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眼相看沈从文,实实在在的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乡下人”。事实虽如此,我想大部分人仍然不会苟同。? 梁实秋先生在《忆沈从文》两篇短文中,形象生动地对印象中的沈从文进行了描述。“我记忆中沈从文瘦小而弱,身体很坏,脸色苍白,常常流鼻血,一流鼻血脸就更苍白了。……印象中他是很孤独的,不与人来往,就是在房屋里拼命写东西。”“从文虽然笔下洋洋洒洒,却不健谈,见了人总是低着头羞答答的,说话也是细声细气。”“从文初登讲坛,怯场是意中事,据他自己说,上课之前作了充分准备,以为资料足供一小时使用而有余,不料面对黑压压一片人头,三言两语的就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剩下许多时间非得临时编造不可,否则就会冷场,这使他颇为受窘。”“他本有流鼻血的毛病,几番挫折之后苍白的面孔愈发苍白了。”“从文一方面很有修养,一方面也很孤僻,不失为一个特立独行之士。象这样不肯随波逐流的人,如何能不做了时代的牺牲?”“当时他很穷,来要稿费,书店的人说要梁先生盖章才行。沈从文就找到我家来了,他人很奇怪,不走前门按铃,走后门,家里的佣人把收据给我,我看是‘沈从文’,盖了章。后来我想下来看看他,但是他已经走远了。”? 用沈从文自己的话来说,我不过是写点文章、教点书、做点事搞点饭吃吗!因此,面对一生中许许多多的“偶然”和“情感”以及由此而来的种种困惑和不解。“未了是无奈地摇摇头,凄然地一笑,仍然是那个憨态可掬的‘乡下人’。”? 面对“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能认识人。”的墓铭,除了“但恨不见替人”的感叹外,我自是没有任何资格可以对前人妄加评议一番,幸亏“乡下人”在早年的《湘西·题记》中曾预言:“因此这本书的最好读者,也许应当是生于斯、长于斯,将来与这个地方荣枯永远不可分的同乡。”据此推之,“能理解我”者亦应如此。? “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能认识人。”这与武则天的无字小碑又有什么两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