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基童年》是高尔基自传体三部曲中的第一部,主要描写阿廖沙的童年,三部曲中的另外两部《在人间》、《我的大学》主要叙述阿廖沙的青少年经历。为使读者对阿廖沙的成长过程有一个完整的认识过程,这里简介一下后两部作品的内容。《在人间》描绘阿廖沙岁走向社会外出谋生的经历。他备受生活煎熬,做过各种工役,受尽欺凌、侮辱、愚弄、甚至毒打和陷害,体验了社会生活底层的艰辛,认识到人性的丑恶。不过,外婆的善良、厨师的正直、玛戈尔皇后的博学,又使他看到生活的光明面。同文物鉴定人、司炉工、木匠等人的交往也使他感到人性的多面与复杂。他酷爱书籍,利用一切机会读他所能碰到的书籍,为此吃了种种苦头。《我的大学》描写他在喀山时期的活动与成长经历。他16岁报着上大学的愿望来到喀山,但理想无法实现,喀山的贫民窟与码头成了他的社会大学。他无处栖身,与人共用一张床板。在码头、面包房、杂货店到处打工。后来,因接触大、中学生、秘密团体的成员及西伯利亚流放回来的革命者,思想发生变化。他阅读革命民主主义和马克思主义著作,直至参加革命活动。在革命者的引导之下,摆脱了自杀的精神危机。喀山的4年使他在思想、学识、社会经验方面都有长足的进步。1914年俄国作家梭罗古勃在《作家日记》中谈到高尔基自传体小说三部曲时写道:“我边读边感到遗憾。我不由得想起列夫·托尔斯泰那充满芬芳气息的童年。相反地这里却是打架,斗欧,鞭笞……简直是一种在心理上不可理解的施虐狂。”的确,整篇《童年》中所描绘的是一种浓厚的、色彩斑斓的、离奇的难以形容的生活。那段生活,仿佛是由一个善良而且极端诚实的天才美妙的天才讲出来一个悲惨的童话。在那种黑暗生活中,残酷的社事情太多了。小孩子做错了一点事,要脱掉裤子挨打;父子兄弟间为了分家,吵架斗殴,甚至打得头破血流;外祖母毫无过失,也逃不了外祖父的拳打脚踢;米哈伊尔舅舅为了寻开心,用烧红的顶针捉弄老匠人格里戈里;母亲跪在地上请求继父不要在外面鬼混,继父却用他穿着靴子的脚狠狠地踢她的胸部;格里戈里为外公干了一辈子活,当他双目失明,丧失劳动能力时,却被赶出染坊,流浪街头乞食为生;外公不但残酷剥削工人,而且六亲不认,与老伴一起煮茶时,茶叶也要放在手心里细细数过,生怕自己吃了亏。最后,又把老伴与外孙赶出家门,让她们自谋生路。但尽管作品中描写了那麽多目不忍睹的惨事与丑事,整部作品仍然象阳光透过云层一样放射出了乐观主义的思想光辉。主人公阿廖沙没有被艰辛、痛苦和屈辱的生活所压倒,他满怀信心,奋斗拼搏,冲破种种障碍与不幸,不断探索新生活,这种乐观主义精神使作品在思想内容上带上了积极的色彩。作者高尔基在《童年》中也一再说明:“每当我回忆起俄国令人压抑的龌龊野蛮的生活,我常常问自己:这种丑陋的行为有必要去写吗?我每次都怀着充分的信心回答自己:有必要!因为这就是活生生的丑陋的生活现实,这种现实目前还存在着。要改变这种现实,要从人们的记忆和心灵中,从我们沉重龌龊的生活中清除它的影响,就必须透彻地了解这种现实。”“我描写现实生活中的这种丑恶行为,还有一个比较积极的原因:虽然这些丑行令人恶心,使我们感到压抑;虽然它们扼杀了无数美好的灵魂,但俄罗斯人的心灵仍旧是那样健康、年轻,正在克服并且最终能够克服这种丑恶的行为。”“我们的生活是非常奇妙的。在我们的生活中,虽然有滋生各种无耻的败类的肥沃的土壤,但这种土壤终究会生长出卓越的、健康而且富有创造性的力量,生长出善良和人道的东西,它们不断激发我们建设光明的人道的新生活的不灭的希望。”这一方面表明了高尔基的美学原则:作家不必回避生活中的任何丑事,但目的是为唤醒人们的重视,从而彻底消灭它,并且坚信人类社会有一种真善美的自我调节机制。另一方面也表明高尔基写童年的悲惨经历,目的不是为了向人显示他是多麽值的同情与可怜,也不仅仅是简单的回忆童年生活,而是用自己童年的亲身经历,告诉读者,无论环境多麽恶劣,生活多麽艰难。总有一些善良美好的人,只要怀着一颗向上的心,在龌龊的环境下也能培养出健康、正直的心灵。因此,我们说全书的思想内容表现上是积极向上而非颓废委靡的。作品主要塑造了两大类人物形象,作者通过对这两大类人物的叙述表达了对他们的爱憎之情。两大类人物一类以外公为代表的自私残暴的人,一类是以外婆为代表的正直、善良的人。外公是阿廖沙十分讨厌的一个人,对他无论是外貌描写还是内心世界的刻化,总有作者辛辣的讽刺意味在里面。他矮小、干瘦,只有外婆的肩膀高,走起路来步子快而细,自私残忍,野蛮粗暴,动辄就打人骂人,哪怕遇上一点不如意的事情也要歇斯底里的发作。为了维护他那摇摇欲坠的小业主地位和分崩离析的家庭,他残酷的虐待工人伙计,甚至六亲不认,将替他劳动了一辈子的老匠人格里戈里赶出家门,共同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伴他也要她自谋生路。有钱时作威作福,独断专行。破产后更加贪婪吝啬,品格底下。物质上破产,精神上也完全垮掉。尽管在这个市侩气十足的人身上还有一点人性的闪光,如他年轻时候在伏尔加河当纤夫,经历了贫困和沉重的生活,是一个生活的斗士与勇士。当他给阿廖沙讲到那时的经历时,露出一种真诚而兴奋的表情。再如他叫阿廖沙识字也体现对阿廖沙的疼爱。但这一切并不能掩盖他整体人性上的残忍与自私。对于外公的种种恶劣行为,阿廖沙是非常讨厌的,尤其是外公无故殴打善良的外婆时,他无比愤怒,报复外公。这种厌恶、愤怒同样也存在于作者心中,通过对阿廖沙反抗外公的描写表达了作者对以外公为代表的那一类人的蔑视、厌恶、否定,也表达了作者对小市民阶层肮脏、龌龊不良品性的否定。与对外公那类人的厌恶相反,作者通过对外婆等人的回忆,表达了对以外婆为代表的劳动人民的热爱、崇敬之情。外婆善良慈祥,爱亲人,爱邻居,爱所有的人。她心甘情愿把生活中的一切压力都承担下来而毫无怨言。生活的困苦、丈夫的殴打、儿子的忤逆……都熄灭不了她内心深处的仁爱之光。她是一个充满生活气息与诗意的劳动妇女,她能歌善舞,善于讲形形色色的传说、童话、民间故事。她还是一个勇敢的人,作坊起火时,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只有她冲进火海,抢出水桶大小的一桶硫酸盐。因此,尽管她有对恶势力顺从忍耐,对上帝盲目信仰的缺点,这并不影响她整体人性上的光辉。与外婆同类的人还有小伙子茨冈与房客“好事儿”。小伙子茨冈是个弃婴,被外婆收养,长大后就成了外公的雇工,他勤劳能干,力大无穷,虽然被外公与舅舅当成牛马使唤,仍很善良乐观。相对于小伙子茨冈来说,房客“好事儿”则是一个成年人,对生活有透彻的了解与感悟。他是祖国无数优秀人物中的一个,见识远大,教阿廖沙用心观察生活、发现生活,教他做任何事都要讲究技巧。这些人都是阿廖沙所喜欢与崇敬的,他们对阿廖沙人生观的形成有重要影响,从正面唤起了阿廖沙对生活的热烈向往。这些人都不同程度的向阿廖沙敞开自己的心灵,帮助他了解到在生活中除丑事之外,还存在着健康与富有创造性的东西。作者在作品里写道:“在童年,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蜂窝,一些普通、平凡的人们象蜜蜂一样,把自己的知识和关于生活的想法的蜜送到那里,每个人尽自己的力量慷慨大方的充实着我的心灵,这种蜜往往是肮脏而苦涩的,但这一切知识仍然是蜜。”因此,高尔基在作品中流露出对这些人的热爱、赞美之情,通过阿廖沙的与他们的交往热情讴歌了他们。作品通过对阿廖沙童年经历的描写从侧面也暴露了当时社会的现实。当时的俄国社会处于19世纪70—90年代,正是俄国大革命的前夕,整个社会处于沙皇的统治之,下人民流离失所。偷窃在村民中已形成一种风气,已经不算是罪恶,而且对于半饥半饱的小市民来说差不多是唯一谋生的手段。儿童无钱上学,沦落街头,靠捡破烂为生。从广义上讲,也正是这种民不聊生的社会环境造成了阿廖沙的个人悲剧。
童年》的一天,“我”大病初愈,看护“我”的父亲却不幸染病身亡。“我”跟随母亲坐船到外祖母的家乡尼日尼去生活。 无忧无虑的日子很快结束了。人与人之间充满欺诈与争斗。外祖父是当地染坊行会的头子。“我”跟随母亲回去的时候,两个舅舅正在闹分家。雅科夫舅舅的孩子萨沙唆使“我”将过节用的白桌布染蓝,致使我被外祖父打得失去了知觉。在外祖父家有个心地善良的伙计,外号叫“小茨冈”。他懂行能干,外祖父很器重他。他常常在外祖父打“我”的时候,尽量地用自己的手臂挡着鞭子。一次,两个舅舅和他一起搬运一个十分沉重的橡木大十字架。他绊了一跤,两个舅舅竟只顾自己保命,听任他被砸死了。 “我”惊愕地睁开懵懂的双眼,注视人世间的残酷与黑暗,小小的心灵因受到许多打击而深深震动。而外祖母和那些像外祖母一样的人,保护和支持了“我”。 布满阴霾的日子里,只有外祖母是“我”唯一的温暖。她给“我”讲上帝的天堂、鬼娶媳妇的故事,又常常向“我”回忆起当年“我”的父母相恋、共同生活的情景。一次,夜里突然失火,人们都手足无措。外祖母不顾自己的安全,冲进火里,抱出了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硫酸盐罐子。她又指挥闻讯而来的邻居,和家人一起扑灭了大火。她的果敢能干,连外祖父都不能不叹服。她给“我”无限的安慰,将真、善、美的种子悄悄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 “我”上了一阵子学,后来母亲去世了。越老越吝啬的外祖父不肯再养“我”,于是“我”就到人间自己“混饭”吃去了。
小说真实地描写了19世纪70—90年代俄国社会的面貌,展示了充满残酷、野蛮、愚昧、污秽的令人窒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