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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8 2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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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1:

……不知道

回答2:

金色的脚印
  椋鸠十

  院子里的雪冻得硬邦邦的,刮着寒冷的风。风透过窗户纸上的窟窿眼儿,
  咝咝作响。
  夕阳淡淡地照在仓房的墙上。挂在墙上的干菜发出沙沙的响声。
  在墙角,一只小动物长条条地卧在那里,调皮的麻雀从房顶上飞下来落在
  它头上。尽管这样,那动物仍旧把四条腿伸得直直的,一动也不动。
  “啊,是死啦!到底……”
  从正房走进仓房的正太郎不由得站住了。
  那是两三天的家里的男佣人从山里捉回来的一只小狐狸。直到现在,不论
  给它什么东西,它都不吃。正太郎直冲冲地走到跟前,想摸一摸死了的狐狸。
  可是,被认为已经死了的狐狸腾地跳了起来,用尖利的牙齿咬了一下正太郎的
  手掌,拖响铁链,跳进了窝里。
  在正太郎的小手掌上,被狐狸咬下牙印的地方渗出了血珠儿,一滴一滴地
  象红宝石那样美丽。
  “嘻,淘气鬼!”
  正太郎没怎么生气,只是一边用舌尖舔着血珠,一边探着头往窝里瞅。
  小狐狸一逃进窝里,就闪动着蓝紫色的眼珠儿,嗷嗷、嗷嗷地,发出地地
  道道的野兽的吼声。
  那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正太郎,来吃饭呀!”
  妈妈在正房里吆喝着。可是正太郎仍然蹲着不动。
  光秃秃的柞树林上边,露出了冷清清的月亮。小狐狸在窝里面孤零零地用
  十足的狐狸姿势坐着,而且仰起脖子嗥叫着:
  欧,咔欧——
  欧,咔欧——
  那是一种清脆的、悲伤的声音。
  正太郎吓了一跳,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狐狸。他想,小狐狸也许是在叫唤:
  妈妈——,妈妈——。这小狐狸多可怜哪!
  正太郎就象和人谈话似地向它说:
  “喂,喂,不要叫唤啦!”
  这时,他忽然觉得肩膀上火辣辣地刺痛。这是被狗一类的动物咬住了肩头。
  “坏蛋!”
  他想要赶走那东西,可那东西无论如何也不松口。而且,还有另外一只家
  伙呜呜地叫唤着,在正太郎周围转来转去。
  是狐狸!是不常见的大狐狸。
  “救命!救命!爸爸——”
  正太郎拼命叫喊起来。爸爸、妈妈和男佣人都跑过来。狐狸—看见大人们
  的身影。立刻你东我西,跑得无影无踪了。
  自从发生这件事以后,正太郎的爸爸决定把拴着的秋田狗在夜间放开。那
  只狗整夜整夜地围着正太郎的家转来转去。
  半夜,正太郎突然醒来了。
  秋田狗正“汪、汪、汪”地尖声吠叫着。他想起了狐狸的事。也许是上次
  来过的老狐狸又来了吧!爸爸、妈妈都睡得十分香甜。他悄悄地从被窝里爬出
  来,从屋门口偷偷看着仓房那边。
  这是一个亮堂堂的月夜。
  对啦,对啦,正是那只老狐狸!只见一只大狐狸,正满不在乎地冲着狂叫
  的狗,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它嘴里还叼着一只哆哆嗦嗦的鸡。
  到了离狗只有六、七米的地方,狐狸就停住了脚步。狗吠叫着往前冲了两
  三步。狐狸往后退了两三步。这样反复了两三回。于是,秋田拘猛地一下向老
  狐狸扑了过去,老狐狸迅速掉转身子逃跑了。秋田狗“汪、汪、汪”地吼着,
  向黑暗中跑去。不大工夫狗叫声就离远了。
  这时,另一只老狐狸不知从什么地方悄悄地出现了。正太郎一愣,把眼睛
  瞪得大大的。小狐狸吭哧吭哧地哼着。用鼻子磨蹭着老狐狸的身子。
  “来,跟我来……”
  者狐狸象是这样说着,砰、砰地在雪地上跳了两三回。小狐狸很想跟着老
  狐狸走,但是刚迈出两三步就哗啦一下被铁链拽住了。它坐在地上,鼻子里哼
  哼着。
  这样反复了两次,老狐狸才发现了铁链这种奇怪的东西。
  它全神贯注地闻着铁链的气味。然后用尖利的牙齿咯吱咯吱地咬那铁链。
  铁链被咬的地方只是闪出白光,却怎么也不能把它咬断。
  费了好长时间,老狐狸发现咬不断铁链,于是,狐狸母子俩就把脸贴在一
  起小声叫唤着。
  过了一会儿,老狐狸象是下了决心的样子,卧在雪地上。小狐狸仍旧被铁
  链拴着,吮吸着它妈妈的奶。
  不知什么时候,刚才把狗引诱出去的狐狸爸爸也回来了。
  它坐在离开狐狸母子俩不远的地方,脖子撑得直直的,正在为它们放哨呢!
  “恐怕是狐狸爸爸把狗引诱出很远很远,把鸡扔下又逃回来的吧。那只笨
  狗肯定是找到了那只鸡,正在慢慢地大嚼一顿哪。多么聪明的狐狸呀!”
  正太郎想着,十分佩服。
  突然,狐狸爸爸“呜、呜、呜”地发出了警惕的吼声。是秋田狗回来了。
  狐狸妈妈只好从孩子身旁跳开。小狐狸吭哧吭哧地哼着鼻子。两只老狐狸回头
  看了一两次,不大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的柞树林里了。
  正太郎没有把自己看到的狐狸的行动告诉任何人。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悄悄
  地监视狐狸父母的行动将是一种乐趣。
  可是,狐狸只用了三次那样的方法来看望小狐狸,就忽然不来了。
  “大概是觉得救不出用铁链拴着的小狐狸就死心了吧。不如早点给它解开
  铁链子呢。这样下去真叮怜。”
  正太郎这样想着,后悔得不得了。
  但是,又出现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小狐狸虽然仍旧不吃一点喂给它的食物
  ,却没有死,还在一天天长大。
  发现了这个情况后,正太郎放心了。对啦,老狐狸实际上还是来看望小狐
  狸的,这是确定无疑的。
  “它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来的呢?好啊,让我来揭开这个谜吧!”
  在寒冷的半夜三更,正太郎接连起来两三回去察看,可是总也看不见老狐
  狸的影子。
  这是一个星期天。
  中午,积雪化成水滴,“扑通”、“扑通”,静静地从房顶上掉下来。正
  太郎漫不经心地走到小狐狸的窝旁,忽然喀嚓响了—声。
  “啊呀!”
  他特意跑去一看,除了小狐狸以外,什么也没有。
  可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的的确确印着狐狸的脚印。
  “哈哈!原来如此,怪不得光在夜里察看还不行呢!不过,居然敢在青天白
  日里来,可真是个大胆的家伙啊!”
  正太郎心中暗暗佩服。
  在大门口那边,响起了秋田狗的叫声。这时,正太郎明白了狐狸要在白天
  来的缘故。
  “怪不得呢,狗在白天是拴着的呀!老狐狸是怎么知道这点的呢?”
  对于狐狸的聪明,他实在惊奇得很。
  那么,那只狐狸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呢?刚听见一点响声就已经无影无踪…
  …真奇怪!正太郎想到这儿,就在四处搜索起来。
  忽然,当他探头看到正房的地板下面时,不禁猛地吓了一跳。闪着青光的
  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这是小狐狸的父母。它们瞪了正太郎一会儿,就悄
  悄地攀着从地板底下通向上面房间的砖块,往上爬到镶着地炉的地方,不见了
  影子。
  老狐狸在地板下面做了窝。
  与其说正太郎是被狐狸的大胆所感动,不如说他是被老狐狸深厚的爱情所
  感动了。
  野兽由于想念孩子,竟然冒着危险在人家的地板底下做了窝。
  正太郎发觉那两只老狐狸比起从前来毛色暗淡,瘦弱了很多,怪可怜的。
  老狐狸是由于惦记被铁链锁着的小狐狸和吃不到充足可口的食物而消瘦下去的。
  和待在山上的时候不同,在这儿不容易找到食物,而且偶然找到些吃的也
  都给了小狐狸,至于它们自己,恐怕能得到的也不过是有时分着吃一只老鼠罢
  了。
  正太郎被这老狐狸的爱情所感动,他真想替那小狐狸解开铁链子。但就在
  这时,老狐狸开始做一件不寻常的工作,使得他打消了放开小狐狸的念头。
  那就是:老狐狸觉察到了靠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咬不断那铁链,就开始
  咬那根拴铁链的圆木桩了。它们一有机会,就从地板下面爬出来,用尖利的牙
  齿咯吱咯吱地啃那木桩。正太郎想,让老狐狸们把那根木桩咬断,用它们自己
  的力量救出小狐狸,比自己替它们解开铁链更好一些。
  代替解教行动的是,他决定给饿着肚子的老狐狸偷偷地投送食物。每逢家
  里做过油肉、炸豆腐什么时,正太郎一口也不吃全都留起来,扔进地板下面。
  还缠着妈妈给他定牛奶,自己却不喝,每天把一杯牛奶倒在地板下面那只破碗
  里。
  这样过了一个月.老狐狸和正太郎就莫名其妙地熟悉起来了。正太郎一送
  去食物时,老狐狸们就立刻从地板下面的窝里一咕噜爬起来。小狐狸起初一见
  正太郎伸出手,不是想咬就是躲进窝里去,可是自从正太郎和老狐狸熟悉了以
  后,他再伸出手时,小狐狸就用那粗糙的粉红色的舌头柔和地舔着他的手。但
  是,老狐狸们虽说和正太郎厮混熟了,却并没有忘记救出小狐狸的事。它们每
  天啃着木桩,已经把木桩啃得很细了。
  木桩用不了几天就能咬断了。当老狐狸啃断这东西,用自己的力量把小狐
  狸彻底救出来的时候,该怎样欢喜呢?正太郎一想到这些,泪水就不由得涌上
  眼眶。
  正太郎正在独自睡觉。
  父母有什么事情要办,出门到亲戚家中去了。
  家中再没有别人,正太郎正睡着,“咯吱”,门轻轻响了一声,那两只狐
  狸从稍稍拉开的门缝里进来了。狐狸们试着舔正太郎的手,而且象在亲人跟前
  那样,轻松自在地在屋里慢慢腾腾地踱来踱去。
  快到半夜时,父母回来了。正太郎的妈妈无意中往屋里一探头:
  “哎呀——”
  她不由得失声大叫。而且脸色吓得苍白。
  “怎么啦?”
  爸爸吃惊地问。妈妈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指着稍稍开着的门口说:
  “那儿,那儿!”
  “那儿,开了一点门缝怎么了?”
  “逃跑啦!”
  “哈哈,你说些什么呀,简直让人听不明白。快安静点,那样子多难看!”
  妈妈被爸爸责备了几句,情绪多少稳定了一些,说:
  “两只大狐狸从这屋里跑出去了。你忘啦,上次,咬了正太郎的,那野狐
  狸……”
  “上次,咬人的狐狸?”
  “嗳,确实,就是它。我,一进门,一只正在屋里慢腾腾地走来走去,另
  一只坐在正太郎旁边,正直勾勾地盯着正太郎的脖子呢!”
  “真的吗?”
  爸爸的脸刷地一下变白了。
  “是想要咬正太郎的。”
  妈妈哆哆嗦嗦地端详着正太郎熟睡着的脸。
  “可不要对正太郎说起这件事呀!怕吓坏他。”
  “啊,那狐狸往后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啊!快把小狐狸给放了吧!”
  “真糊涂!老鹰还能叫野兽吓唬住吗?哪能这样认输!对于那些敢和人作对
  的家伙,一定要给它几分颜色看看。”
  父母并不知道正太郎和狐狸之间的关系,为这件事十分担心。
  第二天,正太郎的爸爸借来专门捕狐狸的猎狗,在附近一带山里转圈寻找
  。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傍晚回到家里,正太郎的爸爸正歇着喝茶,捕狐狸的狗“汪、汪、汪”地
  狂叫起来。出去一看,狗正冲着地板下面一个劲地狂叫。
  “什么呀!这家伙虽然找不到狐狸,倒能立刻发现黄鼠狼什么的呢!”
  正太郎的爸爸说着就笑了。可是,正探着头往地板下面望的男佣人放低嗓
  门说:
  “老爷,有个东西在里头,眼睛亮闪闪的,真吓人哪!”
  “什么?”
  正太郎的爸爸操起猎枪,跳到院子里。
  “有,有。好家伙,多么可怕的东西!竟敢跑到这儿来做窝。是钻了我们
  的空子。好吧,这回可不能让你活着出来啦!”
  他这样自言自语着,又唆使狗把狐狸一步一步地赶出来。自己用手指扣着
  枪的扳机,全神贯注地瞄准。
  正在这时,正太郎放学回家了。他一眼就看出发生了什么事,把书包往那
  儿一扔,就跑到爸爸身旁。
  “不行,爸爸,不能开枪!”
  正太郎喊着,一下子扑到了正要发射的枪身上。
  “啊,危险!”
  爸爸大吃一惊,手里的枪掉了下来。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巨响,子弹发射
  出去了。
  “啊——呀!”
  大家都惊呆了。幸亏谁也没有受伤。
  老狐狸不知在什么时候逃跑了。
  第二天,正太郎心想今天可得把小狐狸放掉啦,放学一回家就跑进仓房去。
  “呀!呀!”
  他往窝里探头一望,吃了一惊。
  小狐狸不在里面,连个影儿也没有了。正太郎急忙跑回正房,提心吊胆地
  瞅着妈妈问道:
  “妈妈,不是把小狐狸给宰了吧?”
  “不是,刚好有个人想要养只狐狸,今天早上就让他带走了。”
  “谁呀?”
  “就是那个牧场的安田先生。”
  “什么呀!”
  正太郎无精打采地说。然后又垂头丧气地回到窝那边。他满脸哀伤地把头
  伸进空荡荡的窝里,那里面只剩下拴小狐狸的那根木桩子。
  啊,那根木桩!那根木桩由于狐狸父母的艰苦努力,要不了几天就能咬断
  ,已经变得细细的了。正太郎摸一摸那根木桩,心中忽然浮起了一个念头。
  “对,必须把小狐狸还给那老狐狸。我去求求安田先生,把它给放了吧!”
  正太郎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他朝着山顶那边的安田牧场跑去。太阳快要落山了,不过,他想如果快步
  前进的话,在天黑以前还可以赶到那里。但是,等他来到山顶时,天色已经完
  全黑了下来。
  他急忙赶路。一下小心踩到了悬崖边缘的积雪上。积雪大块大块地崩塌下
  去,咚咚地掉进山谷里。正太郎也和雪一块儿头朝下栽了下去。
  就这样,他失去了知觉。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他觉得脸蛋上有个热乎乎的东西,就悄悄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只大狐狸正在不停地来回舔着他的脸蛋和嘴唇,另一只狐狸蹲在他的
  胸脯上面,专心致志地温暖着他。
  正太郎醒过来,身子一动弹,两只狐狸同时跳开,可是又轻手轻脚地凑了
  过来。而且这回是两只一齐爬到他的身上,那样子好象是温暖正太郎,不让他
  冻僵似的。
  正太郎觉得眼眶里一阵热乎乎的。恐怕狐狸们是因为上次在危险时被救、
  平时又接受了食物什么的,想要报恩的吧。
  过了一会儿,天亮了。
  正太郎恢复了精神,回到忧心忡忡的父母身旁。他向父母把过去和这次的
  事情详细地一说,父母也十分感动。
  第二天早上,正太郎从牧场把小狐狸要了回来,和爸爸两人去到那山谷里
  把小狐狸放了。
  小狐狸一被解开铁链,立刻
  咳,咔吭——
  咳,咔吭——
  一面叫唤,一面跑开了。
  刚出去十来米远,老狐狸不知从什么地方刷地跑了过来。它们踢散了春雪
  ,兴高采烈地在小狐狸周围跳来跳去。然后一齐噔噔噔地朝树林深处跑去了。
  这时,迎着耀眼的朝阳,狐狸们的脚印闪着金色的光芒,一直延伸到密林
  深处。

  芦鸡
  有一年春末,梅花溇(流过我们村子的河)涨大水,从上游漂下来一窠小芦鸡,一共三只。

  长发看见了它们,跑来叫我们一起去捉。我们在岸上跟着它们,用长晾竿捞,用石块赶,一直跟到周家桥边,幸亏金奎叔划着船在那里捉鱼,才围住了小芦鸡,用网把它们裹了上来。分配的结果,我一只,长发一只,灿金和王康合一只。

  那小芦鸡的样子就跟普遍的小鸡差不多,只是浑身是黑的,连嘴和脚爪也是黑的,而腿特别长,所以跑起来特别快。为了防它逃跑,我用细绳缚住它的脚,把它吊在椅子脚上,喂米给它吃。小芦鸡吃得很少,却时时刻刻想逃走,它总是向外面跑,可是绳子拉住了它的脚,它就绕着椅子脚转,跑着跑着,跑了几圈以后,绳子绕住在椅子脚上了,它还是跑,直到一只脚被吊了起来,不能动弹时,才叽呀叽呀地叫了起来。我以为它是在叫痛了,就去帮它松开绳,可是不一会儿,它又绕紧了绳子,吊起一只脚来,而且叫得更响了,我才知道它不是为了痛在叫,而是为了不能逃跑,才张大了黑嘴在叫唤的。——这样几次以后,小芦鸡完全发怒了,它根本不吃米,却一个劲地啄那椅子脚,好像要把这可恶的棍棒啄断才会安静下来似的。

  那时候,燕子在我们的檐下做了一个窠,飞进飞出地忙着。只有当燕子在檐下吉居吉居地叫着的时候,小芦鸡才比较的安静,它往往循着这叫声,侧着头,停住脚,仔细听着。燕子叫过一阵飞出去了,小芦鸡却还呆呆地停在那儿好一会。—— 它是在回想那广阔河边的芦苇丛,回想在浅滩草窠中的妈妈吗?

  长发的那只并不比我的好些。它一粒米也不吃,只是一刻不停的跑、转,到完全累了之后,就倒在地上不起来了。让它喝水,它倒喝一点点。第三天,长发的小芦鸡死了。长发把它葬在园里,还做了一个小坟。

  我知道要是老把它吊在椅子脚上,我的小芦鸡也活不长,就把它解开了,让它在天井里活动活动。不过门是关好了的。小芦鸡开始在天井里到处跑,跑了一会儿以后,忽然钻到天井角落上的水缸旁边去了,好久没出来。这时我突然想起:水缸旁边的墙上有个小小的洞,那是从前的猫洞,现在已经堵住了,它会不会钻进洞里去?急忙移开水缸,已经晚了!小芦鸡已经钻进了那个墙洞,塞住在里面了。要想从这洞里钻出去是不可能的,可是要退回来,也已经不行。我们想各种办法帮助它出来,最后我甚至要妈妈把墙壁敲掉,可是即使真的敲掉墙壁也没有用,小芦鸡已经活活地塞死在洞里了。

  为这事我哭了一场,不是为的我失掉了小芦鸡,而是为的小芦鸡要自由却失掉了性命。我觉得这是一件极悲惨的事,而我要对它负责的。

  只有灿金和王康合有的那只小芦鸡,命运比较好些。他们不光给它吃米,还到芦苇丛里去提蚱蜢来喂它。有时候,灿金还牵着它到河边去走走,让它游游水,再牵回来,就像放牛似的。所以它活下来了。

  王康家里养着一群小鸡,他们就让芦鸡跟小鸡在一起。过了半个月,就算解开了绳子,小声鸡也逃不了;它混在家鸡群里,前前后后地跑着,和别的鸡争食小虫。它比家鸡长得快些,不多久就开始换绒毛,稍稍有点赤膊了。可是,它终究是不快乐的,常常离开家鸡群,独自在一旁呆呆地站立着;而它的骨头突出在肉外,显得那么瘦。

  大家都说,灿金和王康合养的小芦鸡“养熟”了,说它将会长得很大、很肥的。

  可是有一天,小芦鸡终于逃走了。那时鸡群在河边的草地找虫吃,小芦鸡径直走到河边,走到河里,游过河去;对面是一带密密的芦苇,它钻进芦苇丛,就这样不见了。

  第二年夏天,天旱,梅花溇的水完全干了,河底可以走人。有一天金奎叔来敲门,告诉我说,从河对面走来了两只小芦鸡,他问我要不要去捉。我跑去一看,果然,两只小芦鸡在河旁走着,好像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似的,坦然地走着。它们的样子完全跟去年我们提到的那三只一样。

  我看了看,就对金奎叔说:“不捉它们了吧,反正是养不牢的。”

  金奎叔点点头说:“是啊,反正是养不牢的。有些小东西,它们生来就是自由自在的,你要把它们养在家里,它们宁愿死。芦鸡就是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