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一个长久不衰的话题,尤其对帝王与后妃更是人们谈论的热点。对于开创出开、天盛世的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历代文人墨客或歌或贬,莫衷一是。有的虽歌颂其爱情,但多半是寄于同情。而我个人认为:他们不仅有爱情,而且是心心相印、生死与共的那种爱情。 一、 据史书记载,玄宗生性风流,在位时虽然嫔妃众多,但大多数只是博取他一时之欢的玩物,能够博得他的真情并长久地在他心中占有位置的女人很少。他只对极少数情投意合的女人保持着一种比较专一和持久的感情。仅以这点就可看出他虽纵欲而不滥情。但作为一代帝王能做到这一点,感情还是比较专一的。 纵观玄宗的一生,除了与之患难多年的王皇后外,使他长久忠情的女性仅有武惠妃和杨贵妃。自王皇后爱衰之后,武惠妃一人专宠近二十年。然而史书并未记载武惠妃有多么美丽,她死时已40多岁,用现在时髦的一句话来说“女人四十豆腐渣”。但玄宗仍伤感不已,长久的郁郁寡欢,后宫三千佳丽竟无一人能让他摆脱心中的寂寞惆怅。在武惠妃死后的第三年,他认识了杨玉环。也许是杨玉环与武惠妃有某些相似之处,让他一见钟情。在此后的十几年,与杨贵妃形影相随,直至杨贵妃死后,还始终占据着玄宗生活的全部。可见,玄宗并非只求美色,而是一个非常重情的人。
二、 开元二十八年,杨玉环被诏进宫,天宝四年正式册封为贵妃,从此开始了与玄宗食则同席、寝则同榻的专宠生活。“三千宠爱在一身”就是高度概括。有人说玄宗之所以爱杨贵妃,那是因贵妃的貌美——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说玄宗看重的是色、是欲,对他们刚开始认识的那一段生活可以这样认为。事实上,在杨贵妃与玄宗一同生活的十五年间(开元二十八年至天宝十四年),玄宗虽偶有拈花惹草,但对杨贵妃一直是比较专一的,可以说将其全部的感情、爱心都寄托在杨贵妃身上。如果仅从其美貌并不能说明问题,杨贵妃虽姿色出众,但后宫中的绝色佳人并非没有,何况玄宗已年过花甲,情欲的追求已非昔日可比,他之所以对杨贵妃如此醉心,应该说,主要的原因是两人在感情上、志趣上的情投意合。 《新唐书》记载杨贵妃“善歌舞,通晓音律,且智算警颖”。这正是颇有音乐造诣的玄宗所求的知音,据说玄宗非常喜欢《霓裳羽衣曲》,贵妃对此曲似乎心有灵犀,表演的非常出色。每当贵妃舞起《霓裳羽衣曲》,玄宗就兴致勃勃地击鼓伴奏,两人配合的非常默契。两人还亲自教梨园弟子演奏此曲。可以说是音乐这根红线将两个有着共同兴趣和爱好的人牢牢的拴在一起,才使两人有了坚实的爱情基础。
三、 据史书记载,杨贵妃曾两次被遣回娘家。第一次是天宝5年,即杨贵妃被册封的第二年,贵妃因嫉妒触怒了玄宗,被遣回娘家。贵妃被赶出宫后,玄宗忽然感到人去楼空,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孤独感和空虚感。玄宗茶饭不思,还动不动就对左右侍从乱发脾气。随即就令人将御膳送去,当夜将贵妃接回宫中,从此对贵妃更加恩爱。 第二次是天宝9年,贵妃因违背玄宗旨意,被遣送娘家。后来贵妃认为自己骄悍不逊,有些过分,便剪下一绺头发,让人带给玄宗并说:“有罪当死,身上的一切都是皇上恩赐,只有头发可以献上报答皇恩。”玄宗大为感动。通过这两次,两人之间那种难分难舍的感情又更深一层。 按照皇家惯例,后妃触怒圣上,只能在宫中处治,重则斩杀,轻则囚禁或被打入冷宫,从不见有送回娘家的。玄宗却开了这个特例,如同寻常夫妻吵架一样,留下了回旋和好的余地。由此可见,玄宗并非视贵妃为玩物,他们能象普通夫妇一样互相迁就。两人之间的感情超越了帝王与妃子的关系,可以说,玄宗是将贵妃当作伴侣、妻子看待的。
四、 玄宗与贵妃虽是帝王与妃子的关系,但从日常生活的点滴中,可以发现,他们象一对和睦相爱的夫妇,更象热恋中的少男少女。 《杨太真外传》栽:有一年宫中的橘树结了许多柑橘,玄宗发现其中有一个“合欢实”(即两个柑橘长在一起)。他欣喜万分,与贵妃一起玩赏,并说此橘似通人意,知你我心心相印,固如一体。然后同坐一席共尝“合欢实”。他们完全沉浸在两人相爱的喜悦中,他们欣赏和分享“合欢实”的情景如一幅画映在你我的脑中,难道还要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开元天宝遗事》也记载着玄宗与贵妃温柔缠绵、相亲相爱的故事。一次 玄宗酒醉,两天后方醒,醒后他拥着贵妃同赏牡丹,并摘折一枝与贵妃交臂相闻,玄宗说:“不惟萱草忘忧,此花香艳,尤能醒酒。” 《怅恨歌传》载:天宝十载秋,七夕之夜,玄宗与贵妃凭肩而立,因仰天感牛郎织女重逢的悲欢场面,密誓要世世结为夫妻,言毕,抱手呜咽。这就是白居易《怅恨歌》所写的“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莲理枝”。在七夕之夜,对天起誓,足见爱的至深,情的至诚。说明他们生死与共超乎寻常的爱情的确是存在的。
五、 安史之乱,造成了历史的遗憾,却也造就了一段爱情佳话。对贵妃的死,玄宗耿耿难忘,忧虑难眠。甚至问仙访道,以求与贵妃相见。可以说,玄宗在风蚀残年的最后时光,都是在对贵妃的深深思念、痛苦和哀悼中度过的。 对于国难,就贵妃本人而言是无罪的,但对降临到自己头上的灾难,心情如何呢?我想清代剧本《长生殿》里写的好:“算来无计解军哗,残生甘愿罢。” 一个“罢”字,不仅道出她是为情献身,更是为国扑难。 对于贵妃的死,玄宗是负有很大的责任的,但事到临头,也是被迫的。他只能无奈地说“贵妃是无罪”,在危难关头,不舍贵妃,即舍江山,熟轻熟重,玄宗自然知晓。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否定玄宗对贵妃的爱。用今天观念来看,在国家危难的关键时刻,当功与私发生冲突时,玄宗这种舍小家保大家的无私精神,更显出其伟大。 回到长安,玄宗想祭供贵妃,要改葬,后因政局而罢,于是让人画了贵妃的像挂在殿中,朝夕与之相伴。对于宫中的一草、一木、一房、一院都令其触景伤情,睹物思人。“芙蓉如画柳如眉,对此如何不垂泪”。“夕殿萤飞思悄然,残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玄宗也就是在这样孤独伤感的思念中
一个本很有作为的明君,却看上了自己的儿媳妇,并占为己有。从此帝王沉迷于女人香,不仅荒废了朝政,还引起了安史之乱。虽没有断送一个朝代,但直接导致了唐朝的衰落。所以人们都咒骂杨玉环,是第二个苏妲姬,祸国殃民,从此“红颜祸水”也成了帝王逃避责任的最好借口。
但当我真正面对《长生殿》时,被震惊了,也让我有了很深的思考。不管我的观念是否成熟,我还是压抑不住要倾诉的欲望。
“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但果有精诚不散,终成连理。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笑人问儿女怅缘怪,无情耳。感金石,回天地;昭白日,垂青史。看臣忠子幸.总由情至.先圣不曾侧郑卫,吾济取义翻宫傲。借太真外传谱新词,情而已。”
“情”确实是《长生殿》与众不同的地方,白居易和白朴笔下的李杨爱情故事带有浓厚的理想色彩,并以同情的态度赞颂了他们的爱情悲剧,但洪升却以歌颂生死不渝的爱情作为基本主题。这就使人看过更多的从客观公正的角度去看待杨贵妃,看待扬李之间的感情,看待安史之乱。
杨、李之间的爱情是真挚的。尤其是杨玉环.可谓达到痴情的地步。作者“歌颂了他们美丽而崇高的灵魂,歌颂了他们爱情的胜利”。从对李、杨各自态度的描写上看,这种爱情理想便是“真挚专一”,“富于牺牲精神”,“不太重视生活享受、物质欲望”,“至死不渝,超越生死”。但与此同时,作者一方面又通过总结爱情悲剧而劝戒统治者,昭明穷奢极欲必祸败随之,反对纵欲主义倾向;另一方面又通过总结爱情悲剧而表现兴亡之叹,寄寓了深层的爱国情感。
爱情是没有对错的,但爱情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起的,平头百姓什么都没有却可以拥有爱情,帝王什么都有却不能选择爱情。江山、美人历来是每个帝王所让人羡慕的,他们应该是最幸福的,但拥有美人不代表拥有爱情,当帝王真正遇到自己所心仪的挚爱时,往往又不得不舍美人,要江山,试问有多少帝王是可以“爱江山,更爱美人”呢?
唐明皇就是这样的尴尬的帝王,曾经缔造的辉煌功绩在与杨贵妃的缠绵爱情中灰飞湮灭,但最终为了江山和自己,舍弃了爱情。唐明皇是风流天子形象,他和杨贵妃的爱情本就是宫廷式的帝王和妃子的爱情。而这种宫廷式爱情具有明显的局限性、残酷性、剥削性、脆弱性和政治性。这充分表现在唐明皇对杨贵妃的宠爱、杨贵妃对唐明皇的痴情及他们爱情的最后结局上。但尽管如此,作者对李、杨爱情的描写在赞扬和批判中依然重在歌顷。并且颂扬爱情的主题得到了空前的加强。从全剧着眼,李杨的爱情生活和爱的心绪心灵占据了重头,全剧共五十出,写情的笔墨达三十出,尤其是下半部,刻意绘写李隆基对杨玉环的追忆、思念和寻觅,写出他的“但教心似金铀坚,天上人间会相见”的过程。
在《长生殿》里,李、杨的爱情是纯洁的,是一步步发展而来的,因而让人看了“独怆然而泪下”。
首先在“定情”“春睡”两出,李杨二人还谈不上有什么爱情,李隆基此时对杨玉环只是欣赏她的姿色美丽,所谓“庭花不及娇模样”、“爱他,红玉一团,压着鸳帐侧卧”之类的词句都是对她体态的赞赏,对她姿色的留连。杨玉环对李隆推也停留于对圣恩浩荡的感激而已。从“献发”到“絮阁”是他们爱情的自觉意识和发展阶段。第三者的介入,使李杨二人产生矛盾,杨玉环被遗回家,分离后,他们却共同识到,谁也离不开谁了,一个剪断青丝寄上真情,一个是躁怒异常心绪不犷爱情终于超越了体态姿色的艳羡阶段。在此基础上,杨玉环更加要求李隆基对她爱份专一,不允许介质的掺入,于是便有了“絮阁”一场闹腾,李隆基也因此对杨玉环更加一往悄深。与此同时,“制谱”“偷曲”“舞盘”等出又写出他们才艺卜的棍互了解知甲万愉佩,赋予了他们天情更具体的内涵。
贯穿《长生殿》全剧50出的这种爱情达到最高峰的场面之一,也就是在作为标题采用的长生殿,唐玄宗和杨贵妃于七夕之夜向牛朗织女双星发誓要永远相爱的第22出《密誓》。—当时是天宝十载,七月七日夜晚,在骊山华清宫的长生殿.杨贵妃正流着眼泪向夭孙乞巧。当突然出现在那里的唐玄宗间她流泪的原因时,杨贵妃答道:“妾想牛郎织女.虽则一年一见,却是地久夭长。只恐陛下与妾的恩情,不能够似他长远。”因此.受了感动的唐玄宗就发出了山盟海誓,说:“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夭长地久有时尽,此誓绵绵无绝期” 爱情之花终于完全绽放。这两个人发誓的情景,被天上的牛郎织女双星看到了,双星见唐玄宗如此神情,就打算让他做人间情场的管领。不过,此时唐玄宗和杨贵妃生离死别的劫难(杨贵妃马巍之死)将近,假如经过这场考验而唐玄宗仍能诚笃如初,那么那时候两个人完美团圆,已成为爱情的逻辑必然。
《埋玉》一出是既《密誓》一出后,又一个高潮。这出戏是表现经“七夕盟誓”之后缔成了“精诚不散,终成连理”的情缘的李隆基与杨玉环面临生离死别的一场考验。以前的很多作者都把这写成了唐明皇为自己的生而舍弃杨贵妃,杨贵妃怕死而求生。但在《长生殿》里,洪异笔下的李隆基、杨玉环在“马巍事变”中的表现则大不相同。先是救驾的禁军将专权召乱的杨国忠杀了,后又提出“不杀贵妃,誓不救驾”这一要求,这时李隆基面对陈玄礼为杨玉环作了辩护,并向陈玄礼传旨要他对“惩狂言没些高下”的启驾禁军进行管束。可是陈玄礼面对哗变的六军也只能自叹无力进行弹压。在这一危急的情况下,杨玉环主动请求李隆基割爱:也,“算将来无计解军哗,残生愿甘罢,残生愿甘罢! ”“是前生事已定,薄命应折罚。望吾皇急切抛奴罢,只一句伤心话……”。而这时候的李隆基则表示“决不肯抛舍”杨玉环,甚至下决心“拼代你陨黄沙”:“妃子说那里话!你若捐生, 肤虽有九重之尊,四海之富,要他则 甚!宁可国破家亡,决不肯舍你也 ”“若是再禁加,拼代你陨黄沙。” 面对李隆基“一继装聋哑”、“拼代你陨黄沙”的错误想法,杨玉环再一次主动要求:“望陛下舍妾之身,以保宗社”。李隆基在杨玉环一再主动提出“望赐自尽”的情况下,不得不将杨玉环割恩正法,成全她的心愿,但一句“百年离别在须臾,一代红颜为君尽”,“当年貌比桃花、桃花,今年命比梨花、梨花”的悲痛感叹中,我们看到不仅是唐明皇的心碎了,所有能懂“情为和物”的人,心都一起痛了。
唐明皇在失去爱人之后,真挚的不可抑制的爱情愈益强烈地从他的内心流泻出来。《闻铃》、《哭像》、《雨梦》等出,淋漓尽致地写出了明皇对贵妃的思念。而杨玉环死后,她的鬼魂在冷释荒垣中,在苍烟寒月里飘荡,“一想一涕零”地追忆生前和明皇的欢情密意,忍受着不能再回到明皇身边的惩罚,她认识到自己的“立逼投缉”是自己造成的。于是她向天哀悼,忏悔自己的重重罪恶,认识到“兄弟姐妹,挟势弄权,罪恶滔天,总皆由我”但尽管她什么都悔,却独独不悔对唐明皇的一片痴情,并说:“天呵,只是奴家您般孽重,敢仍望做蓬莱座的仙班,只愿还杨玉环旧日的匹聘!”(《情悔》)《补恨》一出表示“倘得情丝再续情愿滴下仙班。”仙界不由感叹她“是儿好痴情也”(〈神诉〉)。于是替她考验李隆基是否值承受她的一片痴情在玄宗以他的“精诚相思和极度痛悔证明自己并非‘薄悻男儿辈’时仙界才因他们‘两下真情,合是一对’而使之‘永得成双”,李杨历尽劫难,爱的力量使他们经受住了生和死的考验,终于“笑骑双飞凤,潇洒到天宫”(重圆))。
所以再有人问,李、杨二人尘缘中断,正是因为他们骄奢的生活和无限权力而加快了政治的腐败和社会的动乱,唐玄宗身为一国之君应该管理好国家,但他却沉迷于美色,任用奸相、信任包藏反心的人,从而给国家给人民造成了无穷的灾难,像这样的人,其爱情还值得肯定?
我想说的是:人们赞美爱情,并不因为其给人们了什么社会功利,而是感动于那种超凡脱俗的美感。比如人们之所以歌颂弄玉和萧史、韩凭夫妇、梁祝等人,并不因为他们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社会功利,而是因为他们缠绵徘侧、顽艳凄丽的挚爱深情给人们的感情世界以人性的熨贴;而受蜀人歌颂的李冰父子,通西域的张赛,造纸术、印刷术的发明者蔡伦、毕升等人,却也并不见他们在爱情婚姻上有什么特别动人之处。因此,爱情评价和社会功利评价是两回事。
所以,不能因为唐玄宗宠幸杨贵妃及杨姓外戚和以他们为代表的上层的奢靡、丑陋的生活,就否定他们之间的真情。更何况,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真情存在而造成对社会的危害,恰恰相反,悲剧的根源是特殊身份而使他们的爱情中必然地掺进了许多杂质,以至成为政治腐败、社会动乱的催化剂。也就是说,帝妃的身份断送了他们的尘缘。洪升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在〈长生殿〉里使得这一对有情人在经历了种种磨难后,最终在仙界实现了他们的誓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结为永世夫妻。这个结尾确实让人看了很欣慰,但看后,又不得不深思,为什么在人间不能有这样美满的结局,只能在虚幻中实现人们的这种愿望呢?
事实上,杨玉环原先是唐明皇的儿媳妇,老爸夺了儿子的小老婆,这算什么爱情不爱情,简直乱套了。而唐明皇的奶奶武则天则是唐明皇太爷爷唐太宗原先的小老婆,爷爷继承了太爷爷的小老婆,太乱套了。
建议你去看一下白居易写的《长恨歌》,好好感受一下。里面有很多千古名句,如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还有杜牧写的《过华清宫》:红尘一骑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