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表:老妇、老翁、差役甲、差役乙、杜甫、媳妇、孙子、致辞者
场景:秋天,晚上11点钟。一破旧房子。房子大门紧闭着,秋风吹来,门有些晃动,门上的油漆已脱落了不少。不远处,立着一个刻有“石壕村”三个大字的石碑。风吹打着这弱不禁风的房子,让人为它担心。唉,也许,又将有一场悲剧在这开场……
[幕开,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屋子里时不时地传出孩子的哭声。]
旁白:又是一个深秋的晚上,诗人杜甫来到了石壕村这个房子里借宿,有些疲惫,早已睡下。而老夫妇在昏暗的亮光下,正在痛苦地说些什么。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就在此时,一个粗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砰!砰!砰!]
差役:开门!开门!
[老夫妇一家惊醒]
老翁(小声地,有些紧张):他们又来了,看来我得出去躲躲。
老妇:你快走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就行![老翁马上从后院越墙逃走]
差役:开门!快点![差役等不及了,把破旧的大门擂得山响]
老妇:来啦来啦!(打开门)原来是官爷阿,请问有什么事吗?
差役甲:(怒吼)少啰嗦!叫你家的男丁出来!
老妇:嗯……启禀大人,我家已经没有男人了。
差役乙:别想骗我,快叫出来,免得我动手!
老妇:(拍着胸口,哭丧着脸)官爷阿~~~我三个孩儿已经抓去服役了,前些天一个儿子捎了信回来(拭着泪),说两个儿子已经战死沙场了。活着的尚且暂时活着,死了的就一去不复返了阿~~~[老妇人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一脸痛苦的表情。]
差役甲:(大怒)够了,少的死了还有老的,叫你当家的出来,少跟我啰嗦!
老妇:(仍表现出痛苦的样子)你说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家里真的没人了。
[这时,从屋里又传来几声孩子的啼哭声。]
差役乙:(凶神恶煞)死老太婆,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是说家里没人了吗?(做出要冲进屋里的动作)
老妇(胆怯,拉着差役):确实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个吃奶的小孙子,还有她母亲,也就是我的媳妇儿。因为有了这个小孙子,我媳妇儿才没有离去。
差役甲:既然有媳妇,那,带走!
老妇:大人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她自从嫁进我们家就没有过上好日子,连进出门都没有一件象样的衣服。您大人大量,就放过她吧~~~
差役乙:去!少来这套,若每户都这样,那国家怎么办?我如何向上级交待阿?
老妇(一愣,叹口气):要不,捉我好了,我虽然大把年纪,力气小,但我的厨艺不错,就让我去吧,至少还能为你们烧饭做菜。
差役甲乙(交头接耳一阵子):好吧!带走!
[差役押走了老妇]
[夜更深了,一切归于寂静,听闻了这一切发生的事情的杜甫走出房间,看见刚翻墙回来的老翁和媳妇还坐在那里哭泣。]
旁白:天亮了,落叶飘落,几只乌鸦在树枝上鸣叫。
杜甫(背着行李,走出门):老伯,保重了。
老翁:保重!(含泪目送杜甫)
县吏扑了进来,贼眼四处搜索,却找不到一个男人,扑了个空。 →于是怒吼道:“你家的男人都到哪儿去了?快交出来!” →老妇泣诉说:“三个儿子都当兵守邺城去了。一个儿子刚刚捎来一封信,信中说,另外两个儿子已经牺牲了!” →县吏面露疑色:“把书信拿给我看看!” →老妇取出书信,必恭必敬地交给县吏,伤感的说道:“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希望能博得县 吏同情,高抬贵手。) →不料县吏又大发雷霆:“难道你家里再没有别人了?快交出来!” →老妇针对这一点诉苦:“室中更无人。” (而在这当儿,被儿媳妇抱在怀里躲到什么地方的小孙儿,受了怒吼声的惊吓,哭了起来,掩口也不顶 用。) →于是县吏抓到了把柄,威逼道:“你竟敢撒谎!不是有个孩子哭吗?” →老妇不得已,这才说:“只有个孙子啊!还吃奶呢,小得很!” →县吏步步逼进:“吃谁的奶?总有个母亲吧!还不把她交出来!” →老妇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孙儿是有个母亲,她的丈夫在邺城战死了,因为有孙子,没有改嫁。可怜她衣服破破烂烂,怎么见人呀!请你们行行好,放过她吧!” →县吏半点容不得商量的语气厉声喝道:“少罗嗦,快把她交出来!” →老妇生怕守寡的儿媳被抓,饿死孙子,只好挺身而出:“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老妇的“致词”,到此结束,表明县吏勉强同意,不再“怒吼”了。
《石壕吏》改写至舞台剧
角色表——
老妇人、老翁:家境贫苦,为了逃避官兵强行抓人去当兵服役,白天在外东躲西藏,晚上回家还要躲躲闪闪着。老夫妇感情甚好。
老翁的孙子:(剧情需要取名宝宝)未断奶的婴儿,常因为缺奶而哭泣。
老翁之女:(剧情需要,取名宛儿)有一儿子叫宝宝;丈夫战死沙场;孝顺父母。
官吏甲:官吏中的头头儿,为人傲慢凶狠,搜刮民财,长得大腹便便。
官吏乙:一条善于奉承的哈巴狗,长得贼眉鼠眼,为虎作伥,狐假虎威。
[秋草摇曳,夕阳西下,本是安居乐业的石壕村不再呈现出炊烟袅袅、孩童嬉戏的那番和谐安宁的景象。凉风吹过,带来的,是一丝苍茫?一抹不安?或是……?又是几声乌鸦的哀鸣,它们的黑影如同幽灵般散之不去,惹得人心烦,却还有意炫耀似的在枯藤老树间飞旋。石壕村静得可怕,枯叶独自在地上打着卷儿,像是在悲叹事态炎凉……]
[这时,几个人影迅速闪过!]
老妇人:宛儿,宛儿她爹,来,快进去,趁那群混蛋还没来!(东张西望着,轻轻打开门,“嘎吱”一声,三个人影窜了进去,老妇人见四下无人,才宽慰地轻轻关上门。)
老翁:快,快点进里屋,轻点儿声,咳……(压低沙哑的声音,一边推搡着宛儿和老妇人穿过后廊进里屋,一边连声咳嗽)
宛儿:爹,您的病……(这时,被宝宝的啼哭打断了话语。)
宝宝:哇……哇……哇……呜哇……(奶喝得太少,饿哭了。)
老妇人:哎哟,我的心肝孙子啊,你可不能再哭了,要是再哭,那群不近人情的官差听到了,可就麻烦了。(轻轻捂住婴儿的小嘴,惊恐地望了望破窗外的动静,确认没有危险,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静待婴儿入睡。)
宛儿:爹,娘,让我带着宝宝走吧,反正宝宝他爹已经战死沙场,我也对这天天担惊受怕的日子过腻了。你们晚年也不能安心度过,我和宝宝还是累赘,会拖累你们的!(跪在父母面前,泣不成声。)
老翁:宛儿啊,别傻了,我们是一家人啊,这几年兵荒马乱,世道不太平,再说外面的人都不可靠,惨无人道。你要是和宝宝走了,我们两老也挂念啊!咳……(扶起儿媳,为她抹去泪水,又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用手帕捂住,鲜血颇多。)
老妇人:宛儿她爹,你这病不能拖了,我们可离不开你了!(紧紧握着老翁的手,眼中噙满泪水,惟恐失去老伴。)
老翁:好了,好了,别哭了,团聚在一起就是莫大的福分了。(抹了抹泪,拉着女儿和老妇人坐在炕上。)
老妇人:是啊,昨天隔壁杨二叔也被抓去了,他已经78岁了呀!(激动着为自己家的未来担忧,不由双手颤抖。)
宛儿:娘,宝宝还小,可以暂时躲过一劫,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望了望老翁),爹,他要是……
老妇人:别想这些了,现在能过一天是一天了!快想想明天到哪里去躲避管差的眼线和追捕,还有,等会儿得偷偷溜出去扒点树皮吃啊!(故意撇开话题,以免全家再次沉浸在痛苦哀伤中。)
[“官老爷啊,您就放了我吧,我还有一个78岁的老母亲啊!”
“放了我的儿啊!”
“去你的,老太婆,把本老爷的官服弄脏了,今天本老爷我心情好,就不追究了!”
“不,不,不要,我的儿啊!我不能没有你呀”
“娘,孩儿不孝,不能再伺候您了!”
“走,带他走!”]
[声音向这边靠近,几只乌鸦终于栖息在枯枝,它们向老翁家张望着,不时“嘎嘎”的唤几声,仿佛等待着灾难的降临。]
宛儿:娘,外面好象有动静!(神经一下子紧绷了,牢牢地抓住老妇人的双手,深怕失去亲人)
老妇人:没事的啊(拍拍宛儿的手,希望她镇静下来),老头子,你快走吧(推了他一把,不忍心再看他,害怕那将是最后一次相见),我出去看看(起身,轻轻打开里屋门)。
老翁:老太婆,你当心啊!(忍不住拍了拍老妇人的肩膀,心里一股惆怅涌上来,眼眶里湿润了,深吸一口起,再也不回头地准备翻墙出去。)
[即使是永别,他们也会铭记住对方的!]
官吏乙:开门,开门,临时点人上战场啊!(拉开嗓子大声吆喝。)
[……没有动静,此时,老妇人就在门后,她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官吏甲:妈的,都死哪里去了?(一脚“啪”地揣开门。)
老妇人:(往后一个)哎哟,大爷,您又来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急急忙忙拉着官差走出门外,悄悄合上门。)
官吏甲:你少他妈的更我装蒜,你里面是不是还藏着谁?(眼睛一瞪,想要开门搜寻。)
老妇人:我哪儿敢哪!(吓得紧贴着门,揪住官差的衣服。)
官吏乙:老太婆,别不识好歹,我们拉你们家人上战场也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哼!(朝老妇人咆哮着,一边跟头儿点头哈腰着笑。)
官吏甲:恩~~(他望着老妇人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老妇人:只有这么点了。(从口袋中拿出仅剩的几个铜板,给官吏乙。)
官吏乙:这么少?(清点着,恭恭敬敬地交给官吏甲。)
官吏甲:呵呵,好好……(冷不丁把猛得老妇人推开,一下子晴转多云。)
老妇人:哎哟,(往旁边摔了一跤,忙弓着腿扑了过去)官爷你可别乱来啊!(紧紧抓住官吏甲的衣角,死活不肯放手。)
官吏甲:老骨头,我就知道里面肯定用什么人,哼!(一脚踢开老妇人,挥了挥刀)杀你还怕弄脏我的手呢,滚远点,老东西!
老妇人:求您了,官爷,别逼我们了,里面只有我有我一个还没有断奶的孙子拉。我的三个儿子都已经去防守邺城了,一个儿子捎信回来说,我的另外两个儿子最近刚刚战死沙场。像我现在也是苟且偷生,要死了就永远完了。我的孙子因为没断奶,所以她母亲没走,进进出出我们一家都不像家了,连衣服都没有完好无损的了啊,求求您了!(老泪纵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官吏乙:干我们屁事,要不你跟我们走!
官吏甲:你给我脑子放聪明些!(穷凶极恶地挥了挥拳头。)
老妇人:好吧,让我跟你们去吧,我……我可以在今天早上之前为你们军营的人烧饭。(默默允诺着,哽咽着说。)
官吏甲:算你识相,今天便宜你们一家了!(俨然一副慈悲为怀的样子,虚伪地冷笑着。)
老妇人:谢……谢,谢谢官爷了(哀怨连绵地啜泣起来,犹如尖刀刺般的伤痛席卷心窝,她——只能认命了,为了她的孙子与女儿,更为了她相伴多年的丈夫)。
官吏乙:走吧,走吧!(狠心地催促着。)
[昏君无眼,不识人间苦痛;老妇苦命,任由官差欺凌;社会黑暗,何处才是光明?
老妇哭泣着,犹如那山岭中的孤魂野鬼怨气无处倾诉,更是无人做主?可怜她手帕尽湿,一夜愁白头,夜静得仿佛是衬托她哀怨的背景音乐,只有那阴森的气息……]
[鱼肚白终于在东边显现,老妇人依恋地回头望了望,便跟着人群向战营走去,尽管邻里都是互相认识的,可谁也没有说一句,一行人陆续向前走着,他们不忍回头看,像是行尸走肉般地木然向前走着,走着,……]
老翁:娘子,娘子(跛着脚跑来)
宛儿:娘!(抱着哭泣的宝宝)
老妇人:(走出列,哆哆嗦嗦地向官吏甲千恩万谢着)走吧,老头子,就散了吧!
老翁:好我走,我走……走(颤抖着用手握住老妇人的手,转而佝偻着身子向家宅走去)
[老妇人头也不回地又跟上了人群,官吏乙冷冷地瞪着她,嘟哝着她说话太久,差点掉队。老妇人和老翁朝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宛儿向老妇人跪了下来,宝宝还在哭,乌鸦仍“嘎嘎”地叫,宛儿知道娘的心已经死了,他们的家更是支离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