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2016年高考作文评述

我今年改变了高考作文题一揭晓第一时间评述的习惯，推迟了一些时间，因为我不想干扰考生们对自己的判定，影响考试情绪。我多次呼吁媒体放过考生，不要把高考炒得这样热，就是希望给考生一个比较宽松的考试环境。
我一直说，考题的好坏固然需要评述，更重要的是希望从中看出我们中学语文教学的走向。我今年的评述还是这样的角度。
今年江苏高考作文题是这样的：
江苏卷高考作文：话长话短
根据以下材料，选取角度，自拟题目，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文体不限，诗歌除外。
俗话说，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有人却说，有话则短，无话则长——别人已说的我不必再说，别人无话可说处我也许有话要说。有时这是个性的彰显，有时则是创新意识的闪现。
先看考题类型吧。我们现在的高考作文题百花齐放，但是说到大类型无非就是命题作文（含半命题作文）、材料作文（有人称之为新材料作文）、话题作文。我认为今年江苏省高考作文题应该属于比较典型的话题作文。话题作文的基本特征是：一则材料，多角度理解，自拟题目，文体不限。今年江苏的题目完全符合这个特征。
话题作文曾经一统天下，后来又被人诟病。主要的否定意见是这样几点：一是过于宽泛，容易“宿构”；二是，不易把握标准，评分困难；三是淡化文体，不利写作教学。其实第三点是不成立的，“文体不限”不等同“不讲究文体”，这一点何永康教授在掌管江苏高考作文阅卷时多次强调，也坚持否定不伦不类的作文。至于某些教师的误解，不能怪在话题作文本身。而前两者实际上是考验出题者的智慧，题目出得好就可以避免。我认为，作为话题作文，今年的话题不易“宿构”，但是评分依旧不易。话题作文的本意就是给学生松绑，让考生有比较宽松的写作环境。但是不幸我们往往忽视了话题作文最本质的这一点。
从题目类型看，把今天的作文教学称之为“后话题作文时代”，为时过早。
再看“话长话短”这个题目本身。
这个题目不能算小众，还是大家都可以写的。但是，这个题目有点成人化，与学生生活有点差距，学生看来要在考场里“现编”了。开个玩笑，学生实际上并没有“话长话短”的权利，这篇作文有话没话都得凑满800字，这不是很滑稽吗？所以，学生有些滑稽感也很正常。
从题目本身来看，虽说“文体不限”，但是显然是一个很典型的杂文题目，今年江苏出现大批议论文考卷，在所难免。这样，高下之分往往就在立意高下了。
话长话短。话长，有时是有感而发，欲罢不能；有时却是应付场面废话连篇，浪费他人与自己的生命；有时则是言不及义口不应心，陪着笑脸苦在心里。话短，有时是无话说，语塞；有时是不想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有时是不敢说，道路以目；有时是故弄玄虚，云山雾罩，以示高明……仔细想想，这个题目的文化内涵还是很丰富的。如果熟悉一点文人雅士的闲情逸趣，这个题目大可写得。
江苏的考题老是这样，有内涵，但是不易叫好。当年“山的沉稳，水的灵动”如此，今年恐怕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