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玩”写出的大师
老舍的第一篇小说《老张的哲学》是在伦敦东方学院教书时写的。闲着就写点,老舍说只是“写着玩”。完稿后念给同在伦敦的许地山听,许地山笑得一塌糊涂,建议老舍寄到国内去。两三个月后郑振铎编的《小说月报》连载刊出。后来老舍又写了《赵子曰》,念给宁恩承听,他也笑得把盐当糖放到了茶里。
老舍如何写《四世同堂》
老舍在重庆北碚安家后,许多朋友前去看望,向胡絜青询问北平沦陷后的情景。胡一次又一次讲述了北平沦陷后人民的苦难,这些真实的细节为老舍酝酿新作提供了详细的背景材料。1944年元旦,老舍开始写以沦陷了的北京为背景的百万字小说《四世同堂》。他说:“必须把它写成,成为从事抗战文艺的一个较大的纪念品。”老舍的卧室兼客厅兼书房,夏天三面受阳光照射,到夜半热气还不肯散,老舍说:“墙上还可以烤面包。我睡不好,睡眠不足,当然头昏。”头昏和常患疟疾,到年底才写完第一部30万字的《惶惑》。1945年老舍在《八方风雨》中写道:三十四年,我的身体特别坏。这些病痛时常使我放下笔。本想用两年的功夫把《四世同堂》写完,可是到三十四年底,只写了三分之二。这简直不是写东西,而是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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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营员们演出经典剧目《打龙袍》
话剧《四世同堂》剧照
1966年8月24日,老舍抱起小孙女,说出了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跟爷爷说,再见。”之后,年近古稀、遍体鳞伤的老舍独自走出生活了16年的丹柿小院,来到北京德胜门外城西北角的太平湖,投湖自尽。
2011年8月27日,老舍的儿子舒乙做客中国国家话剧院消夏戏剧广场公益讲座,以“老舍其人、其事、其作”为题,与听众共同追忆老舍的生活轶事和创作经历。
《龙须沟》的两版剧本
1950年,老舍用100匹白布换来了位于北京市东城区灯市口西街丰富胡同的丹柿小院,开始了他在新中国成立之后的创作生涯。同年,他创作了两部话剧作品,《方珍珠》给了当时的北京青年艺术剧院,《龙须沟》给了“老人艺”话剧队。
为了排演《龙须沟》,“老人艺”找到了当时在北京师范大学任教的焦菊隐做导演。“我父亲在创作《龙须沟》时,台词都是用普通话写的,但是焦先生认为,既然讲的是北京龙须沟的故事,就应该用北京方言,于是把剧本中70%的台词改成了北京方言。”舒乙说,虽然老舍不太高兴,但还是尊重了焦菊隐的改编。
于是,话剧《龙须沟》就有了两版剧本:老舍创作的文学本和焦菊隐修改的演出本。国内其他剧团演出《龙须沟》时,都采用演出本,但这个版本中的北京方言,也为演出增加了一些麻烦。比如,戏里三轮车夫丁四和媳妇发牢骚时说“日崩西直门”,上海的导演和演员不理解意思,直接念成“日本西直门”。这样的笑话闹了不少。
为毛主席演出太紧张
1951年2月,由焦菊隐导演,于是之、叶子、黎频、韩冰、郑榕、杨宝琮、李大千等演出的话剧《龙须沟》在北京上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1951年3月4日,周扬在周恩来总理的嘱托下,在《人民日报》撰文《从〈龙须沟〉学习什么?》,号召所有文艺工作者向老舍学习。之后,周恩来又把《龙须沟》剧组带进了中南海,为毛主席演出。
“毛主席不怎么爱看话剧,但周总理热烈推荐,说《龙须沟》是一出好戏。于是,焦先生带着人艺的班底进入中南海怀仁堂去给毛主席演戏。我那时是高中生,父亲也把我们这几个孩子带进了中南海。可巧,周总理就坐在我的前头看戏。”舒乙说,演出开始后,他发现周总理非常焦躁。
第一幕结束后,周总理请焦菊隐到后台跟演员们嘱咐一下,台词念得太快了,毛主席听北京话有困难,说得太快他肯定听不清。焦菊隐没去,因为演员们都是第一次给毛主席演戏,原本就非常紧张,如果去说了,肯定念得更快。“那次,我估计很多台词毛主席都没听明白,但是演出结束后,他还是与到场的长者一一握手。当周总理把父亲引荐到毛主席面前时,毛主席还幽默地问,‘你还叫老舍啊?’”
《四世同堂》最后十三章成谜
老舍曾说,小说《四世同堂》是他从事写作以来最长的可能也是最好的一本书。时间已经证明,《四世同堂》是值得每一代中国人阅读的文学经典,是值得每一个中国人珍藏的民族记忆。其实,在《四世同堂》背后,有着比小说更加传奇的故事。
写作之初,老舍就为《四世同堂》设计了基本架构——全书共100章,每章1万字。但是,由于当时他的身体不好,有严重的贫血和头晕,所以创作进度很慢,每天只能成文1500字。“父亲当时写了一篇文章,名曰《磕头了》,他希望大家不要再向他约小文章了,他要专心写《四世同堂》。”
1944年,老舍完成了第一部分34章34万字的创作,并取名《惶惑》。1945年,33万字的《偷生》也按期完成。之后,老舍应邀到美国讲学,写作暂时停滞。1947年,他恢复写作,并在同年完成了33万字的第三部分——《饥荒》。
当时,美国出版商看中了《四世同堂》并决定出版英文版。于是,老舍找到艾达·普鲁伊特,两人合作翻译。“普鲁伊特的中文听说很好,但是中文字他不怎么认识。父亲就每天晚上给他念小说,他就在打字机上随手翻译。”老舍将两人合作翻译的前10章文稿寄给了作家赛珍珠帮忙鉴定,赛珍珠认为非常好,于是老舍和普鲁伊特继续完成了全书的翻译。“出版社后来找到父亲,他们觉得书太长了,希望父亲在翻译时能自己删节一些。于是,父亲就删减了其中的风景描写、地理描写。出版之前,又由出版社删减了常二爷等一些次要人物。”英译本虽然在文字上有所删节,但是内容结构是完整的100章。
回国后,老舍将《饥荒》的手稿交给了上海《文学》杂志的主编周而复。1950年,《饥荒》在《文学》杂志连载,当连载到第87章时,杂志突然标注全文完。究竟为什么最后的13章没有登载,老舍和周而复直至去世,都没有提起。最后13章的原稿,也在“文革”中被毁。
“‘文革’结束,还抄家的东西里,有一本英文版的《四世同堂》。”舒乙说,这本书是美国的出版社从香港邮寄给老舍的样书。“一天,我偶然翻阅此书,竟然发现英文版是100章齐全的。于是,马上请人将最后13章翻译成中文,也算找齐了中文版《四世同堂》。”
国话四部作品亮相展演
2010年,著名导演田沁鑫将《四世同堂》搬上了话剧舞台,取得了票房、口碑的双丰收。2011年8月26日至28日,《四世同堂》作为中国国家话剧院参加2011年国家艺术院团优秀剧目展演的首部剧目,在国话新剧场上演。之后,还将有《问苍茫》、《深度灼伤》和《肖邦》3部题材、风格迥异的作品参与此次展演。
《问苍茫》由国家话剧院副院长査明哲导演,作品风格犀利,将批判矛头直指沿海经济特区不容忽视的劳资矛盾。
《深度灼伤》和音乐话剧《肖邦》是由国家话剧院副院长王晓鹰执导的作品。其中,《深度灼伤》改编自1995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烈日灼人》。在首轮演出中,该剧赢得了不错的口碑。而音乐话剧《肖邦》将作为2011年国家艺术院团优秀剧目展演的压轴剧目,于9月17日、18日在国家大剧院上演。
(来源:中国文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