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那些外表亲善而内心疏远的要从内心入手进行游说;
对那些内心亲善而外表疏远的要从表面入手进行游说。
故外亲而内疏者说内,
内亲而外疏者说外。(《鬼谷子》谋篇第十)
· 要根据对方的疑问所在来改变自己游说的内容;
要根据对方的表现来判断游说是否得法;
要根据对方的言辞来归纳出游说的要点;
要根据情势的变化适时说服对方;
要根据对方可能造成的危害来权衡利弊;
要根据对方可能造成的祸患来设法防范。
因其疑以变之,
因其见以然,
因其说以要之,
因其势以成之,
因其恶以权之,
因其患以斥之。 (《鬼谷子》谋篇第十)
· 揣摩之后加以威胁; 摩而恐之;
抬高之后加以策动; 高而动之;
削弱之后加以扶正; 微而证之;
符验之后加以响应; 符而应之;
拥堵之后加以阻塞; 拥而塞之;
搅乱之后加以迷惑。 乱而惑之。
——这就叫做“计谋”。 ——是谓计谋。
(《鬼谷子》谋篇第十)
· 计谋的运用, 计谋之用,
公开不如保密, 公不如私,
保密不如结党, 私不如结;
结成的党内是没有裂痕的。 结而无隙者也。(同上)
· 正规策略不如奇策,奇策实行起来可以无往不胜。
所以向人君进行游说时,必须与他谈论奇策;
向人臣进行游说时,必须与他谈论私情。
正不如奇,奇流而不止者也。
故说人主者,必与之言奇;
说人臣者,必与之言私。 (同上)
·虽然是自己人,却说有利于外人的话,就要被疏远。
如果是外人,却知道内情太多,就要有危险。
不要拿别人不想要的东西,来强迫人家接受,
不要拿别人不了解的事去说教别人。
其身内、其言外者疏;
其身外、其言深者危。
无以人之所不欲,而强之于人;
无以人之所不知,而教之于人。 (同上)
· 如果对方有某种嗜好,就要仿效以迎合他的兴趣;
如果对方厌恶什么,就要加以避讳以免引起反感。
所以要进行隐密谋划而公开的进行获取。
人之有好也,学而顺之;
人之有恶也,避而讳之,
故阴道而阳取之也。 (同上)
· 想要除掉的人,就放纵他,任其胡为,待其留下把柄时就乘机一举除掉他。
故去之者从之,从之者乘之。 (同上)
·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既不喜形于色也不怒目相待的人,是感情深沉的人,可以托之以机密大事。
貌者不美,又不恶,故至情托焉。 (同上)
· 对于了解透彻的人,可以重用;对那些还没了解透彻的人,有智慧的人是不会重用他们的。
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同上)
· 所以说,从事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掌握人,绝对不要被人家控制。
控制人的人是掌握大权的统治者;被人家控制的人,是唯命是从的被统治者。
故曰:“事贵制人,而不贵见制于人。”
制人者握权也,见制于人者制命也。(同上)
· 所以圣人运用谋略的原则是隐而不露,
而愚人运用谋略的原则是大肆张扬。
有智慧的人成事容易,没有智慧的人成事困难。
故圣人之道阴,愚人之道阳。
智者事易,而不智者事难。(同上)
· 一旦国家灭亡了就很难复兴;一旦国家骚乱了,就很难安定,所以无为才是最大的智慧。智慧是用在众人所不知道的地方,用在众人所看不见的地方。
亡不可以为存,而危不可以为安,然而无为而贵智矣;
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用于众人之所不能见。(同上)
· 在施展智谋和才干之后:
如果证明是可行的,就要选择相应的时机来实行,这是为自己;如果发现是不可行的,也要选择相应的时机来实行,这是为别人。
既用见可,择事而为之,所以自为也;
见不可,择事而为之,所以为人也。(同上)
· 古代的先王所推行的大道是属于“阴”的,古语说:“天地的造化在于高与深,圣人的治道在于隐与匿,并不是仅讲求仁慈、义理、忠诚、信守,不过是在维护不偏不倚的正道而已。”
先王之道阴,言有之曰:
“天地之化,在高与深;
圣人之道,在隐与匿。
非独忠、信、仁、义也,中正而已矣。”(同上)
· 凡是感情相同而又互相亲密的人,大家都可成功;
凡是欲望相同而关系疏远的,事后只能有部分人得利;
凡是恶习相同而关系又密切的,必然一同受害;
凡是恶习相同而关系疏远的,一定是部分人先受到损害。
同情而俱相亲者,其俱成者也。
同欲而相疏者, 其偏成者也;
同恶而相亲者, 其俱害者也;
同恶而相疏者, 其偏害者也。(同上)
· 如果能互相带来利益,就要密切关系,
如果相互牵连地造成损害,就要疏远关系。
这都是有定数的事情,也是所以要考察异同的原因,
凡是这类事情都是一样的道理。
故相益则亲,相损则疏,其数行也;
此所以察同异之分,其类一也。(同上)
· 事情的突变都由于事物自身的渐变引起的,而事物又生于谋略,谋略生于计划,计划生于议论,议论生于游说,游说生于进取,进取生于退却,退却生于落后的制度和失策的控制,事物由此得以控制。
变生事,事生谋、谋生计、计生议、议生说、
说生进、进生退、退生制,因以制于事。(同上)
· 那些仁人君子必然轻视财货,所以不能用金钱来诱惑他们,反而可以让他们捐出资财;
勇敢的壮士自然会轻视危难,所以不能用祸患来恐吓他们,反而可以让他们镇守危地;
一个有智慧的人,通达礼教,明于事理,不可假装诚信去欺骗他们,反而可以给他们讲清事理,让他们建功立业。
这就是所谓仁人、勇士、智者的“三才”。
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
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
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诚,
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 (同上)
· 愚蠢的人容易被蒙蔽,
不肖之徒容易被恐吓,
贪婪的人容易被引诱,
所有这些都要根据具体情况作出判断。
所以强大是由微弱积累而成;
直壮是由弯曲积累而成;
有余是由于不足积累而成。
这就是因为“道数”得到了实行。
故愚者易蔽也,
不肖者易惧也,
贪者易诱也,
是因事而裁之。
故为强者,积于弱也;
为直者,积于曲;
有余者,积于不足也;此其道术行也。(同上)
· 圣人所以能完成大业,主要有五个途径:
有用阳道来感化的;
有用阴道来惩治的;
有用信义来教化的;
有用爱心来庇护的;
有用廉洁来净化的。
行阳道则努力守常如一,
行阴道则努力掌握事物对立的两面。
要在平时和关键时刻巧妙地运用这四方面,小心谨慎行事。
圣人所以能成其事者有五:
有以阳德之者,
有以阴贼之者,
有以信诚之者,
有以蔽匿之者,
有以平素之者。
阳励于一言,
阴励于二言,
平素枢机以用四者,微而施之。(《鬼谷子》决篇第十一)
· 君子安祥、从容、正派、沉静,既会顺又能节制,愿意给予并与世无争,这样就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天下纷争。此倡导善守其位。
安、徐、正、静,其柔节先定。善予而不争,虚心平意,以待倾。右主位。 (《鬼谷子》符言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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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
以天下之目视者,则无不见;
以天下之耳听者,则无不闻;
以天下之心虑者,则无不知。
辐辏(cou )并进,则明不可塞。
右主明。(《鬼谷子》符言第十二)
眼睛最重要的是明亮;
耳朵最重要的是聪灵;
心灵最重要的是智慧。
君子如用全天下的眼睛去观看,就不会有什么看不见的;如用全天下的耳朵去听,就不会有什么听不到的;如用全天下的心去思考,就不会有什么不知道的。如果全天下的人都能像车辐条集辏于毂上一样,齐心协力,就可明察一切,无可阻塞。此倡导明察。
· 听之术曰:“勿望而许之,勿望而拒之。”
许之则防守,拒之则闭塞。
高山仰之可极,深渊度之可测。
神明之位术,正静其莫之极欤!右主听。(同上)
听取情况方法是:不要远远看见了就答应,
不要远远看见了就拒绝。
如果能听信人言,就使自己多了一层保护,
如果拒绝别人进言就使自己受到了封闭。
高山仰望可看到顶,深渊计量可测到底,
而神明的心境既正派又深沉,是无法测到底的。此倡导虚心纳谏。
· 用赏贵信,用刑贵必。刑赏信必,验于耳目之所见闻。
其所不见闻者,莫不暗化矣。诚畅于天下神明,
而况奸者干君?右主赏。 (《鬼谷子》符言第十二)
给以奖赏重于守信用,利用刑罚贵在坚决。处罚与赏赐得正确,可应验于臣民所见所闻之事。这对于没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人也有潜移默化作用。君子诚信如能畅行天下,天下尽享神明保护,更惧何奸邪之人前来干犯君主?此讲赏罚要略。
· 一曰天之,二曰地之,三曰人之。
四方、上下、左右、前后,荧惑之处安在?
右主问。 (同上)
天、地、人合一,且相顺,四方、上下、左右、前后天下迷惑不清的地方在哪里?确实没有!此讲谦虚资讯。
· 心为九窍之治,君为五官之长。为善者君与之赏,为非者君与之罚。君因其所以来,因而与之,则不劳。圣人用之,故能掌之。因之循理,固能久长。右主因。 (同上)
心是众窍统治者,君是众官首长。做善事臣民受首领赏赐,做恶事臣民受首领惩罚。首领据属下资质任用,权衡业绩实情况进行赏赐,这样才不会劳民伤财。高尚的圣人利用臣民,能完美掌控。因循天理,方长治久安。此倡导因循天理。
· 人主不可不周;人主不周,则群臣生乱。
寂乎其无常也,内外不通,安知所开?
开闭不善,不见原也。右主周。(《鬼谷子》符言第十二)
作为人主必须以广泛了解外界事物而行事,如不通世间人情道理,那么官属就易生乱。世间鸦雀无声是非常不正常的事情,内外没有交往,怎么能知道世界的变化。方针、策略张弛得不适当,就无法体现事物原貌。此倡导周全事理。
· 一曰长目,二曰飞耳,三曰树明。千里之外,隐微之中,是谓“洞”。天下奸,莫不暗变更。右主参。 (同上)
修明之下,第一“长目”,第二“飞耳”,第三“树明”均很重要。在一千里之外,这能轻易地观察到隐微中的变化,并且对外界一切了如指掌,如同洞天。为此,天下奸邪在忌惮之中,没有不悄悄地进行变化的。此倡导洞察奸邪。
· 循名而为,按实而定,
名实相生,反相为情。
名实当则治,不当则乱。
实生于德、
德生于理,
理生于智,
智生于当。右主名。 (《鬼谷子》符言第十二)
依照真实名分去考察实际,根据实际来确定真实名分。
名分与实际互为产生的条件,反过来又互相表现。
名分与实际相符就能得以治理,不相符则易产生混乱。
实际产生于德行,
德行产生于理性,
理性产生于智慧,
智慧产生于妥当。此倡导名实相符。
· 说者, 说之也;说之者,资之也。
饰言者,假之也;假之者,益损也。
应对者,利辞也;利辞者,轻论也。
成义者,明之也;明之者,符验也。
难言者,却论也;却论者,钓几也。(《鬼谷子》转丸第十三)
游说作用就是力求以理服人;目的是全靠自己言辞资助他人。
言辞借修饰方达游说者目的,说者要借饰词讲清事情利弊损益。
应答必用犀利谨慎的外交辞令,严谨凌厉的辞令必对答如流。
立意辞令庄重坦率朗朗上口,言之凿凿的辞令必是策出有因。
强势提出难为对方的反面言论,意图套取对方机密揭示漏洞。
· 佞言者,谄而于忠;谀言者,博而于智;
平言者,决而于勇;戚言者,权而于言;
静言者,反而于胜。先意承欲者,谄也;
繁称文辞者,博也;策选进谋者,权也。
纵舍不疑者,决也;先分不足而窒非者,反也。(《鬼谷子》转丸第十三)
以花言巧语谄媚的奸佞之人,往往能以忠良勤勉掩饰。
以阿谀奉承之人为生计之人,必以机智果决博得重彩。
以平淡词汇讲出高深道理者,能以大智大勇抉择生机。
以忧伤的话语劝解他人的人,能以善念权衡言行信果。
以平心静气冷静思考的说者,反而能曲胜于从长计议。
以对方欲望先可实现承诺人,就是货真价实的谄媚者。
以巧言美语反反复复奉承者,吹天花烂坠亦无济于事。
以他人喜好而进献计谋的人,必玩弄权术至人于死地。
选何放纵选何舍弃毫不怀疑,决心从不动摇取于志向。
从天地人三才看先天之不足,无情责难缺陷弥补过失,
必应大彻大悟深刻反思。
· 故曰“辞言五,曰病、曰恐、曰忧、曰怒、曰喜。”
病者,感衰气而不神也;恐者,肠绝而无主也;
忧者,闭塞而不泄也; 怒者,妄动而不治也;
喜者,宣散而无要也。 利则行之 (同上)
针对被游说对象讲,辞令讲有五种,即病、怨、忧、怒、喜。
病,是指底气不足,没有精神;恐,是肠欲断,没有主意;
忧,是指闭塞压抑,无法渲泄;怒,是指狂燥妄动,不能自制;
喜,是指任意发挥,没有重点。游说时利于劝说根治便进行劝说。
· 故与智者言,依于博;与博者言;依于辨,
与辨者言,依于要;与贵者言,依于势;
与富者言,依于豪;与贫者言,依于利;
与贱者言,依于谦;与勇者言,依于敢;
与愚者言,依于锐。此其术也,而人常反之。(同上)
因此游说置辩时,
与聪明的人谈话,就要依靠广博的知识;
与知识广博的人谈话,就要依靠善于雄辩;
与善辩的人谈话要依靠简明扼要;
与地位显赫的人谈话,就要依靠宏大的气势;
与富有的人谈话,就要依靠高屋建瓴;
与贫穷的人谈话,就要以利益相诱惑;
与卑贱的人谈话,要依靠谦敬;
与勇猛的人谈话,要依靠果敢;
与愚昧的人谈话,要依靠敏锐。
这些是游说方法简约概略,而人们作为常反其道行之。
·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而揣诸侯之情。
量权不审,不知强弱轻重之称;
揣情不审,不知隐匿变化之动静。
何谓量权?曰:“度于大小,谋于众寡。
称货财有无之数,料人民多少、饶乏,有余不足几何?
辨地形之险易孰利、孰害?谋虑孰长、孰短?
君臣之亲疏,孰贤、孰不肖?与宾客之知睿孰少、孰多?
观天时之祸福孰吉、孰凶?诸侯之亲孰用、孰不用?
百姓之心去就变化,孰安、孰危?孰好、孰憎?
反侧孰便、孰知?” (反叛之情在哪潜伏、易发生,哪些民众知内情?)
(《鬼谷子》权篇第九)
· 揣情者,必以其甚喜之时,往而极其欲也,其有欲也,不能隐其情;必以其甚惧之时,往而极其恶也,其有恶也,不能隐其情,情欲必知其变。感动而不知其变者,乃且错其人勿与语,而更问所亲,知其所安。(《鬼谷子》揣篇第七)
所谓揣情,就是本国外交使节必须在对方诸侯国国君最高兴的时候去拜访,激励他兴致大发;或在对方国君最恐惧时去拜访,助长他恐惧心理,使不能隐真情。对那已受感动,仍无异常的人,要停止游说,而向他所亲近的人了解内情,这样就知道他真实底牌了。
· 古之善背向者,乃协四海、包诸侯,
忤合天地而化转之,然后以之求合。(抵触逆向与和合相转化,后求天下大同)
故伊尹五就汤、五就桀,而不能有所明,然后合于汤。
吕尚三就文王、三入殷朝,而不能有所明,然后合于文王。
此知天命之钳,故归之不疑也。 (天命制约)
非至圣人达奥,不能御世。(《鬼谷子》忤合第六)(圣人之道逆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