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默默地收拾衣物,一只几乎可以装下整篓水果的旅行袋张着大口静静地躺在衣柜旁,仿佛要吞下所有的东西似的。我呆呆地站在父亲身边,机械地把一件件衣服递到他手中,两眼直愣愣地望着那只越来越鼓的旅行袋,想象着我们抬着这个旅行袋又拉又扯弄出房门的那副笨拙模样,别提会有多么好笑。
终于,最后一件衣服也被装入了旅行袋,父亲用手压了压袋里的衣服,然后拉上拉链。他拍了拍袋上的灰,手扶衣柜,试图站起来。他没站稳,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在我身上。我连忙扶住他。父亲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叹息自己真的老了,而儿子却还没有成人,显得有点无可奈何。我刹那间感到自己好像正担负着什么历史使命,那种感觉在这几年里时常出现。顿时我心中开始谴责起自己近来的一些过失了。
昨天下午,我由于一时疏忽,将一把伞丢失在球场上,回家时才发现,心中叫苦不迭,自知少不了要挨一顿臭骂。回家后便大献殷勤,然后才道出原委。母亲这一关倒是过了,可是父亲却开始絮絮叨叨,数落我的诸多不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父亲却记得一清二楚,说起来有板有眼。刚开始,我自知理亏,只想让他唠叨完了了事。为了尽快结束这不愉快的场面,我只管随声认错,但直到吃晚饭时,他还在当着全家人的面继续念他的紧箍咒,于是唇枪舌剑,我们吵了起来。父亲发火了,要打我,母亲及时充当了和事佬,我才幸免了一场狠揍。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已忘掉了那场争吵,忘掉了父亲恶狠狠的样子,只想到他平日的操劳,开始骂自己昨天的冲动,不由得后悔起来。虽然我昨天夜里曾暗暗骂他“法西斯”来着。
父亲是否还在生我的气呢?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父亲走去。他正站在阳台土,望着他那几盆宝贝花。花开得很旺,石榴已经结果了,君子兰也开花了,甚至连父亲培育了数年都没有开花的茉莉也挂满了花蕾,整个阳台弥漫着香气。
父亲转过身,望着我,说道:“我坐明早七点的火车走。我走以后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妈妈,她身体不好。要好好学习,别惹你妈生气。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别逞能。”这些话跟父亲以往临走时对我说的没什么两样,但这次听了觉得格外感动。我低下头,唯唯试:幸她答应了父亲,鼻子一酸,泪水便涌了出来。“别哭!我的话记住了没有?”父亲的声音中也带着硬咽,我不敢抬头,怕看到他伤心的样子。“爸,我…… ”我很想说“对不起”三个字,可舌头此时已经僵直了。父亲摸了摸我的头,不再说什么,便又进屋去收拾了。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父亲这几年在外奔波劳累,全是为了供养正在读书的我们姐弟俩。今年厂里产品没销路,父亲纵• 使跑断了腿也没有更多收入,加上这几年弃违人愿,他心里积满了愁怨,这才导致了我们父子昨天的争吵。想到这儿,我恨不得马上就向父亲道歉,告诉他我有多么懊悔。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闹钟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立即坐了起来,发现灯亮着,父亲正拿着那只响个不停的闹钟不知所措。原来,他因为第二天要早起,于是来拨钟,不知• 道怎样用我的新闹钟。我急忙下床帮他。这时我突然看到了映在钟面上的父亲的面容,他站在我的身后,正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深夜,在这盏孤灯下,父与子就这样相视而立,四周万籁俱寂,只有我手上的钟在滴答地走着。一切都那么和谐,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今天,爸爸带病到大保高速公路打工去了,他要赚钱供我读书。
昨晚,爸爸吃饭就是不同平常,似乎每一口饭都要费好大的劲才能咽下去。不一会儿,爸爸就放下了筷子,默默地注视着我们。妈妈察觉后,轻声地问:“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我……”爸爸欲言又止。“咳!”爸爸长叹一声,又说,“我有一个朋友,他承包了一段新开工的大保公路,这些天挺需要民工,每天可挣100多元。我想到他那里赚点儿,要是考取了中专学校,可以解决开学时的费用。”妈妈用疼爱的眼神望着他,说:“她爸,你的病还没好,怎么能去打工?”爸爸说:“我没事,明天一大早就走,你们就放心好了。”
妈妈吃惊地把目光投向爸爸说:“明天一大早?”爸爸的声音微弱而坚定:“不去打工,开学的钱怎么办?”妈妈说:“先别管那么多,吃了饭再说。”
听了爸爸、妈妈的话,我心里十分难过,饭再也吃不下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和妈妈便给爸爸收拾行李——一件穿了好几年的破衬衫,一套旧外衣,一双“农田鞋”,一个跟我同岁的口缸。简单的行李一会儿就收拾好了,爸爸就要走了。我打量着爸爸,啊,爸爸老多了,几根白发掺在黑发里,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很黑瘦,那双眼睛被生活被疾病折磨得失去了光彩。看着此情此景,我想哭,想钻进爸爸怀里哭,可我又不敢哭出声来……
今天是我中考的第一天,我在静静的考场里写着我的家事,耳边似乎听到爸爸远去的脚步声,仿佛看见妈妈站在村口目送着爸爸远去的背影。此时,泪,模糊了我的眼睛。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也不例外。别急,请听我慢慢道来。
喜
那是一个农忙假期,天气特热。爸爸很早就说要买空调, 他说:“空调既方便,又卫生。夏天可以解热,冬天可以取暖。”开始,我们还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可是,有一天,我和妈劳动刚回来,惊讶地发现有一只大箱子放在我家门口,走近一看,原来是空调,还看到技术工人正在我家墙壁上凿洞呢!真没想到,爸爸真的要装空调,我们全家都很高兴。晚上,一家人兴奋地享受空调带来的舒爽。
怒
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我和妹妹在家做作业,妈妈和弟弟都出去了。突然,听见有人在大声叫我的名字,并且还说:“你弟弟在和别人打架嘞!”我一听就赶忙跑出去,看见妈妈已经在那儿把弟弟劝开了;弟弟还边哭边骂那个人。妈妈就教训弟弟,说他不该打架,不该骂人。弟弟很生气,觉得自己很受委屈。只见弟弟的脸蛋上被撕了一道血痕,还在流血呢。这一天,我们都十分地生气,既对弟弟打架而生气,又为那个打伤了弟弟的人而生气。
哀
去年9月13日那天,突然传来一个噩耗:爷爷去世了!这如晴天霹雳,我简直接受不了。我是周末回家才知道的,一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一把尖刀扎在我的心上一样。一到家,我就立即跑到奶奶那里。奶奶十分伤心,见到我,更是痛哭流涕。我一见奶奶,也放声大哭。我怎能这样?我应该安慰奶奶啊!一个苍老憔悴的老人,怎么禁得起这样的打击?可是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在场的每个人都难过、都伤心、都泪流满面。
乐
在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上学期期末考试,我居然考了全班第二名,这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好成绩啊。它初来乍到,因此,爸妈非常高兴,爸爸还特意买了好多菜。晚上,我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一顿团圆饭,有说有笑,十分开心。
家庭生活丰富多彩,“喜、怒、哀、乐”全都有。这不是很有趣么。
秋风缓缓地吹着,河水静静地淌着,河边的柠檬树却不安宁,“沙——沙——”,果子抛落,“守树待兔”的我们赶忙把地上的果子堆好,再无“猎物”可寻后,“分赃”完毕各自回家。
望着这片属于几代人童年的树,突然想起了老爸给我们经常“罗嗦”N遍的他的童年往事……
小时侯,老爸是村里有名的淘气王,一天,他“拉帮结派”偷婶婶家柠檬,婶婶的喊骂声中仓皇逃窜掉进小河,成了落汤鸡,回家的结果是,怒发冲冠的爷爷拿着棍子追着他们跑,最后沦落到没有饭……不,是没有红薯吃。
想着想着,我心里窃笑:老爸小时侯经常吃美味的红薯呢!那柠檬一定更好吃吧?要不怎么冒着被追打危险去偷柠檬?
回到家,心情自然舒畅。无奈的是,自从那电脑在我们家安居之后整天被老弟“乐业”。这不,爸妈不在家,他就正在网上奋力冲杀呢!要是老爸老妈回来撞见,准会又叹曰:“多么怀念石子陪伴我们的童年啊!”
做完饭,我发现老弟的床底下竟藏有一大袋!打开一看,哇!全是他喜欢的美味佳肴!狡猾的老弟!想瞒天过海,又想不吃饭吗?让我来收拾你!
我藏好大袋零食,像母夜叉般命令老弟吃饭。“我想上洗手间,老姐!”小弟媚笑说。我看穿他的鬼主意,故意装做什么不知道,“去吧!”。然后转过身子。小弟借机溜进卧室,不一会,他磨磨蹭蹭的坐到饭桌前,极不情愿地说:“天天吃白饭,又是鸡、鱼,我想吃红薯!”
“谁说想吃红薯呀?”说星星,月亮就到。老爸老妈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嘿!难不成他们带了红薯回家?我和老弟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
“嘴谗鬼!”老爸果然“变”出了一袋子香喷喷的红薯,我和老弟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引起了他无限的感慨:那当年啊……
“老爸,你小时侯的红薯和柠檬都特别甜吗?”
“什么甜?只不过那时没有什么吃,天天饿啊!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哪像你们现在,想吃什么的话爸妈就变魔术一样给变出来了,唉!要是你们的爷爷当时是魔术师多好!”老爸装做无奈的样子惹得我们大笑。
“孩子们,最近生意不错,公司又和欧盟签定大单,你们的班主任说你们的学习大有进步。所以,我决定——星期天我们全家就到莞城会展中心看车展,买辆商务车。”
“耶!老爸万岁!”我和老弟不禁击掌欢呼。
“哎哟,今天真累。”爸妈满意地伸了伸懒腰。
“亲爱的爸妈,我为你们的房间开好空调,请放心享用吧。”老弟大概吃了红薯,嘴特别甜。
“按照惯例,姐姐搞卫生,我写作业!”弟弟欢快地上楼了。
哼!还不是惦记着“集多功能于一身”的电脑!
唉,为什么我是女生?
看着杂物房堆积成山的旧书,终于明白爸妈为什么总是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小时侯一本小人书才轮流着看,而你们啊想看就可以买,买来看完了又丢在一边。哎呀!
找到了一张旧的一毛纸币。呵,听说这个挺值钱,留着让它升值吧。记得上个星期在书店偶遇表哥,他顺手将两毛钱——他买杂志找回的零钱给我。我毫不犹豫地给回他:“不要!”表哥叹息说:“我小时候,两毛钱是可以买许多好玩好吃的!臭丫头不知赚钱辛苦!”
幸亏没把这个在家里说出来,不然爸妈准会说出一大堆人生哲理。
哎,好累哟!浑身瘫软,不过心情特好,趴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抱起我心爱的大熊猫(玩具),美美地睡个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