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的母亲,老船夫的独生女,十五年前同一个茶峒军人,很秘密的背着那忠厚爸爸发生了暧昧关系。有了小孩子后,这屯戍军士便想约了她一同向下游逃去。但从逃走的行为上看来,一个违悖了军人的责任,一个却必得离开孤独的父亲。经过一番考虑后,军人见她无远走勇气自己也不便毁去作军人的名誉,就心想:一同去生既无法聚首,一同去死当无人可以阻拦,首先服了毒。女的却关心腹中的一块肉,不忍心,拿不出主张。事情业已为作渡船夫的父亲知道,父亲却不加上一个有分量的字眼儿,只作为并不听到过这事情一样,仍然把日子很平静的过下去。女儿一面怀了羞惭一面却怀了怜悯,仍守在父亲身边,待到腹中小孩生下后,却到溪边吃了许多冷水死去了。
总而言之,他们是殉情而死。
在《边城》中,沈从文更多表现的是对人性美的追求,这是基于自然美基础上的更高形式的美。是通过一系列美好的人生形式表现出来的。正如批评家刘西渭所说:“这些可爱的人物,各自有一个厚道然而简单的灵魂,生息在田野晨阳的空气里。他们心口相应,行为思想一致。他们是壮实的,冲动的,然而有的是向上的情感。对于生活没有过分的奢求,他们的心力都用在别人身上:成人之美。”②——因此,无论是荼峒的农民,还是那些士兵、商人,“毛手毛脚”的水手。以及把“眉毛扯成一条细线”的妓女,都是充满人情味和散发着人性美的光辉。正如作家所写的那样:“这些人既重义轻利,又能守信自约,即便是娼妓,也常常较之讲道德感和羞耻的城里人还可信的。”“风俗淳朴,便是作妓女也永远是那么浑厚——人既相熟后,钱便在可有可无之间了。”这里生活着一群未被现代文明浸染的善良的人。那个颇具象征意义的老船夫的形象简直就是边城人民美德的化身。他勤劳善良、仁爱慈祥、古道热肠、忠于职守,以渡口为家几十年为一日,“五十年来不知把渡船来去渡了若干人” 。
“他从不思索自己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静静的,很忠实的再那里活下去”“仿佛不能够同这一份生活离开。”他摆渡从不要钱,“渡头本属公家所有,过渡人本不必出钱,”有人心中不安,抓了一把钱掷到船板上时,他必为一一拾起,依然塞到那人手中去,俨然吵嘴时的认真神气:“我有了口粮,三斗米,七百钱,够了!谁要你那个!”有时老船夫实在“却情不过”,不得已收下几枚铜子,就回赠一把烟叶,或在酷暑时置备凉茶,免费赠饮过路旅人。老船夫上街受到乡民的热情招呼。在河街上,他随时把酒葫芦里的酒慷慨的倒给水手喝,或请到酒店喝个痛快。有时买肉,屠户“照例不愿接钱。”但老船夫宁可不买,也不愿占一离一毫的便宜。交钱时,他嘱咐屠户数一数,“屠户照例不理会他,一手钱哗的往竹筒口丢去。”这位、淳朴忠厚的老船夫受到边城人民的尊重和爱戴。
不光老船夫如此,即便是作为掌水码头的船总顺顺,也是个慷慨而能救人之急的人“凡因船只失事破产的船家、过路的退伍兵、游学文墨人,到了这个地方,闻名求助的莫不尽力帮助。”他将水上赚来的钱,为扶危济困而“洒脱散去”。“因为守渡船的老家伙称赞了那只肥鸭两次,顺顺就要大老把鸭子给翠翠,”且知道祖孙二人所过的日子十分拮据,节日里自己不能包粽子,又送了许多尖角粽子。当老船夫过世后,他毅然的提出将孤身一人的翠翠接回家中照料。着实令人敬佩。
爷爷的老朋友杨马兵对翠翠的照顾也感人至深,这位钟情于翠翠的母亲,但又被拒绝的杨马兵最终义不容辞的接过照顾“心上人”女儿翠翠的任务。说到动情处“翠翠你放心,一切有我!”之后毫无私心的将自己的马匹托营上人照料,自己同翠翠做伴,把一个一个日子过下去。“是翠翠仿佛去了一个祖父,却新得了一个伯父。”
在翠翠的婚事上,他的心头总是横梗着女二惨死的情景“翠翠一切全像那个母亲,而且隐隐约约便感到这母女二人共同的命运。”这种对翠翠婚事的担优最终成为他精神崩溃,悲惨死去的根本原因。然而他并不知道翠翠原比她母亲坚强。母亲的凄楚之死,天保的不测之死,爷爷的神秘之死,以及二老的负气离去,翠翠在着接踵而至的“死”的叹息里,倍加珍惜“生”的价值沈从文要将祖父未曾有过的“自主”赋予翠翠的生命中,他终于独守渡船,满怀期待:有一天,这条船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一天,河的对岸会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的爱情没有被风雨吹折,相反,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地方选择。“到了冬天,那坍塌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来的年轻人,还不曾回到荼峒来。”
我觉得这部小说写得影影绰绰地,脉络不十分清晰,但韵味也就在这里了^_^
总而言之,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