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是隶书成熟和鼎盛时期,是隶书艺术大放光彩的时代。 汉隶可分为二大系统:简牍和碑刻。
1、 汉简:为汉代人墨迹,多为两汉时期民间书人所书,虽不是出自名家和工书者,汉简中不乏有大量优秀作品。简书数量庞大,至今已出土的简牍有几万枚,字数达几十万之多,年代跨度大,上至先秦,下达汉末,长达五百年。
竹简隶书,除秦、西汉时期较为朴质、稚拙外,东汉简书已趋于成熟,完全脱去篆书遗意,成为地道的典型隶书,可与东汉碑刻相比美。简书的用笔、章法、布白都独具风韵。 简书因书体繁杂,用笔也各异。古隶阶段,用笔虽由圆转而方折,但继承了篆书的中锋圆笔笔法,字形是长方形的,取纵势。汉隶阶段,分书用笔则变篆书中的圆笔为方笔,线条已有粗细变化,字形由长方变扁方,取横势。从用笔和形体上可看出隶书发展及过渡过程。
简书在章法布局方面也各不相同,西汉简书中常有不受限格所囿的纵行而无横的排列。到了东汉,简书基本上纵横成行,排列严谨。在单行简书中还可看出偏左取势,让位于波画。这是隶书发展到波磔后才产生的笔法和章法上的艺术处理,具有篆意的简书则无此现象。简书中还有竖画拖长的笔势,常有渴笔出现,并加粗笔画大胆用墨,加上用笔上的流动感,使章法布白更生动活泼、疏密有致、虚实相间,产生一种天真自然的艺术效果。这种用笔和章法上的创造,被后来草书章法所采用。章法的法度也在简牍中有了体现,对章草书体的成熟奠定了基础。 总之,简书的书法艺术是丰富多彩的,为后来的隶、楷、行、草各书体和书法艺术的发展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2、 碑刻:汉碑泛指两汉的隶书碑碣和摩崖刻石。
西汉的刻石较少,其书体略带篆意,结体质朴,古拙有趣,无明显波磔。其书法形态则为古人所称的“八分”,均为用篆笔作隶 。
东汉初期,隶书的结体除方正工整外,已增加了装饰成分,开始有挑法,点画有粗细变化,多棱角,体态由长方转向横扁,产生了点画俯仰之势,蚕头雁尾的波磔挑法,加之撇捺相背、体势开张、中敛旁肆的结构特点,使这时期的作品点画飞动,千姿百态。东汉桓帝、灵帝期间是汉隶发展的鼎盛时期。我们所见到汉隶碑,大多是这个时期的作品,约有170余种,各具风采,是隶书书法艺术的顶峰。
碑刻因是成熟时期的作品,书写端重,风格迥异,多为汉隶的代表作。从艺术风格上,大致可分为以后几类:
其一、清丽雅秀。如《曹全碑》、《史晨碑》、笔画圆润飘逸,如行云流水,结构精巧玲珑,结体扁平,体态典雅,为圆笔之代表。
其二、端庄严谨。如《礼器碑》、《乙瑛碑》、《华山庙》等,书风茂密雄强,方峻坚挺,用笔起伏多变,方圆相间,粗细有致,行笔流畅。
其三、浑厚古穆。如《张迁碑》、《衡方碑》、《西狭颂》、《鲜于璜碑》等,骨力雄健,方正险峻,结构内松外紧,用笔古拙,寓意高古,实为汉隶方笔之代表。
其四、奇异纵姿。如《石门颂》、《开通褒斜道石刻》等,书风雄厚潇洒,开阔大度,朴质奇趣,无矫作之态,恣肆变异,有隶书中草书之称,近于篆书用笔。清代杨守敬称《石门颂》:“其用笔如闲云野鹤,飘飘欲仙,六朝疏秀,皆从此出。”
自从东汉隶书成熟以后,中国文字便开始走上了方块化,成为“今文字”而一直沿用至今。后来出现的楷书,只是在当时形成的形态上对部分笔画作些丰富和完善而已,并没有改变或超出当时所形成的的形态。
隶书在中国书法史上最重要的作用是笔法的创新,一是波折,另一是出锋。在隶书之前的的笔法,无论是刀刻的甲骨文,还是范铸的金文,在字体上虽风格各异,但用笔却有其共同处:粗细均匀,转角婉通,连接自然,浑然一体不露痕迹,表现出一种圆润浑融的状态,从笔法而论,属于圆笔中锋一法。然而笔笔中锋,圆转往来,不便于疾速的要求,不免有单调之嫌。隶书在字体结构变革的同时,也势必在笔法上进行发掘创新,开始方圆兼用,藏露锋并行,从而补救了篆书笔法之不足。解放了笔法。运笔开始强调轻重缓急,笔划上出现了粗细大小变化,位置上参差错落,由于笔势上左掠右波的趋向,促使字形趋于扁方,笔势与结构的互相制约与影响,使汉隶表现出横向舒展,纵向紧凑,成为独特的用笔与结体的方法,以一种空前末有的美姿,开创了书法的全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