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亮得刺我的眼。
我正和一群同龄人走在积雪里,一脚踩下去,软软的,酥酥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愉快。这个队伍人不多,十个人都没有,有些稀稀疏疏的。这里很空旷,大笑一声,就像是大山里的回音一般,能传好远。大家都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我们在找春天,严冬里的春天。
刚上小山不久,就听见领头的孩子大喊:“快来看,我找到春天了!”大家顿时来了兴致,加快脚步冲到前面看“春天”。只见在一处温暖湿润的小土丘旁,一株红梅开得正盛,我不禁“哇”的一声。这雍容华贵的正红色,微微透着些娇嫩俏皮的粉色。她们相集在枝头,散发出一种味道。她的香不浓,也不知那味儿是不是香,只是奇特得让人觉着神清气爽。树下,零零星星的几片花瓣,竟依旧保持着那鲜亮的色泽。大家都很高兴,不知不觉就在那块小土丘上,那颗美丽的桃树下呆了好几个小时,每一个人都享受着这片山里唯一的春的气息。我看着她们一点儿一点儿地从枝头上绽开,一点儿一点儿地挣脱花苞的束缚。她远远低看上去,就像是一株毛茸茸的红树,然后越来越远了,像一小片红叶子,像一块朱红的印渍……
我们离开了小山,坐公交回到了市区,一路上我们几个吵吵嚷嚷,仍沉浸在“春天”的喜悦里,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有“找到春天”的本事。还在称赞梅花的高洁时,队伍停住了。
这是一个流动的爱心献血车,只见一位年轻而强壮的年轻人,很高兴地从献血车上下来,撸起的袖管下,棉花渗出来小块血斑。我好奇地注视着这团小小的棉花,“像梅花!”我说。“是啊,对的呢!”大家都一致表示赞同,“那么,这也是春天吗?”
我们走进车里。就像一间小屋一样,里面摆满了椅子和针管,桌上大批的文件却理得井井有条。虽然已经快要天黑了,而且外面有那么冷,狭小的屋里还有一位年轻的大姐姐,一位很瘦但精神很好的中年男子和一位看上去胖胖的、很热情的阿姨。看到他们输血完之后,都能拿一张红色的证书,我们也跃跃欲试起来,也想要献血。抽血的护士阿姨看到我们的猴急样,觉着有些好笑,她说:“你们还太小了,《献血法》规定要满18周岁才能献血。不过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等你们长大了再奉献爱心也不迟。”
护士阿姨告诉我们,每天都有好心人来献血,这些献出来的血会被保存起来,等到有病人需要输血的时候,这些血就能救活这些生命。
严冬中,人们的血仍旧沸腾着,他们就像傲雪凌霜中的红梅一样,香气不浓,却能默默地给凝寒天地带来一片生机,让着不平凡的想起在人间不断地萦绕。
严冬里的春天,我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