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读书,弥漫开放,精骛八极,而善于收束聚集。他对中外典籍的精神、心境、情趣之领略重于资料的积累。观其钞古碑,可知心情之郁积;观其日记购书单,于美术史之覃思精研,开掘之深,涉足之广,即令专业美术史家,也当咋舌敛手。他的知识藤蔓构架迁延广大,思想之停蓄因此稳当厚重。那的确是一种弥漫,不是扬琴的颗粒状,不是提琴的收束,而是像手风琴一样的弥漫。
钱钟书读书,精锐挺进,浩瀚渊深。量大如重峦叠嶂,山高水长。其气势如鹰击长空,纵横裕如,略无阻碍;其全面性如综合部队,兵种齐全,方法现代,周密而充满活力。他是错位文化的整形大师,是五千年文明史的刑侦大师。先生旧学邃密,新知深沉,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然而,即令美国国会图书馆那样的藏书量,也“居然有那么多钱教授不要看的书”(董桥语),可知读书选择的必要和重要。
董桥读书法,则如训练有素的别动队,穿插自如,干练迅捷,屡有出人意表的战果及斩获。读书在彼,如攻城略地,速战速决,而建设(抽绎、概括)还要超过攻略。推敲其读书法,但见选择高明,如闻金石声,显系注重知识之再生能力;绿意盎然,大有四季常开,花香不败的意蕴。是一种“荡漾着优越感”的读书法。
李敖读书姿态罕见之开放,如一硕大公园,推倒围墙,吸纳周遭风光,而自有一中心。其于知识信息、资料之吸收,则不论王子与贫儿、芝兰与败草、琥珀珠钻与牛溲马勃,俱兼收并蓄,来者不拒。他以写代读,读写一体,资料海堆山垒,然见解每为过剩信息所掩,识之者,初则惊奇,继之也难免乏味。虽然,其食量亦如拉伯雷《巨人传》一流人物,仍称别开生面。
名人读书
马克思读书有“三字秘诀”:博(览群书)、记(做记号)、读(书读成诵)。
毛泽东在校读书坚持“三不谈”:不谈金钱、不谈琐事、不谈男女方面的事。
徐特立读书有“三法”:日积月累法、古今中外法、借书摘抄法。
鲁迅说读要有“三性”:目的性、灵活性、广泛性。
矛盾经常采用“三试”读书发:第一遍鸟瞰式,第二遍精读式,第三遍消化式。
李公朴说从书中挑出来“三条路”:一条是读活书(读言之有物的书),一条是读书活(读书联系实际)。
三国董遇读书利用“三余”:“老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即要抓紧一切实际来读书学习。
宋朝的苏东坡读书提倡要分“三步”:第一步是抄一段,第二步是用三个字为题,第三步是用一字为题,别人只要提出某段的头一个字,他就能背出来。他谪居黄州时,每次读《汉书》都作“提要”。
英国的哲学家培根关于读书的三个比喻是:我们不应该像蚂蚁一样只收集,也不可像蜘蛛一样只从自己肚子抽丝,而应该像蜜蜂一样采花花酿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