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已而简子至,求狼弗得,盛怒,拔剑斩辕端示先生,骂曰:“敢讳狼方向者,有如此辕!”先生伏质(体)就地,匍匐以进,跽(读音jì,长跪)而言曰:“鄙人不慧,将有志于世,奔走遐方,自迷正途,又安能发狼踪以指示夫子之鹰犬也?然尝闻之:‘大道以多歧而亡羊。’夫羊,一童子可制之,如是其驯也,尚以多歧而亡;狼非羊比,而中山之歧可以亡羊者何限?乃区区(仅仅)循大道以求之,不几于守株缘木乎?况田猎,虞人之所事也,君请问诸皮冠(虞人所戴的帽子,代指虞人)。行道之人何罪哉?且鄙人虽愚,独不知夫狼乎?性贪而狠,党豺为虐,君能除之,固当跬(读音kuǐ,一举足曰跬,两举足曰步)左足以效微劳,又肯讳之而不言哉!”简子默然,回车就道。先生亦驱驴兼程而进。
翻译:不久简子到,寻找狼没找到,非常生气,拔剑斩车辕的顶端给先生看,骂道:“敢隐瞒狼的方向的人,有如这车辕!”先生将身体趴到了地上,匍匐着前进,一直跪着说:“鄙人不是很聪明,(但)有志于对这世界有所贡献,奔走远方,自己迷失了道路,又怎么能发现狼的踪迹来指示给你的鹰犬呢?然而我曾经听说:‘大道因为岔道多而丢失羊。’羊,一个孩童就可以制(伏)它,像羊这么驯服,还因为岔道多而丢失;狼不是羊可以比的,而中山的岔道可能丢失羊的道理还有什么不同吗?这仅仅沿着达到找它,不是强如守株待兔缘木求鱼吗?何况这狩猎,是看山人的事,您请去问戴皮帽的人(看山人)。(我这)过路的人有什么罪啊?鄙人虽然愚钝,难道不知道狼吗?生性贪婪而凶狠,和豺为伍作恶,您能除掉它,本就应当尽力以效微劳,又怎么会隐藏它而不说呢!”简子无言以对,回车上路。先生也赶着驴子以加倍的速度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