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蛾子的世界里,有一种蛾子叫“帝王蛾”。
以帝王来命名一只蛾子,你也许会说,这未免太夸张了吧?不错,如若它仅仅是以其长达几 十厘米的双翼赢得了这样的名号,那的确是有夸张之嫌;但是当作知道了它是怎样冲破命运的苛刻 设定,艰难地走出恒久的死寂,从而拥有飞翔的快乐时,你就一定会觉得那一顶“帝王”的冠冕真的是非它莫属。
帝王蛾的幼虫时期是在一个洞口极其狭小的茧子中度过的。当它的生命要发生质的飞跃时,这天定的狭小通道对它来讲无疑成了鬼门关。那娇嫩的身躯必须拼尽全力才可以破茧而出。太多太多的幼虫在往外冲杀的时候力竭身亡,不幸成了“飞翔”这个词的悲壮祭品。
有人怀了悲悯恻隐之心,企图将那幼虫的生命通道修得宽阔一些。他们拿来剪刀,把茧子的 洞口剪大。这样一来,茧中的幼虫不必费多大的力气,轻易就从那个牢笼里钻了出来。但是,所有因得到了救助而见到天日的蛾子都不是真正的“帝王蛾”——它们无论如何也飞不起来,只能拖着丧失了飞翔功能的累赘的双翅在地上笨拙地爬行!原来,那“鬼门关”般的狭小茧洞恰是帮助帝王蛾幼虫两翼成长的关键所在,穿越的时刻,通过用力挤压,血液才能顺利送到蛾翼的组织中去;惟有两翼充血,帝王蛾才能展翅飞翔。人为地将茧洞剪大,蛾子的翼翅就失去充血的机会,生出来的帝王蛾便永远与飞翔绝缘。
没有谁能够施舍给帝王蛾一双奋飞的翅膀。
我们不可能成为统辖他人的帝王,但是我们可以做自己的帝王!不惧怕独自穿越狭长墨黑的隧道,不指望一双怜恤的手送来廉价的资助,将血肉之躯铸成一支英勇无畏的箭镞,带着呼啸锦风声,携着永不坠落的梦想,拼力穿透命运设置的重重险阻,义无反顾地射向那寥廓美丽的长天!
《千言》
回忆就像在反复欣赏一部自编自拍自导自演的电影
银幕从不停歇,而观众却始终我一个
总是在前奏响起时看到结局而泪流满面。总是在舞台落幕时赖在臆想的剧院不肯离场
不流血的战役,内心的捶捣挣扎,青春人生的豪赌,没有路人来见证这一切,自己却乐此不疲地记录着伤感着缅怀着
习惯了凌晨独自守在窗前等待破晓。习惯了在午夜的灯下写忧伤的文字。习惯了在17岁时缅怀16岁又在18岁时缅怀17岁。习惯了看到镜子中那个满脸沧桑的破碎的自己。
拿起手机又不知道要打给谁。打开“说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时间摆出无所谓的傲慢姿态觊觎着你的患得患失。
天高。云淡。安静的生活如同素颜的战场。狼烟四起。十面埋伏。
月光照亮了世界,好似北塞的飞雪下满了一地,一切苍白得昭然若揭。只有梦中断桥边的竹笛声愿意为我披上蓝色披肩,手把手地教我在无数个黎明画下太阳画下山坡画下渡船画下牡丹。
在三年前,在这个城市的角落。
你说:“蓝色的忧郁,是你的特点,也是你的弱点。”你匿名留在我的日记上。
我说:“哦。”我在下面写下。
你不知道,我表面淡定但暗暗为了这句话高兴了几个月吧。你肯定不知道。
你第一次偷偷抄了我的电话,打来约我出去。
我第一次呼吸困难头脑空白晕在床边还傻里傻气地问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你是谁知道你喜欢我吧。你肯定不知道。
谁知道,那个有这不符合年龄的沉郁的少年,除了默默地单肩背着包一个人走路什么都不懂。
你第二次打电话来,没等你开口,我就把话筒摔了。
忘了那个夜晚有没有雷雨。只记得千军万马愤怒地在头顶上碾压了一整夜。
在教室里,不敢看你的眼不敢和你说话不敢走过你身旁不敢接过你递给过我的试卷。
毕业的那个夏天,我没留你电话没留你QQ没留你同学录。
忘了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到现在也没能记起你的名字。
这个夏天,突然莫名的想起你。
你也应该长大了不少吧。
毕业,就像碎玉般凄婉,碎片各自散落天涯。冬日里捡起盛夏的花。
几周前看到一条路。路很长,望不到尽头,路灯却很少。
想象中自己走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永远也走不到头。
太阳就这样升了又沉沉了又升青春就这样快了又慢慢了又快。
路走到头了,回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老了。
经常走在熟悉的街,街上路灯很多,同道旁的绿荫树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常年抄写着过往。
独自站在街口,毛茸茸的树影拂过我年少的额头,静静地看着远远的街角。总觉得转角处是一座冷漠的密不透风的墙,可每当转过弯,每次都能看见有路有街有光有灯。
有路有街有光有灯,可又不知道要去哪。始终如过客如路人般徘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是谁说累了困了走了伤了梦了醒了忘了吧。
还有谁变了老了爱了恨了哭了笑了散了啊。
小贝说,他为了练新曲目,一天只睡三个小时。
我说:不累吗?喝不喝咖啡?
他说:不喝,一点都不觉得累。那几天我都是抱着贝斯睡觉的。
我突然心底一凉,好像一个说了谎的孩子的心虚。
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热情?
三年前的夏天,我们在同一所初中走同样的路上学放学。
三年后的夏天,他在苏州的一所职业中学成立了他的冰点乐队。我在张家港的一所高中实验班中上着上不完的文化课。
他还是那样单纯。单纯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弹自己喜欢的歌,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做自己喜欢的头发,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而我却在无尽的“白色恐怖”中实践这被捆绑着的青春。
到底谁该哭谁该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