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名篇写景的作文

2024-12-14 22:5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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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1:

雏 菊

(法)雨果

前几天我经过文宪路,一座联接两处六层高楼的木栅栏引起我的注意.它投影在路面上,透过拼合得不严紧的木板,阳光在影上画线,吸引人的平行金色条纹,像文艺复兴时期美丽的黑缎上所见的.我走近前去,往板缝里观看.

这座栅栏今天所围住的,是两年前,1839年6月被焚毁的滑稽歌舞剧院的场地.

午后2时,烈日炎炎,路上空无人迹.

一扇灰色的门,大概是单扇门,两边隆起中间凹下,还带洛可可式的装饰,可能是百年前爱俏的年轻女子的闺门,正安装在栅栏上.只要稍稍提起插栓就开了.我走了进去.

凄凄惨惨,无比荒凉.满地泥灰,到处是大石块,被遗弃在那里等待,苍白如墓石,发霉像废墟.场里没有人.邻近的房屋墙上留有明显的火焰与浓烟的痕迹.

可是,这块土地,火灾以后已遭受两个春天的连续毁坏,在它的梯形的一隅,在一块正在变绿的巨石下面,延伸着埋葬虫与蜈蚣的地下室.巨石后面的阴暗处,长出了一些小草.

我坐在石上俯视这棵植物.天啊!就在那里长出一棵世界上最美丽的小小的雏菊,一个可爱的小小的飞虫绕着雏菊娇艳地来回飞舞.

这朵草花安静地生长,并遵循大自然的美好的规律,在泥土中,在巴黎中心,在两条街道之间,离王宫两步,离骑兵竞技场四步,在行人,店铺,出租马车,公共马车和国王的四轮华丽马车之间,这朵花,这朵临近街道的田野之花激起我无穷无尽的遐想.

十年前,谁能预见日后有一天在那里会长出一朵雏菊!

如果说在这原址上,就像旁边的地面上一样,从没有别的什么,只有许多房屋,就是说房产业主,房客和看门人,以及夜晚临睡前小心翼翼地灭烛熄火的居民,那么在这里绝对不会长出田野的花.

这朵花凝结了多少事物,多少失败和成功的演出,多少破产的人家,多少意外的事故,多少奇遇,多少突然降临的灾难!对于每晚被吸引到这里来生活的我们这班人,如果两年前眼中出现这朵花,这帮人骇然会把它当做幽灵!命运是多么作弄人的迷宫,多少神秘的安排,归根结底,终于化为这洁光四射的悦目的小小黄太阳!

必须先要有一座剧院和一场火灾,即一个城市的欢乐和一个城市的恐怖,一个是人类最优美的发明,一个是最可怕的天灾,三十年的狂笑和三十小时的滚滚火焰,才生长出这朵雏菊,赢得这飞虫的喜悦!

对善于观察的人,最渺小的事物往往就是最重大的事物.

回答2:

湖 光 水 色

梭罗

亨利·大卫·梭罗(1817~1862),美国散文作家,超验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他一生著作勤奋,主要作品有散文集:《河上一周》。

以景物论,华尔登似仍嫌一般,虽说风光秀丽,但却远远不够宏伟,尤其对于不常来此或不曾卜居湖滨的人,未必能留下深刻印象;然而这里的湖水却是如此深邃而纯净,故也颇值一记。这一泓湖水澄澈碧绿,湖身长半哩,周围一又四分之三哩,面积六十一亩半;湖居一松栎林中,为一长流泉所潴成,无明显出入口,故水量的盈虚多系于当地的云雨与蒸发。沿湖多山,其势若自水面陡起,故于三四分之一哩之地面,山丘已高拔至四十至八十余口尺,至于东与东南面,甚至高达百口尺与百五口尺不等。而那里概为林地。我们康谷一带河湖水色至少不下两种:一为远观之色,一为近视(尤其是身旁近处)之色。前者似更多取决于光线的明暗,每每因天气而不同。天气晴和的夏日,稍远处的水即呈蓝色,尤其当水面激荡的时候;如观看的距离稍远,则一例为蔚蓝,并无区别。遇风雨晦冥的天气,水面则略呈青灰色。据说海的颜色更加变幻无定,往往一日为蓝,另一日则又为绿,尽管周围的天色并无明显变化。我注意过这里的河水,当雪满山原的时候,不论冰和水都青翠如绿草一般。有人以为蓝色乃是“纯净的水的颜色,不论是固体液体”。但是如果我们从船边近处俯视,这些水却又呈现出多种多样的色泽。华尔登湖就是一时一个样子,一会儿是蓝,一会儿又成了绿,即使观看的角度不变。居处于下界与穹苍之间,天光山色都不免要映入湖中。登山俯视,湖面即呈高空的天青色;但自近处观之,近岸泥沙可见处的水面却微近橙黄,渐至湖上,复为嫩绿,如此依次转浓,迨至湖心深处,则又浑然一色暗碧。然而在某种明暗之下,即使山顶处所见的近岸一带也可能是色泽光艳,溅溅新绿。有人认为这乃是林峦翠微的一种反照;但可怪的铁路的沙基之侧也是同一颜色,另外初春树叶未密之前也是这样,故我以为这可能是天空缥青与岸沙的橙黄互映交融所致。这里的鸢尾即是这类绿色。另处还有一些地方,入春以后,湖上的冰为来自湖底的日照的热量乃至沿岸的地气所暖,开始渐渐融化,于是在湖中尚未解冻处出现一道涓涓细流,而那细流也呈这种色泽。与此地的一切水流相同,每当有风而晴朗的天气,因而波面最能以一定角度反映天空的色泽(或者因为波面能充分摄取各种光线),这时自离湖稍远处观之,湖面所呈现的一派湛蓝甚至会较天空本身的颜色更深一层;而这时,由于身在湖上,而且为了研究反光,不能不天空水面两头瞅着,这时我确曾在那里窥见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的浅蓝——水中灯下变幻不定的绢丝或刀锋剑端上青光或者近之——较之天空还要缥青,这样整个波面也到处是一边淡蓝,一边深青,交相辉映,蔚成奇景,但是相比之下,后者几乎近于混浊。实际上,那淡蓝弱是一种透着微绿的琉璃翠;回忆起来,只有一次冬日黄昏在林际上空处偶然见过。但是把这水盛入杯中,面光而视,却正如一杯空气那样,完全没有任何颜色。我们都知道,一只较大的玻璃盘往往即呈现浅绿,而其原因据玻璃匠人说则在它的“个头”,如体积稍小,便又不见颜色。至于华尔登湖的水要多到什么程度才出这种色泽,我却不曾作过试验。此地的河湖如从上直视时,一般常作黑色或深蓝色,而且与多数湖泊相同,往往给在其中洗浴者的身上带来一种淡黄光泽;但由于华尔登的湖水竟像水晶般的那么澄澈,因而在这里洗浴者的身上往往呈现出一种雪花石膏似的苍白,再加上浸泡在水中时人的身体不免有点膨胀与变形,看起来极不自然,不过那效果之微妙奇特,恐怕唯有米凯罗安琪洛之辈的绘画大师才能追摹得来了。

(摘自《世界名家散文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