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周处年少时,凶强侠气,为乡里所患。又义兴水中有蛟,山中有白额虎,并皆暴犯百姓,义兴人谓为“三横”,而处尤剧。
或说处杀虎斩蛟,实冀三横唯余其一。处即刺杀虎,又入水击蛟。蛟或浮或没,行数十里,处与之俱,经三日三夜,乡里皆谓已死,更相庆,竟杀蛟而出。闻里人相庆,始知为人情所患,有自改意。
乃入吴寻二陆,平原不在,正见清河,具以情告,并云:“欲自修改,而年已蹉跎,终无所成。”清河曰:“古人贵朝闻夕死,况君前途尚可。且人患志之不立,亦何忧令名不彰邪?"处遂改励,终为忠臣。[1]
译文
周处年轻时,(为人)凶暴谨和哗强悍,任性使气,被同乡人认为是一大祸害。另外,义兴的河中有条蛟龙,山上有只白额虎,(两者)一起侵害百姓。义兴的百姓称他们是三害,而(这三害当中)周处最为厉害。
有人劝说周处去杀死猛虎和蛟龙,实际上是希望三个祸害(互相残杀后)只剩下一个。周处立即杀死了老虎,又下河斩杀蛟龙。蛟龙在水里有时浮起、有时沉没,周处与蛟龙一起漂游了几十里远。经过了三天三夜,同乡人都认为周处和蛟龙都已经死了,(大家在一起)互相庆祝。周处终于杀死了蛟龙上了岸。他听说乡里人以为自己已死,而为此庆贺的事情,才知道自己被乡里人认为是祸害,自己有了悔改的心意。
于是(周处)到吴郡去找陆机棚拿和陆运。当时陆平原不在,只见到了陆云,他就把全部情况告诉了祥行陆云,并说自己想要改正错误,但是岁月已经虚度了,害怕最后没有什么成就。陆运说:“古人认为‘哪怕是早晨明白了道理,即使晚上死去也甘心’(的精神最为)珍贵,况且你前途还是有希望的,并且人就害怕立不下志向,(如果有志向)又何必担忧美好的名声不能显露呢?”周处(听后)于是改过自新,发奋图强,最终成为一名善良勇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