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柴 垛
阴天,我走在冰冻的沼泽中
停下脚步,心想:打这儿往回走吧;
要不,再走远点儿,这样就看到了。
大雪把我困住,就一只脚
不时还能挪动。那些细高细高的树
将视野全划成了直上直下的线条
以致没什么能标明我是在哪儿
说不准究竟我是在这里
还是在别处:反正离家很远就是了。
一只小鸟在我面前飞。当它
飞落时总小心地跟我隔着一棵树
什么也不说,不告诉我它是谁
而我却傻傻地想着它在想什么。
它以为,我走在它后头是为了根儿毛吧——
它尾巴上白色的那根;好像一个
把什么东西都说成是自己的人。
其实,它只要飞到外面就全明白了。
然后是一垛柴,于是我就
把它给忘了,就让它那小小的恐惧
随它走吧,走那条我要走的路
我都没有对它说一声晚安。
为了获得最后的立足处,它绕到后头。
那是一堆枫木, 早已劈开剁好
很整齐地堆着, 四乘四乘八。
像这样的柴垛,我没看到第二个。
在它周围的雪地上 ,没有任何奔跑过的痕迹。
这垛柴,想必不是今年砍的
更不用说去年、前年。
柴已经变成灰色 ,皮也都剥落了
整个柴垛稍微有些下陷 。铁丝
一圈一圈牢牢扎着,像个打好的包裹。
柴垛的一头,是还在生长的小树
支撑着,另一头是斜桩和竖桩
几乎快要倒了。 我只是想 :
一定是谁要干别的事情, 才把自己
忙活好些天的东西给忘了。
费那么大劲儿砍下,没丢进炉子里烧火
却远远地留在这儿 ,让它慢慢地腐烂
无烟地燃烧,温暖这冰冻的沼泽
或许这样更好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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