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自成体系,从脸谱到唱腔、道白、板路、身段、表演程式技巧以至角色都有其特点。
秦腔唱腔包括“板路”和“彩腔”两部分,每部分均有欢音和苦音之分。苦音腔最能代表秦腔特色,深沉哀婉、慷慨激昂,适合表现悲愤、怀念、凄哀的感情...据 《秦腔记闻》中讲,秦腔的音乐特点是 “大锣大鼓,宫商杂糅,冠冕堂皇之中,兼具中正和平之美。此秦腔之故有风格也,亦乱弹所成立之要素也”。
秦腔在发展过程中受到过昆腔、弋阳腔、青阳腔等剧种的影响。秦腔的乐器有锣、鼓、 梆子、弦索、笛子、琐呐等。音调高亢激越,节奏强烈鲜明。唱句多为七宇句和十字句。但唱段必须是偶句。奇数句的末字为厌声,偶数句的末字为平声,并要求合韵。秦腔的音乐属于板腔体,便于抒情和叙事。秦腔的曲牌近200个,唱板分塌、滚、摇、代、垫五部,另有花音、苦音之分。花音表欢 快喜悦,苦音表凄楚悲哀。秦腔唱腔的突出特点是高亢激越,要求用真嗓音演唱,一般不用假音,保持了原始、豪放、粗犷的特点。“唱戏吼起来”为陕西十大怪之一。但这种唱法正是秦腔 “大锣大鼓”、“声震林木、响遏行云”的固有风格。它的原始、粗犷、豪放,正说明了它的古老;而在高亢激越中,又不乏柔和细腻、缠绵的唱腔。
秦腔的角色分老旦、老生、须生、小生、正旦、花旦、武 旦、媒旦、大净、毛净、丑角等十几种。表演时强调感情的真 实,要求演员一招一式皆情理真切,喜、笑、怒、骂、悲、哀、 愁、爱、恨、憎、欲要明显强烈,达到 "装谁像谁,装谁就是 谁”的效果。
秦腔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富有夸张性,生活气息很浓,并有许 多特技,如喷火、跌扑、耍髯口等。秦腔的剧目也非常丰富,大 多数取材于《列国》、《三国》、《杨家将》等以及一些历史传说 故事。目前,比较流行的有 《五典坡》、《杨门女将》、《周仁回 府》、《三滴血》、《下河东》、《游龟山》等传统剧目,还有 《江 姐》、《洪湖赤卫队》、《祥林嫂》等现代剧。
秦腔唱腔艺术之音响实体,交织着两种线条。一种是由语言的唱字字调,音和形走向其轻、重、长、短组成近于朗诵以表达唱词内容,具有辩义作用的“表意性”(叙述性)线条。这在戏曲发展的历史长河中是主导的、第一位的,因为它是整个唱腔艺术赖以发生和发展的根,是音腔存在的物质基础。在中国古典美学“虚”、“实”这一审美认识中为“实”,属于感性表象范畴,有着稳定的语言程式规范。凡唱词各唱字字调,音形直接串连起来中间没有行腔拖音的唱腔都是。另一种是在一个句逗(分句)或整个唱句之后,以其尾字韵音(窄韵不便拖腔时常借用宽韵)加以延伸出现的婉转环绕、摇曳多姿极富歌唱性之旋律音调。此种音调,在唱准一个字音后即摆脱了字“正”程式的羁绊,不受唱字字调走向的制约,捭阖纵横、海阔天空,腔音随着意念的翅膀自由翱翔,借以抒发剧中人物大喜大悲的内心情怀或对所住环境景状的恣意渲染,激情所至,撼人心扉。这是一种“表情性”(抒情性)线条。它可以把剧词的深层意理变为活的、外在的听觉感知,直接激发人们的情绪,它有着拖腔艺术特有的感染效能。每到精彩处,观众常报以热烈的掌声予以喝彩。凡是唱段一个句间、句尾的拖腔以至各种假声彩腔都是。和表意性线条相比,这是不稳定的音调,有着广阔的创造余地。在整个唱段中它是从属的、第二位的。人们的感知表明,表意性线条为“实”,可表现事物的“形”或“象”,表情性线条为“虚”,可表现客观存在的“气”或“神”。虚、实两种线条,在唱腔中横向联结,交融得非常默契、自然。它们体现的方法是:时而实后生虚,时而先虚后实;时而实中有虚,时而虚中带实,时而虚实相悖后互济,时而实虚互斥后契合……这种对抗与协调、追逐与遇合、游离与互补音响之巧妙联结,凝聚得天衣无缝、妙趣天成,生动传神地交织成严谨的唱段艺术整体。因为它们之间音与音精妙地连缀起来,宛若行云流水,刚柔相济、疏密互联、回环洒脱,简洁而朴实、丰厚而洗炼,这样的旋律,竖直穿梭,千姿百态,形成了一缕缕晶莹透亮的闪闪金线,犹如我国书法艺术那种意理与气势,魅力无穷,催人感奋、致人神往,更使我们的心灵领略到一种豪放而悠长的审美愉悦。秦腔唱腔音调线形的这种有机体,正是戏曲谚语“以字行腔、字正腔圆”中“字正”与“腔圆”的联结关系。字正是要求唱准主要唱字字调的调值,腔圆则是要求行腔必须加强音乐性。可是在唱腔进行中间,字调表意性线条的乐音走向,往往要求行腔的表情性旋律跟着它走;而表情性旋律线条正好相反,也总是要求表意性线条跟着自己的音形曲线跑。虽然有人说:“语言的终点是音乐的起点”。但秦腔中这两者的关系却是互相交织,既有趋向和谐、统一的一面,又有相互排斥、背离着的另一面。它们环环紧扣,有机结合,生生不息,循环不已,推动着唱腔的不断向前发展,它们这种相反相成、相互依存的艺术规律,呈现着秦腔语言美、行腔美所展示的表意性与表情性两种线条互相连结的传统美学风采,给人们以深沉的美感享受,从而实现并满足了黄土高原劳动群众的审美理想,成为西北人民现实的、科学的戏曲艺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