星喃呢耳语直至夜半。而此刻的水手正沉溺于离别的苦痛,那还有心思去欣赏美丽的夜景呢?正是起航时轻轻的挥手,便“挥沉了半个夜的星星”。而且,从船离岸的那刻起,水手便预测到前行中将是“一路风雨”。“一路风雨”可做两种解释:一、天气的恶劣,行旅的艰辛;(但这种解释在诗中不合适)二、凄风愁雨,因离别而思念因思念而愁苦因愁苦而阴霾的心情。在这里,诗人以“风雨”来写心情看似显得突兀,实则不然。在我国的古典诗词中多写风雨,而风雨又多是伴随着心情的黯淡、伤感、凄凉、忧愁等出现。如:晏殊的“落花风雨更伤春”写的是离别的苦楚,秦观的“湘天风雨破寒初”表达的是孤寂哀伤的情怀,周邦颜的“为问家何在?夜来风雨,葬楚宫倾国”流露的是沉郁之情,袁去华的“寒入罗衣春尚浅,过一番风雨”抒发的是思念恋人的凄婉之情。诸如此类比比皆是,在此不再列举。正是由于历代诗人词人的屡次运用,把“风雨”积淀成了与哀愁情怀相关的一个意象。受传统诗词影响颇深的郑愁予深得其中三昧,顺手拈来,恰切而淋漓地抒写了这种别后心情。
这首诗的后一节则主要围绕水手刀这一意象展开,从各个方面来写水手的相思。思念,往古来今,不知折磨了多少人,被多少文人骚客吟咏。诗人郑愁予又一次涉入这一古老的主题:“一把古老的水手刀,被离别磨亮”。水手刀用在这里既切合抒情主人公的身份,又准确无误地象征了思念,虚实结合,诗味顿出。思念确实够古老的了,历经了几千年岁月,如今因着离别因着恋人的分开而更加清晰透亮,水手刀的磨亮指代的正是思念的清晰。相爱的人在一起时,耳鬓斯磨,情意绵绵,虽有思念,也只是偶尔的短暂的,模糊的。而一旦分离,那思念就清晰了,透亮了,而且有了可触可感的体味。“用于寂寞,用于欢乐”,写出了诗人的思念不是在特定的某一处境中产生,无论是独处(寂寞)还是热闹(欢乐)时,思念都在持续着,。最后,诗人点出水手刀“被用于航向一切逆风的/桅篷与绳索……”这又是一个借代,以桅篷与绳索代航船,既写出了自己(水手)的职责之所在,又表现了自己正是由于对远方恋人的思念,正是为了早日见到恋人,才鼓起了自己在远航中不畏艰难险阻不惧逆风狂浪的勇气。
在西风泛滥的台湾诗坛上,郑愁予善于以婉约柔美的抒情和传统意象来拨动现代的敏感,诗风颇有宋词风气,被认为是台湾诗坛上最富传统精神的现代诗人。但细读这首《水手刀》我们会发现,它与郑愁予其它的诗风略有不同。这首诗的传统气息淡了许多,而现代味儿更浓一些,特别是他以水手刀象征思念这一点,是全新的,是由“横的移植”催生的。可以说这首诗是传统与西方结合而生且西方血统极浓的混血儿:诗的主题是传统的,思想是传统的,形式却是现代的,手法也是非常现代的。这首诗的句式写的也比较整齐,两节都是五行,第一节从第二行开始连用四个“挥”提领各句,第二节从第二行开始连用四个“被”提领各句,这样突出了全诗的整体效果,形成了波浪般前浪推后浪的节奏和律动。先是“挥一挥手”即挥断了情丝,挥沉了岛,挥沉了星,挥出一路风雨来;接着水手刀“被离别磨亮” 被用于寂寞和欢乐,被用于桅篷与绳索……真是一浪高过一浪,给人一种浪浪相叠的流动感,可以使读者感受到诗人情绪的波动和情感的挚烈。
总之,《水手刀》正是寄心于水手的诗人在航船上的呓语,那浮在水面的呓语,是随着滚滚波涛漂向那美丽的海岛的,更是漂给日日立在岸边守侯着的恋人的。它给读者的是一种古典与现代相结合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