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很想念很想念一个人过么?” “有啊。” “你有很想念很想念一个城市过么?” “有啊。” 二零零八年八月七日我深刻地想念一个距离我们的城市有一千三百三十三公里的城市。想念那里有糖果味的温暖阳光,想念那里雨后苏打水的气息,想念那里不同于我们城市的夕阳,想念那里和纯净水一样的空气,以及偌大的国家体育场。 我只是这个世界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角色。有很多事,我永远都做不到,有很多人,我也永远征服不了。但我想,这一刻我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取得更多奖牌的梦想是这个世界里和很多人一样而与此同时也是相当伟大的,神圣到甚至于超过我一辈子所有的梦想,其实那么说,真的一点也不过分,如果用数学语言来阐述,那么我想,我的贫乏语言所不能写出的还有几乎百分之九十。 于是我开始在街上遇见穿着奥运运动服的人就停下来,然后问他你是不是运动员,然后理所当然收到不是的回答,但是总能得到他们都是超越我更希望中国能够超越的讯息;于是我开始在很小很小的餐馆听见无数的客人都盯着小小的电视机,而后不断发出胜利的呐喊声;于是我开始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感受到整个城市所为属于我们的奥运发出的振奋气息 …… 小时候参观博物馆,参加祭孔仪式甚至听名家讲解上下五千年等等,我都似懂非懂。属于我们的开幕式,其他国家的人们也许看得懂,也许看不懂,这些都是我们不能决定的因素;我们都依然会为自己喝彩,这就是我们所能确定结果。历届奥运会开幕式我们能残存的记忆仅是些片段而已,汉城奥运会我们记得手拉手和韩服,悉尼奥运会我们记得土著表演和做梦的小女孩,雅典奥运会我们记得帆船,DNA基因图……别的我们都已经忘却。但至少这届开幕式任取一个画面,我相信五十年都会一眼判断出这是08年中国奥运会开幕式,只要提起卷轴,山水,古筝,京剧,昆曲,脚印,风筝,梦幻五环,放飞和平鸽 …… 人们都会记得北京奥运会,都会记得中国! 我想写下来的真的有很多很多,想了好久,才立场坚定的要写那场中国男篮对西班牙男篮。不是说我只对输的结局印象深刻,不是说我现在想用我的文字抱怨什么,不是说我想用多么矫情的话语说些空空的赞美。依旧没有慌张,镇定自若的打球,刚开始的比分无疑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中国队在开场居然胜于西班牙队。我们排除西班牙队的轻敌,或者有意退让,一直稳稳的赢西班牙十几分,就用简单的话语叙述的话,中国队都很拼。有一个镜头印象很是深刻,姚明奋不顾身的扑出场外,硬是将即将出界的球给捞了回来。我想在NBA也很难看到姚明这么表现。姚明场上多次拼倒在地,我很多次都为这样的场景心疼。特别是姚明准备盖韦德的投篮时痛苦的倒地,我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无疑让我不怎样表示心情才好,仰面的时候,眼泪就那么异乎寻常的掉下来了,这时左耳就像突然听到了一首叫《我在一那角落患过伤风》的歌曲。我不是一个球迷,对于篮球的专业知识甚至连讲都不会讲。但是我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在看球,而是在享受一种过程。人们都说,结果并不重要,只要拥有过美丽的过程,就已经完美。一场一场的拼吧,我们会努力去。 每天看完那一场场比赛,我握着铅笔的手都不知道该怎样去记录下这样的时光。拉开蕾丝的窗帘,我看见空气中升腾起无数细微阳光颗粒,以阳光为屏幕,光为色彩,我就看见穿着碎花布裙的满脸温暖笑容的老太太带领全家要为北京奥运会绣出一幅巨型的奥运十字绣的可爱情景以及中国的运动员们在场上很拼的画面,我就听见中国13亿人为自己所喊出的极致美妙的喝彩声,我就感受到这个世界对中国的每一个人不落的掌声,赢得金牌的运动员也好,没有赢得一块奖牌的运动员也好;社会领导人也好,在街上为奥运喝彩的市井小民也好;你也好,我也好;嗯,都是冠军呢,真的。 我想现在我的文字结尾的时候,我不会说我们一定要拿到多少多少块奖牌的,整个中国的实力是我不能够所为之限制的。时间在以争先恐后的速度离开,终有一个晚上,整个世界都会为我们彻夜不眠的。这是我的一个伟大的梦想,一个和世界上很多人相同,一个须臾间就会变成漂亮的光束,就快实现的梦想。 显然我只是个15岁的未成年人。 只能敲着键盘码出送给汶川、送给奥运、送给中国的不完美诗篇。 只能跟着那些令人为之振奋的奥运歌曲,五音不全的哼着。 只能在白色的笔记本上留下“中国加油”的字样。 “听过《我和你》么?” “嗯,听过听过。 Travel dream,A thousand miles Meeting in Beijing。 这句很有感觉呢。” “嗯,我说我们都是冠军呢!” “嗯,加油哈!”
小时侯我与爸爸的感情很好,晚上散步时我们总是勾肩搭背的走——因为那时我还很矮,爸爸总要迁就着我,弯下身子,现在想起来,那姿势一定很难受吧?再往前推,我还能记起曾把爸爸当马骑,让他在屋里驮着我来回爬——想到这,我不禁汗颜:那时爸爸得有多累啊! 长大后,或者说是大了几岁之后,我和爸爸一起走时他还是习惯性的拉着我的手,而我却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别的什么,总觉得这样很别扭。而爸爸却还总是兴冲冲的对我开玩笑说:“哼,要是让同学看见了,刘璐还要爸爸拉着手呢。”每当这时,我也总是含糊的说两句什么作为回答,可实际上,我从没想过到底要说什么,或许是觉得爸爸太容易蒙混过去了,没必要去想吧。 从小的,在我的潜意识里爸爸是没有妈妈重要的,因为爸爸总是出差,因为爸爸比较严厉。所以当我长到现在这个岁数,性格中出现些须叛逆与不安定的分子时,就最容易暴露给爸爸——每当我郁闷或不高兴时,爸爸就成了我的撒气筒,我的态度会变得蛮横无礼,甚至是大吵一架。我一直都觉得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觉得爸爸和我不够亲密。 就像今天,我把车钥匙落在学校,车放在了宿舍,所以明天只有打车去上学。当我们谈起明天如何回宿舍时,我说我可以与同学结伴走回去或坐车;而当爸爸又一次问我是不是真的有人和我一起走时,我立刻不耐烦起来,短促的回答“是”。当他第三遍向我确定时,我不说话了。他重复问了好几遍,直到快要急了,我才抛出一句:我觉得我刚才说得够明白的了。爸爸立刻笑起来:这孩子,多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不要以为他笑了是代表转怒为喜,他笑,是因为尴尬,是因为苦涩,是因为想掩饰自己的难过——哪有孩子这样对爸爸说话的? 想到了这里,我耳朵边忽然又响起了妈妈的话。那又是我和爸爸大吵完一次后,我因为大吵大嚷得精疲力竭倒在床上睡着了,醒来后听见妈妈用不经意的声音说:“你那样对爸爸他会很难过的。”我忽然想或许只有我在睡着时爸爸才能稍稍表露出一点哀伤吧,而这种哀伤又不能让我完全了解,因为他是爸爸啊! 当我在学校客客气气与每一个人说话,就算生气了也要用微笑包裹自己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只有在爸爸面前我才能尽情释放自己所有的不快乐,他其实是我最亲密,最以依赖的人。 那么我应该让这么重要的人难过吗?我应该如此无礼的对待他么?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才写下这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