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母的生活
从小到大,总有人问我这样的问题:爸爸妈妈中你最爱哪一个?我总是支支吾吾地回答:两个都爱。可是,总有人钻牛角尖地问下去,好像不答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就不行似的。回想我和父母之间的故事,无论是快乐的,还是伤心的,都被蒙上一层淡淡的色彩——被岁月洗濯仍坚定不移的爱。我怎能为了一个回答而去衡量父母的爱呢?
生活在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我并没有仰望富人家的生活,甚至引以为豪,因为,我有最爱我的爸爸妈妈,我有一个温暖的家,我有许多许多小天地……我拥有好多钱买不来的东西。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有非常敏感的神经,总喜欢让爸爸抱着睡。爸爸看我睡熟了,便把我放到摇篮上,谁知我脱离爸爸的臂弯就哇哇大哭起来,爸爸只好又哄又抱,直到深夜才能安睡。学会走路后,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旅行。目的地并不远,就在乡村的田野之中,交通工具也只有爸爸的一辆自行车,我们就这样开始了旅行。也许在摄像头中,那些风景都不算美,可是,在我的幼小心灵中,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画面。这里有绿树的庇荫,有山泉的流水,有成熟的麦田,世界是不是就这么大呢?从此,我的眼里装满了憧憬。长大后,我也去过许多名胜古迹,可是,再也没有牵动我的风景。
虽然我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体质还不算差。这要归功于爸爸妈妈的“辛勤劳动”,每天为我准备营养丰盛的食物。每天早晨我都要喝一杯牛奶,吃一个鸡蛋,中午和晚上都是丰盛的“大餐”,荤素兼备。每次我都看见爸爸在厨房里忙出一身汗,因此也会认真地吃,久而久之,我不仅养成不挑食的好习惯,爸爸也练就了一手好厨艺。睡前,妈妈会给我讲许多好听的故事,我便整天幻想着我是童话中的公主,虽然现在那些故事书都不翼而飞,但那份温暖的感觉仍保存至今。还记得有一次我惹妈妈生气,妈妈便说我是东北虎的孩子,幼小的我半信半疑,吓出一身冷汗,直到现在,妈妈还会为之发笑。可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妈妈再怎么骗都骗不到我了,我知道,我是妈妈最可爱的女儿!我就是这样在爸爸妈妈的悉心呵护下慢慢长大。
八岁时,全家搬到了深圳,爸爸妈妈工作也忙了起来,他们早出晚归,我常常一个人呆在家里,孤独地等待。然而,每当我听到门铃响起,便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音乐,是爸爸妈妈回来了,我像小兔子一般跳起来,兴奋地为他们开门。那一瞬,才觉得的先前的寂寞孤单都没有白费,只要有爸爸妈妈,就拥有一切欢乐幸福。在我孤单无助的时候,有爸爸妈妈陪着我,在我快乐开心的时候,有爸爸妈妈陪着我,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尽管我常常惹他们生气,也要挨打挨骂,可我始终相信那句——打是疼,骂是爱。有一次在书中读到,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是啊,漠然就代表不在乎,假如有一天父母不管我了,一点打骂又算什么呢?可怜天下父母心,爱我的爸爸妈妈,我也爱你们,所以我愿意接受你们的教育。
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初中生,也可以照顾自己了。但这还是远远不够的,我希望有一天,我能照顾父母,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当然,我和父母之间的故事,不仅仅是养育之恩那么简单。我和父母之间的每一个故事都不得不说,你让我怎么抉择,一一说给你听呢
我上有两个姐姐。大姐出世不久,因病医治不及时,患了小儿麻痹症。种田人家少不得重劳力“撑门户”,二姐出生后,父母迫切需要一个男孩。当我呱呱坠地时,如愿以偿的父母心花怒放,将那鞭炮炸得劈里啪啦,并给我取个小名“来喜”,又依着“贱名好养”的风俗,叫我乳名“傻儿”。待我读书时,父母一本正经地给我取了个学名“杨良升”。
母亲最后看了我一眼:傻儿,好好读书,好好长大
仿佛我到这个世上就是折磨母亲的,难得有几天不病,一病就绵绵无期,让她焦心不已。母亲到处请医生,求偏方,熬中药……除了种田,剩下的时间她都在为我忙活。
1994年,我以优异成绩考上离家10多里地的永河镇中学,这是所寄宿学校,要求住读,每周末回家。母亲为不能天天照料我而忧心如焚,同学们都在学校蒸饭,吃从家带来的咸菜,我也没例外……我的身体更差了。
母亲趁我周末回家的空儿,带我去看医生,并买了很多中药。等我上学后,母亲每天清晨3点钟起床熬药,熬好后将药汤灌进开水瓶保温,当她打着手电筒将药送到学校时,天还未明。母亲拍着我宿舍的窗棂,轻轻地叫:“傻儿,把门打开,妈给你送药来了。”因身体原因,我睡眠一直不好,母亲一喊我就醒了,便开门让她进来。母亲经10多里急行军,显得气喘吁吁。她将开水瓶里的药汤倒在水杯里,要我趁热喝。那又苦又涩的药汤别说喝,就是闻着也刺鼻,勉强喝了一口,我立马吐了。母亲急急又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说:“傻儿,喝药要咬牙,喝进去你的病就好了……还愣着干什么?妈求你了,快喝呀傻儿……”母亲左一个“傻儿”右一个“傻儿”地叫,有同学被惊醒,发出窃窃的笑声。我脸红了,向母亲抗议:“妈,在这里,您要叫我的学名杨良升,别‘傻儿傻儿’地叫,惹同学笑话。”母亲嘴上答应,可下次送药来,她还是一口一声“傻儿”,我只得由她去了。
母亲风雨无阻,天天黎明前送药来,并监督我喝完。一个寒风暴雪的清晨,她披着一身雪花来时,我正躺在床上咳得翻江倒海。母亲将手伸进我的被子,发现我的双脚凉得像铁砣,她大骇,一把搂我在怀,惊恐地问:“傻儿,你没事吧?不要这样,妈妈会吓死的。”她用被子紧紧包住我。不一会,母亲嫌增温太慢,竟当着同学们的面,解开自己胸前全部的衣襟,露出那双曾哺育我长大的乳房,将我一双冰块般的脚,毅然地、生生地贴身放进她怀里,似乎“刺啦”一下,母亲的身子倏地打了个寒战,却始终面带心疼的微笑看着我。我清楚地感受到了母亲身体的战栗,那天的气温是零下6度,哈气成冰啊!我拼命地想将脚从她的胸前抽出来,母亲死死地拽着,还说:“傻儿,别犟,天冷啊。”
“妈,您不更冷吗?”
“没事儿,妈身体比你好!”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同学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