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人有认为人生于寅为吉祥的风俗,而屈原独占“三寅”。屈原的父亲又给屈原取了美好的名和字。屈原名“平”,是天的象征;屈原字“原”,是地的象征;加之正月初七为“人日”。这样屈原的名字和出生暗合了“天”“地”“人”,所以屈原以自己的名字和出生为自豪,认为自己有天赋的美质。事实上屈原也确实是天才,他辉煌的成就自不必说,单从他的经历来看,仅二十岁出头就担任了楚国的左徒(仅次于令尹的官职,令尹即宰相),自是非常人所能及。《史记·屈原列传》记载,屈原青年时代就执掌了楚国大权,深得楚怀王信任,“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候”。他才华横溢,雄姿英发地活跃在政治舞台上,一心一意地辅佐怀王励精图治,大展宏图。但屈原不仅看重自身的“内美”,而更注重“修能”。在《离骚》中,屈原多次以花草象征自己所追求、所修炼兰心蕙质的人格: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我把蘼芜和白芷都折取了来,和秋兰纽结着做成了花环)。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我已经种下了九顷地的春兰,又栽了百亩秋蕙,我把留夷与揭车种了一大片,还夹杂着一些杜衡与芳芷之类)。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揽木根以结苣兮,贯薜之落蕊。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俪俪。(我掘取细根来把白芷拴上,又穿上了薜苈落下的花朵,我把菌桂削直后再贯以蕙英,纽成了潇洒的花索馥郁婆娑)。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我把碧绿的荷叶裁成上衫,我把洁白的荷花缀成下裳。没人理解我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我的内心真正洁白芬芳)。
从以上诗句来看,屈原堪称“花迷”、“花痴”。但这恋花情结正是对应着屈原洁白芬芳的内心世界、高尚纯净的人格襟怀。为了维护自身人格的高洁,他固守着清贫廉洁,坚持着正确的治国强国谋略,抵制了小人的围攻而绝不同流合污,忍受着不被理解甚至遭到贬抑的巨大痛苦:
炖郁邑余亻宅祭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我抑郁不安,感受着孤独,我独自遭受着今世的贫穷困苦。即使死去,魂魄流散,也绝不肯同流合污,卑躬屈膝)。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世人各有所追逐的目标,而我专于爱好修洁。即使遭车裂我也不肯变更,难道我的心还会怕遭人威胁?)
屈原是这样写的,也是这样做的,做到了人格与诗格的高度统一。屈原以一生的遭遇证明了自己的人格和诗格。正是他顽强地维护自己人格的人生历程使他的诗格更高标,为中国诗歌竖立起一座旷世丰碑;他的诗格又成为人格的写照,为他的人生留下了真实的证明,使屈原作为一位伟大诗人的人格具备了彪炳日月的永恒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