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方哲学产生条件之对比
刘向雄
任何事物都有一个产生的阶段,产生的过程也许不是明朗的,相反却有可能是模糊不清的。这就需要去探寻事物产生的源头,从头开始,厘清事物发展的脉络并且试图预期事物的未来发展,哲学也不例外。在对西方哲学的研究中,古希腊是不能抛开的一个必经环节,古希腊哲学就是西方哲学的源头。西方哲学起源于古希腊,并且经历过古希腊哲学、基督教哲学、近代哲学、现代哲学等阶段,在其长期的发展过程中,西方哲学所关注的哲学问题也在不断地变化,先后出现近代哲学和现代哲学的两次转向,近代西方哲学所探讨的问题主要集中在认识论方面,而现代西方哲学则开始向人本主义转变(当代的哲学特征并不明显,以后现代命名的宽泛的文化更分布在文艺批评、人类学以及一些边缘的问题研究,但仍然处于现代西方哲学的发展阶段),尽管在古希腊之后的西方哲学发展不尽相同,但其承继的仍然是古希腊的哲学精神——都表现为对各种现象之后的原因的关注和对确定性的追求;而中国哲学的产生,并不象西方哲学那样可以找到明确的起点,也没有出现类似古希腊早期的哲学家试图截然与传统分开或创立新的传统。多数学者认为中国哲学是从《易经》开始甚至可以上溯到更早的阴阳五行等观念,而此后中国哲学、科学的发展以及理论依据往往都来自于这些传统观念。纵观整个中国哲学,各种学说的前后相继性很明显,各个学派所讨论的问题虽然有所不同,但是主要都集中在政治伦理方面,即都表现为对人的关怀和规范。
哲学的产生需要一定的自然、社会和经济条件,作为西方哲学初始阶段的古希腊哲学如此,中国哲学也不例外。但是由于古希腊典籍的缺乏,资料不齐全,所流传下来的往往是一些传记学家或者是哲学家的零碎记载形成的残篇,这对于全面了解古希腊哲学家的思想以及中西哲学的对比有很大限制。以下所进行的主要是古希腊哲学和中国哲学的产生之初的条件对比,以此试图揭示中西方哲学在源头之处的不同,从而更好地理解两个哲学的方向和发展,最终达到两者相互的交流和融合:
第一,自然条件:古希腊境内多山,不具备农耕的条件,没有如同多数文明古国那样有丰饶的土地,但是却适合种植果树,其尤为盛产的是葡萄和橄榄,其生产的葡萄酒和橄榄油多数用于对外出口,因此从根本上说,古希腊还是农本经济,而不是一些学者所认为的商品经济。在陆路交通不畅和不具备如同中国那样农耕条件的情况下,古希腊的经济要发展必须利用它的良好的海岸线,大力发展海上贸易,进而才能够通过海上与其他地区交往、交流,互通有无,所以,古希腊在海上贸易过程中形成相对比较发达的商品经济。在与其他地区的经济交往过程中,有机会接触到不同的文明(例如对亚细亚文明和埃及文明等当时先进文明),学习和汲取它们的文明成果和文化精华,并且对之进行批判、改造和综合,从而形成具有古希腊特色的哲学-科学文化。在自然因素这一条件中,中国的地理环境和古希腊存在着较大的差别,因为中国与古希腊的自然条件不同,首先,中国有着广袤而丰腴的土地以及便利的陆路交通,农业比较发达,经济的交流主要通过内陆各个国家(甚至只集中在几个诸侯国)之间的互通有无,而不必也难以(因为尽管中国也有漫长的海岸线,但是太平洋在当时的航海条件下是无法跨越的)通过海上贸易交往来实现经济发展。其次,在古代,由于交通条件的限制,同一地域的文化往往具有相似性,例如在中国的周边国家的文化要么没有根本区别(如印度文明),要么是中国文化的“文化卫星国”,虽然在具体表现上有所不同,但在本质上都是面向自身的“内在文化”,这样的外在条件使中国文化的视野被限制在一个类似的传统环境当中,成为一种内向型文化。再次,中国的文化是当时的先进文化,先进文化往往难以接受和认同落后文化,而落后文化却能较好地接受、认同先进文化(如古希腊、日本等),因而,在这种诸多的自然条件影响下,造成古代中国与其他不同的文明交往较少,进而引进其他文明的先进文化也较少,从而形成了独特的、稳定的和完善的文化结构。这些自然条件使中国哲学的特征表现为一种封闭的自我发展,具有稳定性。
第二,社会条件:由于古希腊自然因素的阻隔使其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难以形成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国家,各个城邦被自然而然地隔离开来,这也就有利于各个城邦独立自由发展,多种政体在相对独立的情况下依照城邦的实际情况不同而出现,并且创造了诸多形式的政体,有僭主制、寡头制、贵族制、共和制、民主制、君主制等形式。这种状况“实在得益于这一地区在一定生产力水平以及希腊人政治组织能力下的相对割裂的地理环境”(1)。在多样性的环境里能促进相互之间的比较和思考,人们的思想也呈现出多样化,激发人的批判精神和创造能力,也有利于在相互比较中形成新、更正确的认识。另一方面,在一些较为宽松的城邦里形成了古希腊著名的民主制,这种民主制总体上为哲学的产生提供了社会条件,因为在民主制度下,自由思想和相互辩论可以允许合法存在,它允许甚至保护公民自由思想的权利,有利于使一些背离传统的或与时下流行的思想得以产生和发展,甚至成为一种社会风尚——一些权贵常常邀请一些“社会名流”进行聚会、探讨,极大地促进思想的多样性,一部分人试图开辟另一些道路或者对传统进行批判——而不是简单继承,用于提出自己的观点,在这种自由的环境下,对传统(主要是巫术和神话)采取超越成为可能,由此形成古希腊哲学的新的传统:超越传统。因此古希腊哲学具有科学精神和不断超越的特点,因此城邦制和民主制为古希腊哲学的产生创造了必要的社会环境。在中国,虽然较早形成中央集权的国家,有利于经济的迅速发展,但是由巫术、仪式直接继承下来的敬天、祭祖的传统思维,在宗法制度的制约下,产生了以家庭为中心,注重人与人的关系以求得身心内外谐调的价值取向,在大一统的国家内形成具有自身的特点的中国文化,并通过国家权力来强力推行,使思想传统较早形成和比较一致。另一方面,较严厉的思想钳制使思想自由被限制在狭窄的范围内(尽管在春秋战国时期出现了中国哲学的繁荣时期,但是这已经是在传统定型的前提下继承下的发展),能够进行讨论、研究和辩论的空间较小,多数思想家把传统思想当作政治行为、礼仪和道德规范的主要来源,使中国哲学整体朝向伦理(政治)的方向进一步发展。春秋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的观点虽然不尽相同,但是都无法超越传统,都是在传统所限定的范围内展开,他们的学说也试图从古代的传说和古籍中寻求证明,用以支持自己的学说,这也表明了中国哲学对传统的态度并不是采取积极的批判,而是继承和诠释,这种态度被强化成为中国哲学的主流:继承传统。
第三,经济条件:社会、经济的日益发展,物质资料日益丰富,使一部分人能够直接脱离物质生产劳动,而从事脑力劳动。亚里士多德认为,哲学的产生来自于“人生的必需品以及使人快乐安适的种种事务几乎全都获得了以后”(2)因此,在古希腊,探讨政治和哲学在社会经济发展后获得了物质前提,只不过多数人主要思考政治问题,有一部分人则转移了注意力,把对政治体制和政治规范以及对人和社会的关注转向对自然和现象之后的原因的关注,用理性而不是经验去探求现象之间的因果关系,他们惊叹于自然的各种现象的奇妙,“他们先是惊异于种种迷惑的现象,逐渐积累一点一滴的解释。对一些较重大的问题,,例如日月与星的运行以及宇宙之创生,做成说明”(3)。并试图寻求在各种自然现象后面的非神的、恒定的原因,试图用理论来论证其合理性,注重概念的明晰和逻辑的严密,进而产生古希腊独特的哲学-科学思维方式。但在中国古代,经济的发展应当比古希腊时期更为繁荣,可拥有物质满足前提的中国为什么没有如同古希腊那样对自然“惊异”呢?其原因在于:一方面是中国传统文化重视经验的作用。在中国的各种理论当中,无论是科学技术还是伦理道德都需要具有可实践性,就是哲学也不例外,因此,中国的古代科学一直具有丰富的实用技术和各种发明创造,但却缺乏科学理论资源;
西方社会赞同的首要价值观就是平等、竞争,法律也保护人们在机会平等的基础上完全的竞争。比如说,在求职的时候,法律规定招聘单位不得询问应聘者祖籍、年龄等问题,若询问,应聘者可以用起诉来抵制招聘者明显的或潜意识里的种族、年龄歧视。在内地,却经常见到招聘单位大张旗鼓地标明只招男性、年龄多少岁以下等等,不仅不招人非议,反而显得似乎很有居高临下的优越性。虽然现在也倡导平等、竞争,但还缺乏深厚的传统支持和完善的机制保证。
西方社会认同的第二大价值观就是自由、独立。许多西方国家都是主张自由的国度,那里的人从摇篮到坟墓很少受到管理、干涉和限制。他们一张嘴就足以应对很多事务上的规定,没有户口的限制,享有充分的迁徙权,而且从小就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即使是父母也不能过多干涉,否则就是虐待子女,要受到法律制裁。而内地,几乎处处都受到严格的管理,户籍、档案、迁徙的控制,父母的意愿,单位组织的意见,到处都有条条框框。所以,许多人刚到美国的时候感到非常失落,因为他做什么不做什么根本无人介意,自由得让人不知所措,仿佛失去了主心骨。正是因为这种自由产生了独立的要求,人们必须在这种完全自由下独立生存,所以他们的教育首先培养的是独立生存的能力。在美国,许多小孩子通过送报、擦车、打扫社区卫生等活动赚取他们的零花钱,不是因为这些小孩子家境困难,而是为了学会独立、学会生存。正是这种独立、敢闯敢干的精神和社会自由宽松的环境,容易诞生像比尔·盖茨这样的人物。
西方的第三大价值观就是认为财富有价,肯定人的正常的物欲。他们的教育理念始终向人们灌输对财富、对物质的追求是正当的,能给社会带来进步、带来便利的同时又能给自己积累财富的人是伟大的,是值得崇拜的。认为富裕的人应受到尊敬,并且相信自己通过努力也能成为富人。而内地,由于长期宣扬“君子重义轻利”、“富不如贵”,认为富人商人习气难改、铜臭难闻,虽然现在人们的观念改变了,但由于以前一些人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致富,又为富不仁,多数人对此不满、气愤,这是很正常的。其实,很多富人都是艰苦创业白手起家的,他们应该获得社会应有的尊重。
总体来说,因为价值观的不同,东西方文化各有各的特点,谈不上孰优孰劣,而且在联系日益密切、交流不断深入的现代社会,各种文化之间呈现互补、融合的趋势,我相信这种文化上的差异会越来越模糊的。
东方社会主义
西方资本主义
文明难说啊 最终还是会成为一体
随着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日趋一体化,跨文化管理亦日益成为中国理论界和企业界必须面对的一个重要课题。因此,探究导致东西方企业管理差异的文化原因,有利于人们深入认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企业管理特征,从而更好地迎接世界性的跨文化管理的挑战。
大致说来,东西方企业管理的差异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东方宣扬集体主义,西方崇尚个性张扬;东方讲究人际关系,西方推崇科学思想;东方重伦理,西方尚法制;东方管理意在引导,西方管理旨在防范;东方企业鼓励以厂为家,西方企业则主张工厂只是工作的场所;等等。东西方企业管理中的种种差异,导致其形成的原因是十分复杂的,但是,东西方不同的思维方式和各自的历史传统,应当说是其管理差异形成的主要文化根源。
企业管理的差异,一定程度上源于文化基础的不同,而“东西方文化基础的最根本的差别,在于思维方式的不同”�季羡林语 。总的来说,东方思维方式的最大特点是综合,而西方思维方式的显著特征是分析,用哲学语言来说就是东方是合二为一,西方是一分为二。
在对世界的认识上,东方思维方式从综合出发,认为万物归一。正如老子所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也就是中国传统哲学中的元气,它是一个混沌的整体,充塞宇宙,推优惟愧,视之不可见,搏之不可得。然而它的作用却是实在的,与天地万物相融合。同中国传统哲学所讲的元气论不同,西方古代哲学讲的则是原子论,认为万物都是由原子构成的,原子是一种最小的、不可再分的物质微粒,其根本属性就是“实在性”。如果说西方思维容易导致的结果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话,那么东方思维则是“见林不见木”。也就是说,东方文化倾向于从整体看问题,而西方文化则倾向于关注个体和局部。就拿“国家”这个名词来说,中国原来就这么一个词,其含义笼统而丰富。而西方则分得比较具体,有几种说法:一是state,对应的是国家机关;一是country,对应的是疆域;一是nation,对应的是民族。再拿医学来说,中医治病是望、闻、问、切,全面考虑,一付汤药,多方照顾。而西医则是头痛治头,脚痛治脚。东西方综合与分析的思维特点,由此可见一斑。
在思维方式上,东西方都讲辩证法,东方的老子和西方的赫拉克利特都是辩证法的大家,但东西方的辩证思维又是有所不同的。中国传统的辩证思维比较注重对立的统一,认为和谐,对立双方的统一是最重要的;而西方则强调对立面的斗争。老子特别强调和谐,孔子亦讲“叩其两端”,讲和谐与统一的“中庸之道”。而赫拉克利特则特别强调斗争,强调双方的对立。这说明虽然东西方古代都有辩证思维,但其思维的侧重点是不一样的,东方重合,西方重分。
东西方思维方式的不同,也体现在对天人关系�或者说主客关系 的认识上。东方文化传统中,占主导地位的是“天人合一”,而西方则是“天人相分”。
在东方漫长的文化传统中,“天人合一”一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命题。“天人合一”的观念源于原始氏族时代,成熟于先秦。它强调人与自然、个体与群体的顺从、一致、和睦、协调的关系。此后,汉代的董仲舒讲“天人感应”,讲“人副天数”。建立起了“阴阳五行”的宇宙论图式,并以此来规范人们的政治、经济活动。如果说汉代的“天人合一”观念主要建立了制约人们外在行为的规范的话,那么,宋代的“天人合一”则已经浸透到了人们的内心世界,用来规范人们的伦理道德、情感、心性。被朱高尊为“宋德之首”的周敦颐,在《太极图说》中把宇宙生成、万物化生的理论和人类、社会的产生及道德伦理规范统统融合在一起,认为从天地万物的“立太极”到善恶五性的“立人极”,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后来的未赢对周的学说极尽发挥之能事,从而使自然、社会、人生一体化的整体观念成为东方文化中占主导地位的思维模式。从这种思维模式出发,无论在认识客观世界上还是在社会组织管理及人际关系上,东方文化体现出来的都是天人合一、整体和谐与中庸平和的特征。
与东方不同,西方文化倾向于天人相分、主客相分。长期以来,西方哲学史上占主导地位的是二元论,亦即认为世界是由物质和精神两个各自独立、性质不同的本原构成的。早在古希腊时代,先哲们就将人与自然分割开来。古希腊早期的哲学家们,关注的对象主要是自然,而人本身则在哲人们的视野之外。传说当时的哲学家泰勒斯因一边走路一边仰头观看星象,不慎跌落井中,引得一位姑娘嘲笑他,只急于知道天上的东西,却忘了自己的存在。只是从智者派领袖普罗泰戈拉起,才出现了以“人事”为主要对象的哲学,到苏格拉底时,他已经认为“心灵是惟一值得研究的对象”。也正是由此开始,西方文化中就出现了关心人与关心自然的分野,这也正是天人相分思维方式的体现。在中世纪,整个世界又被一分为二,出现了“上帝之城”�天国 与“世人之城”(人世)的长期对立,人学成为神学的“奴婢”,人性受到神性的压制。中世纪神学家安瑟伦曾告诫人们说:“轻视自己的人,在上帝那里就会受到尊重,你若把自己看得很微小,在上帝眼中,你就是大的。”在这一时期,人不但与天相分,而且成了天�亦即神 的奴婢和臣民。近代以来,随着人性的解放和科学的发展,人们不仅把无形的天�亦即神 踩在了自己的脚下�如尼采“上帝死了”的宣言 ,同时,还开始向有形的天�即自然 开战。伴随着人类征服自然过程中的节节胜利,科学精神与理性分析亦得以发扬光大,在近现代的西方文化中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并影响到了包括企业管理在内的诸多人类行为。
东西方不同的思维方式,同各自的历史传统亦紧密相联,而正是不同的历史传统,对东西方企业管理差异的形成有着更为直接的影响。
稍具管理学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任何一个组织,其功能的真正发挥都有赖于管理。因此,自从有了组织,便也就产生管理。产生于19世纪中期的现代企业,远不是人类历史上第一种重要组织,因此,最早运用管理理论和管理原则来发挥组织功能的并不是企业,而是其他比企业出现得更早的组织,早期组织中形成的管理思想和原则自然会影响到后来的企业管理。可以说,历史传统是决定企业管理面貌的基本因素之一。
在西方,最早出现的重要组织是政府、教会、和军事机构,西方关于领导、指挥、协调、控制和职能等管理学方面的专业化概念,都是在这些组织的形成过程中产生的。在西方的历史传统中,国家和教会是两个各自具有不同势力范围的独立机构,它们分别发挥着不同的社会管理功能。在漫长的中世纪,教会是西方文化和“人与上帝关系”的主要管理者,它垄断了人们的全部精神生活,政府无权过问人们的精神生活。这种政教分离的二元化社会组织传统,对西方管理思想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由于教会垄断了人们的精神生活,管理就被看作是与思想信仰无关的活动,16世纪的马基雅维利,就明确提出了管理与道德互不相干的观点。工业革命以后,随着机器大生产和现代企业的出现,人越来越被只当作劳动力来使用,从而逐渐形成了将人作为社会精神存在物和生产者分割开来的观点,即认为企业只是工作的场所,人的精神生活和社会生活只应该在工作场所之外。这种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直到今天也还是西方企业管理中仍然存在问题的根源之一。
与西方不同,传统中国是一种一元化的社会组织结构。先秦之时,诸侯林立,百家争鸣,思想文化灿烂繁荣。然而,并未出现西方早期文明中那种重自然与重人事的分野,亦即科学探究与人文追寻的对立。中国早期的哲人们,其思维的翅膀主要在人文王国的天地翱翔,这使得中国文化一开始就缺少科学精神支配下的对自然的理性探寻。如果说先秦之际的文化可以不受国家的控制而自由绽放的话,那么,秦朝之后,中国传统文化的自由之花就开始萎缩和凋零了。秦统一中国后,把军、政、财、文大权全部集中到朝廷或皇帝手中,建立了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君主专制政体。随着封建统治的日益完善,不但人们的经济、文化活动被统进了政治之中,最后就连人们的伦理道德,情感心性也被同政治统治紧密结合在一起。至宋代时,经过儒学家们的努力,终于构起了自然、社会、人生一体化的系统思维模式。这一思维模式不但成为中国文化传统的主导,而且也直接强化了政治—经济—文化一元化的社会组织结构。中国社会长达2000年的这种一元化的社会组织形式,也使得传统的管理思想和行为不单同经济和政治,而且同文化活动与道德伦理都紧密联系在一起,这对中国现代的企业管理有着直接的影响。新中国成立后,企业管理普遍带有浓厚的政治性和强烈的伦理色彩,企业不但是工作的场所,而且也是政治宣传和道德教育的场所。与西方企业中严格的法制、冰冷的理性不同,中国企业中发挥作用的是无章的人治、温和的人情。因此,“以厂为家”的观念对西方企业是格格不入,而在东方企业看来则是顺理成章。诸如此类的东西方企业管理中的差异,正是由各自不同的思维方式和历史传统所致。
总之,文化与管理的关系,已经成为当前管理学界研究的一个热门课题。正是文化差异,带来了管理基因的特性差异,使不同的文化特质,成为不同管理模式差异的根本原因之一。因此,探究东西方文化的特质,可以使我们更好地理解东西方企业管理的差异,进而主动迎接日益到来的跨文化管理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