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平,上,去,入四声,是不是我们现在所学的,阴平。阳平,上升,和去声吗?

2024-12-17 11: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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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就清楚了
平仄,或者说是调平仄,意思是在说话或者写作中,在适当的地方要求平声和仄声协调,以增强语言的表现力。平仄在古代和现在是不同的,现代汉语普通话的声调有四种:阴平声、阳平声、上声、去声。把这四种声调分为平仄两类,阴平、阳平是平声,上声、去声是仄声。这样分,是因为阴平和阳平的声音都比较长,没有降,有共同的特点,所以归入平一类,平是平直的意思;上声和去声的声音都比较短,有降,有曲折,也有共同的特点,所以归入仄一类,仄是窄促的意思。

旧诗词的平仄与现代汉语有所不同,因为当时的四声是平、上、去、入,而不是阴平、阳平、上、去。旧四声的调值实质怎样,现在还有许多争论。我们读旧诗词、写作格律诗,我认为只要知道同现在的明显区别就行了,特别是写旧体诗,我是主张用今声今韵的,反对照过去的韵书照搬照用,因为那样写出来的东西,大家读起来有时会有很明显的别拗的感觉。旧的平声不分阴阳,如现在读阴平的“忠”、“功”,读阳平的“同”、“红”,旧时都入一东韵,在诗词中可以押韵。仄声除上、去以外,还包括入声。入声是收尾短促的音(用拼音表示,是由p、t或k收尾的),金元以后在北方话中渐渐消亡,其中有不少到普通话里变为平声。因此,我们用普通话语音读旧诗,有时会感到有的字不合格律。如白居易《草》结句“萋萋满别情”中的“别”,照格律应该是仄声,因为古代乃是入声字,可是现在读平声,就变为平声了。此外,上声变为去声的字也有一些,如“市”、“道”等,因为都属于仄声的范围,在平仄运用上关系不大。

平声高扬、开朗、绵长,仄声低沉、收敛、短促,音的性质各有特点,因而产生的情调也就不一样。按照音乐的要求——和谐、变化、抑扬顿挫等,如果能够使两者互相配合,交错出现,听起来就感到悦耳,否则就感到沉闷、单调。比如说,“走马观花”是仄仄平平,“骑驴观花”是平平平平,“走马看叶”是仄仄仄仄,三种说法对比起来,显然是“走马观花”好,因为声音有抑扬,有变化,和谐而不单调。《红楼梦》第五十回即景联句,凤姐起句“一(旧是仄声)夜北风紧”是仄仄仄平仄,李纨续句“开门雪尚飘”是平平仄仄平,显然是续句更加悦耳,因为平仄协调。不只是诗,散文或日常说话也有一个调平仄的问题,只不过没有韵文表现的那么明显。比如日常生活中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为什么不说“上山容易下山不易”,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后者平仄不协调,说起来拗口。

平仄是汉语语音的客观存在,求平仄协调乃是人为,但“求”是人为,至于怎样才算协调却不是人为。以律诗为例,五言首句常常是仄仄平平仄或平平平仄仄,七言首句常常是仄仄平平仄仄平或平平仄仄仄平平,音调的变化是以两个音节为单位的,有人称之为“音步”或“节”,而这个“音步”的重点在后而不在前,所以前可变通而后不可变通。这是语言音乐性的自然要求,如果不这样,而硬要以一个音节或三个音节为单位,或变动一个“音步”的后一个音节,就会失去语言的音乐性。

要想了解平仄,对平仄有更深的认识,最好多读读盛唐及其以后的格律诗,也就是律诗和绝句,因为格律诗对平仄要求是比较严的。以五言律诗为例,仄起的格律一般为“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平起的格律一般为“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调平仄是格律诗的重要条件,讲究很多,限制很严。一句之内,两个邻近的音步要变,如仄仄之后必须是平平,平平之后必是仄仄。有三平相连的情况,那是因为句末必须用仄,所以把平声提到前面,连用三仄的道理相同。前边已经说过,音步的重点在后一音节,所以在诗作中,音步的第一个音节可能不合格律,这就是常说的“一三五不论”(当然有时不能不论),但音步的后一音节却不能通融,这就是常说的“二四六”分明。就是在前一音节可以通融的情况下,很多诗作者还是要有意补救一下,如“势分三足鼎”,“势分”应该用“平平”而用了“仄平”,于是紧接的“三足”该用“仄仄”而用了“平仄”,把前一音步少用的平在后一音步补上了。

跳出本句,在一联(单双两句是一联,单数句名出句,双数句名对句)之内,平仄要求同样严格——邻近音步要平仄不同,如出句是仄仄平平仄,对句就要是平平仄仄平,否则就是失对。音步前一音节偶尔不合,有些作者也愿意用前述的方法补救一下。

跳出一联,也就是联与联之间(律诗八句四联,有人称之为首联、颔联、颈联、尾联),平仄方面仍然有严格要求。要求的性质是要同,其实是以同求变。所谓同,作诗的术语叫“粘”,就是双数句和其后的单数句平仄要相同,如双数句平平起,则其后的单数句也要平平起,否则就是失粘。粘是以同求变,因为不这样,而前一联的第二句和后一联的第一句也要求对,各联的平仄情况就完全一样了。

任何规则都有它的灵活性,诗词的格律也不能例外。处处拘泥格律,反而损害了诗的意境,同时也降低了艺术。格律是为我们服务的;我们不能反过来成为格律的奴隶,我们不能让思想内容去迁就格律。杜甫的律诗总算是严格遵照格律的了,但是他的七律《白帝》开头两句是:“白帝城中云出门,白帝城下雨翻盆。”第二句第一二两字本该用“平平”的,现在用了“仄仄”。诗人有意把白帝城中跟白帝城下(城外)迥不相同的天气作一个对比,比喻城中的老爷们是享福的,城外的老百姓是受灾受难的①。我们试想想看:诗人能把第二句的“白帝”换成别的字眼来损害这个诗意吗?

在这一点上,毛主席的诗词也是我们的典范。按《沁园春》的词谱,前阕第九句和后阕第八句都应该是平平仄仄,毛主席《长沙》前阕的“鱼翔浅底”,后阕的“激扬文字”,以及《雪》前阕的“原驰腊象”,都是按这个平仄来填的;但是《雪》后阕的“成吉思汗”,其中的“吉”字却是仄声(入声),“汗”字却是平声(读如寒)。这四个字是人名,是一个整体,何必再拘泥平仄?再说,“成吉思汗”是一个译名,它在蒙古语里又何尝有平仄呢?再举毛主席的《念奴娇·昆化》为例。依照词谱《念奴娇》后阕第五、六、七句应该是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平平仄,但是毛主席写的是:“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既然要叠用三个“一截”才能很好地表现诗意,那就不妨略为突破形式。

毛主席的诗词,一方面表现出毛主席精于格律,另一方面也表现出他并不拘守格律。旧体诗词的好处在它的音韵优美,而不在于字数的固定。假如只知道凑足字数,而置音韵于不顾,那就是买椟还珠,写旧体诗词变为毫无意义的事了。因此,我们必须力求做到思想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统一起来。格律本来是适应艺术的要求而产生的,目的是使诗词更加具有可读可观赏性,要把握格律的内涵,做到以文意为先,格律为次,从而才能做到得心应手地驱遣格律,而不为格律所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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