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我这一辈子》讲述了主人公“我”一辈子的生活。实质上是作者老舍要表现特定“文化”背景下“人”的命运,以及制约中的世态人情,作为“城”的生活方式与精神因素的“文化”的蜕变。
读完老舍的《我这一辈子》,你就会感觉到,虽然作品中只是围绕着“我”一个人来写,但却表现了当时社会普遍人的心理。作品中的“我”当过学徒,学过手艺,后来做了巡警还顺便为人家说媒。自己生活得很苦,还要照顾两个孩子,苦归苦,但“我”还有良知,生活得不能说不快乐,也不能说快乐,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不幸的是到最后,“我”这个白发人却要送黑发人,还要照顾儿媳妇和孙子。也许,这就是穷人的命吧!文中最后说,“我的眼前时常发黑,我仿佛已摸到了死,哼!我还笑,笑我这一辈子的聪明本事,笑这出奇不公平的世界,希望等我笑到末一声。这世界就换个样儿吧!”
文中主要写到的是“我”做巡警的事,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当学徒的时候。
当“我”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叫“我”去学徒,学满了艺,能挣上钱,就给“我”说亲事。“我”学的是裱糊匠,裱糊匠伺候死人,也伺候神仙。在那太平年月,裱糊匠是不愁没有饭吃的。可如今,医院都施种牛痘,娘娘们无事可做,裱糊匠也就跟着她们闲起来了。此外,还有许许多多的“还愿”的事,都要糊点什么东西,可是也都随着破除迷信没有人再提了。年头真是变了啊!我若是始终仗着那份儿手艺吃饭,恐怕就早已饿死了。不过,这点本事虽不能永远有用,可是三年的学艺并非没有很大的好处,这点好处教我一辈子享用不尽。学徒的意思是一半学手艺,一半学规矩。铺中的规矩就是委屈。当学徒的得晚睡早起,得听一切的指挥和使遣,得低三下四的伺候人,饥寒劳苦得高高兴兴的受着,有眼泪往肚子里咽。受了师傅的,还得受师母的,夹板儿气!能挺过这么三年,顶倔强的人也得软了,顶软和的人也得硬了,一个学徒的脾性不是天生带来的,而是被板子打出来的,像打铁一样,要打什么东西便成什么东西。在当时正挨打受气的那一会儿,“我”真想去寻死,那种气简直不是人所受得住的!但是,现在想起来,这种规矩与调教实在值金子。
“我”所受的苦处给我打下了做事任劳任怨的底子,我永远不肯闲着,做起活来永不晓得闹脾气,耍别扭。但“我”并不死板,“我”还很聪明,“我”知道凡是一门手艺,都得随时改良,方法是死的,运用可是活的。把基本的技能学会了以后,我便开始自出花样,怎么灵巧逼真我怎么做。有时候我白费了许多工夫和材料,而做不出我所想到的东西,可是这便教我加紧的去揣摸,去调动,非把它作成不可。这个真是个好习惯。有聪明,而且知道用聪明,“我”必须感谢这三年的学徒,在这三年养成了我会用自己的聪明的习惯。裱糊的手艺没有给我带来官职和财产,可是它让我活得很有趣。穷,但是有趣,有点人情味儿,以至于“我”一辈子受用。
这就是“我”这一辈子,当过裱糊匠,做过巡警的人,一个人的普普通通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