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细味诗意,我觉得“浅浅’不能读为“深浅”的“浅”,而应读同 “笺笺”。屈原的《九歌·湘君》有句云, “石濑兮浅浅”。其中的“浅浅”,就读如“笺笺”,意为“水流很快的样子”。水从石头上流过,所以流水“浅浅”。联系郭诗.我以为“浅浅的天河”句中, “浅浅”也应读为“笺笺”。常识告诉我们,河深而广,水流显得平缓.不深不广,水流反而急速。看到天河上流水匆匆,推想它“定然是不甚宽广”,这样理解,不是更合乎逻辑吗?又,查《新华字典》, “浅浅”一词也读同“笺笺”,意为流水声。以“浅浅”形容流水声,古已有之。 “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 (《术兰诗》)这里的 “溅溅”即同“浅浅”。据此,把“浅浅的天河”中的“浅浅”读为“笺笺”,就不但表现了水的流动,而且传达了水的音响。通观《天上的街市》全诗,诗中多的是视觉形象,少的是听觉形象。 “浅浅”读同“笺笺”,正是补充了听觉形象的不足,它同时唤起了读者的视听意象,实现了视觉和听觉的交感,从而使整首诗有声有色,更加诗意葱笼。另外, “浅浅”读同‘笺笺”,不但增加了诗的形象美,而且增强了诗的音乐美。如果把“浅浅”读同“深浅”的“浅”,就是两个仄声字,诗句有点拗口,读为“笺笺”,在前后几个仄声中插入这两个平声,诗句就朗朗上口了。
上面所说的,主要还是从诗的审美特性上着眼。从诗的思想内容方面来分析,“浅浅”读同“笺笺”,也更能突出诗的积极思想意义.我们知道,《天上的街市》的主要思想特色,就在于把民间传说中牛郎
织女的悲剧故事点化为“喜”剧,表达了作者对自由幸福生话的向往追求。如果把“浅浅的天河”理解为 “天河变浅了”,天河就仍被赋予一层否定色彩。而理解为对天河的动态描写,就化贬为褒,天河被诗情化了,与天上的街市浑然融为一种幻美境界,成了牛郎织女自由幸福生活的正面烘托,从而使他们的爱情生活更富于理想色彩。而对理想境界的尽情抒写,完美表现,不正是对污浊现实的强有力的否定吗?
本来,传说故事中的牛郎织女到天上以后是不幸福的,他们被阻隔在天河两岸,一年只得一度相会,但在《天上的街市》一诗中,天河变得“浅浅的”,不甚宽广,它不再妨碍情侣们自由往来。因而牛郎织女可以双双游逛天街,诗人甚至看到了他们手里提着的灯笼。这虚幻的景象在作者笔下竟显示出生动的真实感,作者所描绘的美丽幸福的天街向读者提供着人间情趣。
浅显,老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