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的母亲是蒙古族人,蒙古族普遍信奉喇嘛教,所以种种历史和家庭的影响,再加上自己一些特殊的原因,顺治,就和和尚结成了很密切的关系,有一个和尚叫憨璞聪,顺治是皇上,亲自到这和尚住的地方叫做海会寺,促膝长谈,相得甚欢,就是谈得很融洽。顺治回到宫里以后,又把和尚召到宫城西侧的西苑,现在中南海,里头有个万善殿,继续论佛谈法,还有一个大和尚叫木陈忞,顺治到了那儿,他跟他说,说:“我呀,总感觉我的前世好像就是佛家的人,说我到你这个寺庙之后,觉得这是窗明几净,就不愿意回到宫里。”还有一个大的和尚叫溪森。顺治就跟溪森一块谈话,他自称是这和尚的弟子,和尚当然也捧这位,有一次他跟一个和尚说,这个和尚叫木陈忞,说什么朕思上古,惟释迦如来舍王宫而成正觉,达摩亦舍国位而为禅祖。朕想效法他们可不可以。顺治想学释迦,释迦牟尼,想学达摩要出家。后来他就找了溪森说我要剃度,溪森开始劝阻,他不听,还是要剃度。溪森就把他头发给剃了,剃成和尚头了。这不得了,皇太后怎么可以同意呢。这样,就找了溪森的师傅,叫玉林琇,玉林琇就赶到北京,就让徒弟们架起柴禾来,点上火要把他的弟子溪森烧死。顺治一看这个情况不行,我不剃度了,我不出家了,就救了溪森一命。
一天,顺治和玉林琇两个人对面坐着,谈佛论法,两个人都会意地互相笑了,为什么笑了呢?玉林琇看到一个光头的皇帝,顺治看了一个光头的和尚,两个人会心地笑了。 顺治爱子死了,爱妃死了,保姆死了,出家不成,心情非常郁闷。在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二,顺治就病了,初三,他就传召翰林院掌院学士王熙,康熙那个“熙”字,王熙到养心殿。顺治就和王熙秘密谈了一番话,后来王熙闭口不谈此事,有难言之隐。到正月初六子时,忽然传召王熙,到养心殿,到了养心殿之后,顺治说,说朕患痘,势将不起,病势很重。朕患痘,势将不起,尔听朕言,速草诏书。我们翻译过来,就是我得了天花了,病势很严重,可能好不了,你听我口授,回去赶紧撰写遗诏,王熙就到了乾清门西侧围屏内,就起草诏书,起草一条就上奏一条,批回来改,再起草再上奏,三次上奏,得到钦定,就是它了。傍晚的时候,初七,傍晚的时候遗诏撰写和修改刚完,顺治死了。
现在有人说了,顺治是出家了还是死了,根据我看到的材料,顺治还是死了,根据很多,我就举三点就可以了。第一:就是顺治病重得天花的时候,历史有记载,还传到民间不许炒豆。第二:王熙死了以后,有一本书叫《王熙自定年谱》,这里面记载了顺治临终让他撰写遗诏的事情,第三:溪森和尚死了之后,他的弟子给他整理一本书,在书里头记载就是顺治死之前,就说遵照祖制,实行火浴。朕身后要森溪速回京城为他火浴,顺治的遗体移到了景山寿王殿,四月溪森赶到了北京,在景山寿王殿前举行法会,溪森将顺治皇帝火浴,这是给顺治火化的和尚溪森的记载,再加上翰林院掌院学士王熙的亲自记载,顺治临危的时候,面授遗诏的时候,以及参考其他的文献和档案的记载,可以证明顺治是病死的,不是出家了,顺治死了之后。
留下的遗诏,遗诏一共十四条,这个遗诏叫“罪己诏”,给自己下了十四条罪状。顺治的“罪己诏”学术界有争议,有一些是他自己的意思,有一些是皇太后的意思,有一些是辅政大臣的意思,就需要仔细分辨。后来康熙就在顺治的孝陵竖了一个神功圣德碑。重点歌颂他父亲顺治皇帝的神功圣德,康熙为他父亲顺治皇帝立的这块神功圣德碑,否定“罪己诏”,肯定和歌颂他父亲的历史功绩。
据传说,顺治皇帝结果是出家做了和尚的。电视剧《康熙帝国》亦如是说。关于这件事,《清朝野史大观》的记载是:“世祖(顺治)之于董贵妃,所谓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者也。乃红颜短命,世祖对之,忽忽不乐,未数月,遂弃天下,遁入五台山,削发披缁,皈依佛土……满洲族人,虽百方劝解,卒不能回。由是于十八年正月,谬谓世祖病殁,而以十四罪自责之遗诏下矣。”这段记载的要点有二:(一)顺治之出家由于董鄂妃之死使他万念俱灰遂弃天下;(二)既出家,又假说他是病死的,再而伪造以十四罪自责的遗诏。
先说皇妃本是江南名妓,再说皇帝竟为她出家,真是极传奇之能事。不过,董鄂妃即董小宛之说,虽不可信,而皇帝信道、信佛却并不稀奇。南朝时候的梁武帝,就曾舍身于同泰寺,此外唐朝的皇帝也竟有许多是道教徒,终日炼丹吃药,以求长生。所以顺治皇帝出家虽然未必可信,但信佛却是事实。
满洲贵族昭梿撰的《啸亭杂录》,记有《世祖善禅机》一条:“章皇帝冲龄践祚,博览书史,无不贯通,其于禅语,尤为阐悟。尝召玉琳、木陈二和尚入京,命驻万善殿,机务之暇,时相过访,与二师谈论禅机,皆彻通大乘。”
记载中提及的木陈大师,本有撰述传世,但后来却给清廷查禁了。这事可见于乾隆《东华录》载雍正十三年九月初四日的上谕:“世祖章皇帝时,木陈忞大有名望,深被恩礼,而其所著《北游集》则狂悖乖谬之语甚多,已蒙皇考特降严旨,查出销毁。”那么,木陈大师虽然在顺治时候“深被恩礼”,一到康熙朝便变得“狂悖乖谬”了;也许皇族对顺治的信佛而竟至出家或意欲出家,总有余恨,乃迁怒于木陈,并连他的撰述也一并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