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是文艺史上对文艺和文艺家谴责最厉害的一个人,他的“模仿说”也必将导致对文艺的否定。他认为,存在三个世界:理念世界、现实世界和艺术世界。现实世界是对理念世界的模仿,艺术世界则是对现实世界的模仿,因而文艺是“摹本的摹本”。另一方面,柏拉图认为,文艺有巨大的感染作用,即“浸润心灵”,并把它称为“诗的魔力”,因而,他尽管将“模仿的诗”斥为“影子的影子”,但仍主张在起理想国中保留一部分“颂神的赞美好人的诗歌”。总的来说,他的观点是唯心的。
亚里士多德继承了柏拉图艺术诗模仿的观点,但却对其进行了唯物主义的根本改造,并建立了自己的美学思想体系:
首先是模仿的原因,他认为,模仿是人的天性,是人皆有的,不应该受到谴责,而且因其能给人知识,还应给其应有的地位;
其次,他还认为模仿尽管是对现实的模仿,但却比现实更高,而并不是像柏拉图一样给以否定;
对于模仿的特点,他认为文艺创作必须反映生活普遍性的观点,涉及到了文艺创作中的普遍性与个别性之间的关系问题;
第四,模仿的方法,他提出了三种方法,即模仿“过去有的或现有的事”、“传说中的或人们相信的事”和“应当有的事”;
最后,在模仿的文艺的社会作用上,他除了继承柏拉图的“效用说”以外,还针锋相对的肯定了文艺的认识作用和快感作用。
“模仿说”是柏拉图文学艺术观的核心。他认为,文艺是对自然的模仿,但这个自然不同于我们今天所理解的自然,它是以理式为蓝图的,它只是理式的摹本和影子。他称画家或诗人为“模仿者”或“影像的制造者”,画家或诗人描写的艺术世界和真理世界隔了三层,艺术世界依存于现实世界,而现实世界依存于理式世界。从这一理解认识出发,柏拉图是非常瞧不起“模仿者”式的画家或诗人的。他认为诗人或画家虽然能具有 模仿一切的本领,但由于不懂哲学,也就没有专门的知识,这些艺术家地位甚至不如车夫、渔人、医生等。相反他认为哲学家的地位是很高的,因为哲学家能给人们提供真知识,提供真理,而艺术家只能是一种玩艺儿式的模仿,只能模仿一些事物的“外形”或“影像”。在《斐德若》篇中,他把艺术家列为九等人中的第六等,把他们贬得很低,摆在医卜星象家之下。
柏拉图全部思想奠基于“理念”这一核心概念之上,他认为文艺在本质上是对理念的模仿。柏拉图继承了苏格拉底模仿说的精神,承认“诗的模仿术模仿行为着——或被迫或自愿地——的人,以及,作为这些行为的后果,他们交了好运或恶运(设想的),并感受到了苦或乐。除此而外”“别无其它了”12。但他又从理念论的角度对苏格拉底的模仿理论进行了改造。他认为“理念”是世界的最终根源,自然万物的存在是模仿理念的结果,文艺又是模仿自然世界的结果,因此,文艺就像影子的影子,和理念的“真实隔着两层”13。柏拉图排斥文艺的认识论方面的原因,就是文艺在本体上离理念太远,在实存上是对自然物的复制和抄录,是比自然实体还要等而下之的东西。柏拉图以精神实体理念作为艺术的最终根源,并把文艺贬低为比现实世界低一等的东西,颠倒了物质和意识之间的因果关系,这是其理论错误性的一面;但在这一“错误”的理论中却又蕴含着两个方面的“正确”的认识。第一,柏拉图强调文艺是对实在之物的模仿时,他没有意识到他在从发生学的角度论证社会生活是文学艺术产生的直接根源;第二,当他坚持理念中心论,坚持文艺理念创造文艺现实时,实际上是在强调理想性高于现实性,艺术世界是人类在物质世界以外创造的第二自然,这又从价值论的角度抬高了文艺活动的意义。
他的模仿说是创造性的模仿说,模仿不是抄袭事物的外形,而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艺术就是创造。他在自然过程的基础上探究艺术,说艺术是一种从质料发展成为形式的有机过程。模仿是对运动万物过程本身的模仿,与认识的过程相同,又在深层上与自然本身过程统购。认识过程与艺术模仿是相平行的,他的或然律和必然律成为艺术真实的两大标准。他抛了柏拉图以历年为核心的逻辑结构,将理论划界为普遍和一般等概念,并指出这些概念不是先验的,而在于感性的个别之中,在艺术的创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