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是《我的快乐时代》里的一首歌,发行于1998年,更是对当时社会的写照,人们已经不满足于普通的刺激,反而追求更深层次的刺激。人们期盼一轮又一轮的高潮出现,而这里黄伟文反其道儿走。
虽然是描写的1998年的香港,但放到现在的大陆来看也未尝不可。人们追求刺激,将恩怨情欲变成生活的麻醉剂。在一次一次的狂欢,质疑,愤怒背后,本质上都是娱乐。
反高潮
陈奕迅
填词:黄伟文
编曲:王双骏
这秒钟十分感动,接下来只可以更加激进
如若要平庸,十一分的平庸
微笑大笑后必须发疯,动不动就很感动
纵坏时生死也懒得起哄,娱乐再无穷但本质都雷同
矛盾渐进就己是沉沦,如何留得住高潮
一招了, 太过少,灵与欲已升级了
怎可再跌落寂寥,这十八层怎么跳
敌不动, 自己不动,厚面皮, 一刀剌进都不痛
危难中儿童, 撞冰山的邮轮,难煽动我又满面愁容
如何留得住高潮,一招了 太过少
灵与欲已升级了,怎可再跌落寂寥
这十八层怎么跳,不清楚, 怎么纵坏了
不得了, 想得到, 得到了嫌少,这一秒, 只知多么需要
留得住高潮,一招了 太过少
灵与欲已升级了,怎可再跌落寂寥
这道断桥即管跳,这十八层怎么跳
心不死,我最多情感渐失调
糟了,最近连高潮都停不了,连高潮都烦扰
《反高潮》 理解与赏析 x DUO 100% 完成
首先我们要搞清楚,《反高潮》是在形容一件不断渐进发展的事物,即对於这件事物本身来说,从来都没有所谓的静止状态,同样亦不会有其终点。
其实若你理解不了这件事物,你完全可以把它当成是「时间」。对!It's All About Time!
这秒钟 十分感动
接下来 只可以更加激进
如若要平庸 十一分的平庸
「微笑」「大笑」后必须「发疯」
听过「递进式安全感」一词吗?在传统的男女关系当中,因为女性往往处于被动地位,所以总是依赖男性一方作为谋生养家的工具。在这个前提之下,男性必须为家庭提供递进式的、可持续发展的生产力,方可维持女性的安全感和优越感。这时如果男性突然间变得不思进取或客观上无法进取,女性会严重缺乏安全感,正所谓「不进则退」,最终可能会导致双方一拍两散。
在这段歌词当中的所谓平庸与「发疯」,对于陈奕迅来说,就是在阐明一种他自己、观众和时间之间的矛盾、复杂的三角关系。作为一名歌手,当然以讨好观众为己任,但倘若过分讨好了,那恐怕就会失去这名歌手他本身的个性,广东人就经常这样:「佢份人都冇啲性格嘅!」回顾多少年前,当陈奕迅还没有什么人认识的时候,「微笑」「大笑」是他的必经之路。可正如歌词中所描述:「如若要平庸 十一分的平庸」,如果走的还是继续讨好观众的那条「K歌之王」的道路,试问他还是陈奕迅吗?是,但可能很多人已经开始远离他了,特别是那些真正的铁杆粉丝。陈奕迅在不久前的访问中提及过(大意):他总是很担心自己的音乐路若走得和受众的要求贴得太近受众会觉得乏味,又担心过于自我时会离观众鉴赏力太远。「发疯」是一种什么心态?对,就是陈奕迅上述所说的那样。
动不动 就很感动
纵坏时 生死也懒得起哄
娱乐再无穷 但本质都雷同
矛盾渐进就己是沉沦
前两句写的,貌似一个可装10公升水的水桶:
装了1公升的时候,碰一碰就可能激起水花;
装满10公升的时候,怎麽碰都仅有点点波浪。
娱乐再无穷,但本质都雷同:快乐都得建立在罪恶和痛苦之上。
当人的灵欲和现实天地(规律、秩序)之间产生矛盾一并发展之时,娱乐就已渐渐变味——变得庸俗兼沉沦了。
上述这一、两段解释其实是我三年前已经写好的,基本没作什麽更改。但当时即使写出来了还是没多少人看得明白,我现在就来尝试借是次DUO作更具体的阐明。第一句其实已经解释得够生动了吧?还可以参考《Crying In The Party》——「或有一天 当你大了 城府开始深了 年轻的眼泪流光了 便挂念曾经这样了」关键还是第二句,什麽叫「娱乐再无穷 但本质都雷同 矛盾渐进就己是沉沦」?我们读过书的都知道,无论从佛学、物理学还是其他一般性哲学的角度来看世态万物,世界无非可被分裂为任意的两级「矛盾」,像时间就只分为「过去」和「将来」,「当下」只是中间的那个数字「零」并非常优雅地作为一个临界点而存在着;像潮水有高有低;谚语亦有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作为发音者若谈得太多将来,听众就会反之期望谈谈过去;月亮如若总是圆满,人们就会稀罕月缺;曹操若真是常胜将军,就不会有赤壁之战的精彩。
对于陈奕迅来说,矛盾在于是首先满足自己的要求还是先满足观众的期望?在刚刚结束的DUO演唱会上,陈奕迅反复推销着他的最新个人总结:要先满足自己。可他依旧还是不得不向现实当中的观众作出一些妥协,譬如简单如「除衫」(脱衣服),又或者复杂点的在 Rundown(歌曲编排)上面做些文章,把《Mr.Lonely》和《我什麽都没有》删掉。就是在这种周而复始、层层叠起的(被)满足与不(被)满足的矛盾之间,娱乐开始变味,歌手的艺术生命、心理时间(名词解释可查百度百科)亦渐渐不断地被压缩(计划了 照做了 得到了 时间却太少——《陀飞轮》)……最终,走个性化、纯艺术路线的歌手还是无可避免地沦为大众情人,剩下的大概只是一台可以不断印出钞票的没有灵魂的机器。
其实不仅仅是歌手,玩具也好电视剧也好电影也好就算一颗钻戒的价值都好,其他娱乐对象的命运将照例如此,这就是适应人类社会的现实所趋。在陈奕迅的嘴边,其实《幸福摩天轮》这首歌很悲哀(他自己在电台上说的)。什么是潮流,你知道吗?
如何留得住高潮
一招了 太过少
灵与欲已升级了
怎可再跌落寂寥
这十八层怎麽跳
(这道断桥即管跳)
敌不动 自己不动
厚面皮 一刀剌进都不痛
危难中儿童 撞冰山的邮轮
难煽动我又满面愁容
在解释第三段歌词以前,不妨先温故而知新,回顾一下前两段的内涵来做些总结:第一段先描写了人们(包括陈奕迅自己)主观上对陈奕迅这一件产品的普遍发展期望——得寸就必须进尺。第一段歌词的内涵可总结为一个「矛」字。第二段则阐明了客观上一件产品终归会沦为「半件赝品」的事实——一半是属于俗世观众的,另一半才是真实自我的。第二段歌词可总结为「对立」或者「天平」。现在再来看第三段的内涵,答案相信已经呼之欲出:「盾」!
「敌」,可以是时间,亦可以是观众。只因时间的推移才叫观众转口味,又因观众的口味调转时间才得以前进,所以你说陈奕迅的「敌人」是时间或观众皆可。像最近几年香港无线电视受到的非议亦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其所垄断的大部分电视观众的习惯和口味依然没有什麽根本性的调整。一方愿挨,另一方自然愿打,金漆招牌衬托之下的节目质量就此渐渐下降步步沉沦。即使事情发展到一些「民主人士」大闹陈志云的记者招待会的地步,无线于近一年多以来的改变相比过去依然乏善可陈。一年前H3M Band的着名香港乐手Joey Tang(邓建明)曾经在专访中动趣地述说过他眼中的陈奕迅(大意):「陈奕迅很反高潮,每次录音或彩排完毕他总会问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如果这时我们表示ok,他就会怀疑我们是不是敷衍他;反之若是我们指出其不足之处,他就会立即变脸,觉得是我们对他要求太高啦!」陈奕迅的善变可见一斑,而这段述说正正贴合了「难煽动我又满面愁容」的意思。坚持「自我」,是陈奕迅拿起「盾牌」的目的。
「反高潮」原本是文学和影视作品中的一种「突降法」,即所谓陈奕迅在演唱会上经常提及的 flow(解释:流程发展)在平静中的突然爆发(譬如 DUO当中的《寂寞夜晚》&《浮夸》)或反之像我们一般所认为的在高潮中突然的归于平庸(譬如无线剧集《学警狙击》当中Laughing Gor最后的死)。热爱电影的黄伟文,在歌词中放入当年的《铁达尼号》来做例子真可谓一针见血,而十多年后的《2012》,更是「十一分感动」的在「撞冰山的邮轮」之余加入了不少「危难中儿童」的场景。话说如果撞冰山的不是邮轮而是小舟,又或者危难中的是只家禽而不是大熊猫,作为观众的你会自愿掏钱去戏院吗?综上所述,观众普遍所期望的与娱乐对象所展现的内容之间不断产生「期望落差」,这本身即是娱乐的本质,也就是在这种周而复始、层层叠起的(被)满足与不(被)满足的矛盾之间,娱乐开始变味……其实变的不是娱乐对象,而是观众的内心。
不清楚 怎麽纵坏了
不得了 想得到 得到了嫌少
这一秒 只知多麽需要
心不死
我最多情感渐失调
糟了 最近连高潮都 停不了
连高潮都 烦扰
看过 Moving On Stage DVD 吗?里面收录了一段相当有趣的动画短片。如果你看得懂这段动画短片,兴许你根本就不需要来看谁解释「反高潮」,因为它所刻画的正正是「反高潮」的复杂涵义。
假期过完有甚麽打算
走过一个天堂少一个方向
谁在催我成长 让我失去迷途的胆量
我怕谁失望 我为谁而忙
我最初只贪玩 为何变负担
为何我的问题 总得等待别人的答案
我的快乐时代唱烂 才领悟代价多高昂
不能满足 不敢停站
然后怎样?
一边推介着简单编曲的DEMO、一边赶往机场的陈奕迅,是否挂念起了曾经的简单?——「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 愿我可」
转自豆瓣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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