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是何时受到宫刑的(具体年月)?是因为何事?

司马迁
2024-12-13 06:3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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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1:

这里面好像讲了他受到宫刑年份
“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作司马迁的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这句被引用的司马迁的名言,出自他给一位死囚朋友的信——《报任少卿书》。不过写了这封信不久,他就失踪了,神秘地失踪了,这是一个横亘千年的历史之迷。——那么,能否透过时间的迷雾,窥到某些历史文化逻辑的奥秘呢?
公元前135年,司马迁来到了人世。十岁开始师从两位大名鼎鼎的学者——孔安国和董仲舒研习学问,年甫弱冠的司马迁就成了一名满腹经纶的青年学者。之后开始“游学”,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也。公元前113年,司马迁踏上仕途,始任郎中——汉武帝刘彻的末等侍卫官。官职虽然低,此前却只有贵胄子弟才能充任,而司马氏不是贵族,何以如何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个人出色的学识和才干使然。公元前108年,二十八岁的司马迁接替乃父的职位,任太史令。不久,主持修制《太初历》,同时开始了《史记》的创作。至此,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司马迁可谓春风得意,踌躇满志。
然而,历史或许早已注定了他的不幸。公元前99年,司马迁被汉武帝投入了牢狱,其表层原因是替降将李陵辩护,那么,更深层的原因是什么呢?
其实,在中国漫长的专制政体的历史上,一切个人的不幸,民族的灾难,都能从那位至高至尊的皇帝的喜怒哀乐中找到或隐或显的根源,大到国家民族间的战争,小到百姓的生儿育女,都由皇帝的心情而定,也不管他是开明君主,还是弱智白痴。
官方的历史告诉我们,汉武帝的时代,是一个国家强盛、社会安定、百姓丰衣足食的时代,用鲁迅先生的话说就是百姓“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那么,真实的历史果真如此吗?是的,其实西汉的疆域不可谓不广,然而代价是什么呢?劳民伤财且不去说了,为了王土的广袤,有多少活生生的生命顷刻之间成了孤魂野鬼,在异地,在边关,在荒凉的边地日日游荡,夜夜哀哭。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么,一国之君成就的所谓帝业,又是以多少白骨为筹码呢?在这里,个体鲜活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有的只是霸业,只是九五之尊,只是宽颂渣歌舞升平,只是穷奢极欲。几千年来,没有人想到,对个体生命价值关注和认可的程度,人们思想的自由度和心灵的舒展程度,才是衡量一个国家一个时代是否昌盛是否繁荣的真正尺度。
让我们再认识一下刘彻这个中国历史上并不算很坏的帝王吧,就是这个刘彻,造就了中国思想史上最黑暗最专制的时代之一,即所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同时,随着帝业日隆,他开始向赫赫大名的暴君秦始皇学习了:求仙问道以求樱锋长生不老,以期永远做他的至尊皇帝;巡游狩猎,以显示其伟业丰功;泰山封禅以祈告天地,什么起明堂,造行宫,历代奢糜帝王诸如此类的把戏他无不娴熟。据《汉书 .武帝纪》载,仅元封元年到元封七年,便两度北巡南狩,三次驾临泰山,扈从骑兵多达十八万众,路行则“旌旗径千余里”,水行则“舳舻千里”,复又征大宛、击匈奴,大宛远征军损失惨重,战利品不过一批“天马”而已。如此豪奢,如此好大喜功,怎不令随其南北奔波的司马迁深思忧闷呢?这样的心情又怎能不流露在《史记》的写作中呢?
在中国的历史上,对于史家最棘手的莫过于修本朝之史,原因极简单,就是如何面对“今上”和他的先祖们的劣迹,这是一个历史学家伟大或丑恶的试金石。司马迁无疑属于前者,你刘邦不是横行乡里的泼皮无赖吗?我临文不讳慎悄,一篇《高祖本纪》记载刘邦的丑行准确传神;《景帝本纪》的真伪至今也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今上本纪》确是不存了,后人只好取《封禅书》填补,这不很是耐人寻味了吗?随便翻翻《封禅书》就会发现刘彻既专横拔扈,又自负得无以复加,和暴君秦始皇何其相似乃尔。并且他所重用的田吩、公孙弘等人,不是阿谀拍马摇尾乞怜者流,就是拽着女人的裙带而得宠之辈......
——那么,如此凡是事实,就在修史时照述不误,毫不顾忌当政者的尊严和面皮,若是不招来祸端,那倒是咄咄怪事了。从东汉起便有一种说法,说武帝索去已完稿的《景帝本纪》去看,发现对他们父子两人的种种失误种种丑行恶行都如实记载,“于是大怒,削而投之”(见《三国志》)。对于这种说法,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在中国,有哪个将统治者劣行公之于世的人有好下场呢?
公元99年,让我们的文化史牢牢记住这个数字吧。这一年,发生了著名的“李陵事件”,这一年,有一个学者,因为说了几句真话,付出了尊严的代价。
就在这一年的夏天,汉武帝亲自布置作战方案,兵发匈奴,由贰师将军李广利率主力西出,骑都尉李陵率五千将士奔袭单于龙庭,李陵孤军深入,转战千里杀敌以万计,终因寡不敌众,重围之下只好率几百将士降于匈奴。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兵败投降,鲜活的生命是最重要的,这本无可厚非。然而,在传统的观念中,甚至在现代国人的头脑中,投降是极可耻的。民众被灌输这样的道德伦理观念,以往是以君主的名义,现在是以国家的名义,民族的名义。其灌输者的动机是显而易见的,不过我想说的是,这种观念是极不人道的。本世纪末最伟大的散文家之一张承志对于李陵投降有这样的思考:“人在不测中遭逢这种前途并不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他无家可归,祖国执行不义的时候,叛变也许是悲壮的正道。”
两千多年前,刘彻龙颜大怒了。他本以为李陵会用自杀来表示忠心,却不料竟为了保命而投降了,真是大逆不道。而那些脑满肠肥的大臣贵胄们,竟都翻脸说起李陵的坏话。此时刘彻想到了司马迁,询问他如何看待这件事。说实在话,我在收集整理有关太史公史料的过程中,每触及此,心中便隐隐作痛,我固执地认为,此时的刘彻一定记起了《景帝本纪》和《今上本纪》,是的,一切都是阴谋。而我们的太史公太善良太诚实了,他要说几句公道话,他甚至想安慰他的皇上:“身虽陷败,彼观其意,且欲得其当而报于汉;事已无可奈何,其所摧败,功亦足以暴于天下矣。”(见《报任少卿书》) 他无论如何没有料到,说李陵浴血奋战,虽然句句都是真话,却深深地刺痛了武帝。这岂不是影射李广利无能吗?岂不是影射“寡人”任人唯亲,用人不当,指挥失误吗?
李广利何许人?他就是刘彻宠姬“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李夫人之兄。
就这样,公元99年,两千多年前那个西风萧瑟的秋天,太史公以“诬罔”罪锒档入狱,开始了他长达两年之久的囚犯生涯。那是怎样漫长而可怖的两年啊,后来他曾描绘过当时的情形:“见狱吏则头抢地,视徒隶则正惕息”。——见到狱吏就磕头,看见狱卒吓得不敢喘气!他也曾幻想武帝“皇恩浩荡”给予特赦,然而,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等待他的仍然是腰斩处死。据汉律,犯人可以请求免死,条件是要么交纳赎死金二斤八两,要么甘愿接受腐刑。腐刑又称宫刑,说它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残酷最惨无人道的刑罚也不过份。清正廉洁的司马迁无钱自赎,接受腐刑是唯一的活路了。那么死呢?与其忍受天大的屈辱,苟活于人世间,莫若慷慨赴死吧。可以想象两千多年前的那一段日子,太史公几乎无时无刻不在面对这样的痛苦选择。但是,他不能死,他还没有完成那部“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的《史记》,那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啊。于是,他以超人的勇气接受了腐刑,有时候,活下去要比死艰难得多。
公元前96年,司马迁出狱了,那一年他年届不惑,入狱前他是大夫,出狱后他成了阉人。每当读着他文章中这样的句子,我不禁黯然神伤:“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失,出则不知其所往,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然而,还有更不堪的屈辱在等待着他,就在他出狱的这一年,汉武帝就任命他为中书令——皇帝内务府总管的属官,负责收发皇帝的机密文书,包括代皇帝起草和传达诏书,相当于如今的机要秘书吧。因为常在皇帝身边,而皇帝最不放心的就是身边的人勾引他的姬妾,所以越是身边有才华的人,越要使用宦者。在刘彻看来,司马迁再合适不过了,在世俗的眼光里,也是很荣耀的。如今想来,武帝此举似乎还有另一层含义,你司马迁不是“诬惘”吗?不是不驯吗?不是把谁包括“寡人”都不放在眼里吗?那么好吧,我先阉了你,再让你老老实实地到我的身边来,以一个宦者的身份来服侍我,随时听我的调遣。
司马迁内心的苦涩不难想象,因为奉旨说了几句真话,结果付出了一个男儿之身的代价,已是莫大的屈辱了,如今,又因为受了宫刑获得了唯有阉人才能获得的宠遇,真是天大的污辱。
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太史公继续写作《史记》,在这部伟大的著作即将成书之即,他给一位和他遭遇相似因忠获罪的死囚朋友任安写了一封信——《报任少卿书》。信中他向好友诉说自己的生平遭遇,坦露了全部的内心世界。信中谈到《史记》的创作,虽受到皇帝亲信乃至皇帝本人的责难,虽被以李陵事件为由而被阉割,但纵然死一万次也决不放弃。他还在信中把任安比做能说知心话的“智者”,而将其他人都视为“俗人”,即所谓“可为智者道,难为俗人言”。那么,自视风雅的汉武帝是什么呢?何况司马迁还以文王、孔子等前贤自况。于是,他被晚年愈加昏馈、疑心日重的刘彻秘密处死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一代大师司马迁神秘地死去了,留下一部巨著彪炳史册。纵观他坎坷多难的一生,令人感慨唏嘘。其实,他不幸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想坦坦荡荡地做人,他想说几句真话,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文章写到这里,似乎应该结束了,我却总觉得意犹未尽,总感到胸中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迫着,喘不过气来。于是又想起了张承志的那篇名文《杭盖怀李陵》,又记起了文章中的那段话:“......现在有谁为两千年前藏身杭盖以北的亡人感到痛楚呢?有谁还会那样面临个人与国家、道德与亡命、和平与危险的大问题呢?李陵是军人,他赌了老母妻子性命思考了选择了。司马迁是文人,他赌了自己的男身思考了写完了。我周围活得轻松如蝇的军人思考么?我周围写得纸腐墨臭的文人思考么?......”
是啊,面对一部不朽的著作,面对司马迁的遭遇,面对怎样做人怎样作文这样一个既简单又严肃的话题,我们那些蝇营狗苟尔虞我诈有奶便是娘,不惜出卖良心出卖人格向上爬的为官者做何感想呢?那些为了蝇头小利就黑白不分香臭不辨,不惜胡编乱造胡说八道污染视听污染灵魂的所谓文人做何感想呢?
我这样思考着,这样激动着,这样大声地发问。而窗外是无边的夜色,无边的夜色里是无边的死寂。时令正值早春——乍暖还寒时节

回答2:

司马迁(前135 ~ 前87)
字子长,夏阳(今陕西韩友肢城)人。他生于史官世家,祖先自周代起就任王室太史,掌管文史星卜。父亲司马谈在武帝即位后,任太史令达三十年之久。司马谈博学,精通天文、《易》学和黄老之学。司马迁十岁起诵读「古文」,并接受其父的启蒙教育。渊源久长的家学对他后来治学道路有深刻的影响。后随父去长安,同当时著名经学大师孔安国、董仲舒学习《古文尚书》和《春秋》。十九岁为补博士子弟。二十岁随博士褚太等六人「循行天下」,开始了他的游历生活。他的足迹到达会稽,访问夏禹的遗迹;到过姑苏,眺望范蠡泛舟的五湖;到达淮阴,访求韩信的故事;到过丰沛,访问刘邦、萧何的故乡;到过大梁,访问夷门,并考察秦军引河水灌大梁的情形;到过楚,访问春申君的宫殿遗址;到过薛地,考察孟尝君的封邑;到过邹鲁,拜仰孔孟的家乡。此外,他还北过涿鹿,登长城,南游沅湘,西至崆峒。壮游使他开阔了眼界,增长了知识。回到长安后,武帝对这个广闻博识、学问丰富的年轻人十分重视,命他为郎中,让他带着皇帝的命令出使巴蜀,到达今天昆明一带大西南地区。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奠定了司马迁以后着书立说的厚实基础。元封元年(前110),汉武帝封泰山,司马谈以职任太史公而不能从行,愤懋而死。临终前他难过地对司马迁说:「我死以后,你必为太史。做了太史,莫忘了我的遗愿。今大汉兴盛,海内一统,上有明主贤君,下有忠臣义士。我身为太史,而未能记载,愧恨不已。你一定要完成我未竟之业!」司马谈死后,司马迁继任父职为太史令,使他有机会读遍皇家藏书处石室金柜收藏的文史经籍,诸子百家,及各种档案史料。太初元年(前104),他以太史令身分和中大夫孙卿、壶遂及历官邓平、落下闳、天文学家唐都等二十余人,改革历法。经这批专家通力合作,反复计算、选择,终于在这年五月造成新历,这就是著名的《太初历》。《太初历》改以正月为一岁之首(秦历以十月为一岁之始),一月的日数为二十九点五三天,一岁一年一的日数是三百六十五点二五天,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历法,也是甲国历法史上进行的第一次大改革。此后,他秉父遗租差志看手准备编写《太史公记》(《史记》)。

天汉二年(前99),他的同僚李陵出征匈奴时被围,在矢尽粮绝的情况下投降匈奴。消息传到长安,武帝大怒。朝廷的文武百官,都大骂李陵投降可耻。司马迁不作声。武帝问他有什么意见,书生气十足的司马迁百言不讳地说:「李陵转战千里,矢尽道穷,古代名将也不过如此。他虽投降,尚属情有可原。臣以为只要他不死,他还是会效忠汉朝的。」盛怒中的汉武帝听了司马迁这番话,认为他是为李陵辩解,是在故意贬低当时正在打匈奴而又很不顺利的李广利,于是命令把司马迁判为死罪(或以腐刑代替)。汉武帝时代,判了死罪的可以出钱五十万减死一等。但家境并不富裕的司马迁拿不出这一笔钱,只能受「腐刑」(宫刑)来选择「偷生」这条路。不幸的遭遇,使司马迁精神受到极大刺激,曾一度想自杀,但他想起了父亲的遗言,又以古人孔子、屈原、左丘明、孙子、韩非等在逆境中发愤有为鼓励自己,终于以惊人的意志忍辱负重地活了下来。身心备受摧残、忍辱含垢生活的司马迁深知,「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决心以残烛之年,完成父亲要他完成的史书。经过六年的囚禁生活,征和元年(前93)终于出狱。武帝对司马迁的才能还是爱惜的,任命他为中书令。从此他埋首奋发著述,终于完成了「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中家之言」的巨著——《史记》。 《史记》,原名《太史公书》,又称《太史公记》、《太史记》,至东汉末年才百称为《史记》。司马迁意在使其「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俟后世圣人君子」。汉宣帝时,司马迁外孙杨恽把它公之于世。其时已有少量好型世缺篇,为后人褚少孙等补足。 《史记》是中国史学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开创了纪传体通史的恢宏先河。《史记》有本纪十二,列传七十,此外还有世家三十、表十、书八,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字,记载了从黄帝至汉武帝约三千年间史事。 「本纪」是全书的总纲,以编年为体,记载历代帝王的世系,年代久远的以朝代为主,年代稍近的以帝王或实际当权者为主。「本纪」实质上是全国编年大事记,起提纲挚领的作用。 「世家」亦以编年为体,记述王侯封国、开国功臣和有特殊地位、特殊影响的人物。其事或许并非牵涉全国,然于某一封国或全国社会生活的某一方面有巨大影响,多数可视为「国别史」,诸如「晋世家」、「楚世家」、「孔子世家」、「陈涉世家」等。 「列传」所占篇幅最多,可分两大类:一类是人物传记,有一人一传的专传,有两人或数人的合传,按人物性质排列立传。所记人物范围极广,涉及贵族、官僚、政治家、经济家、军事家、哲学家、文学家、经学家、策士、隐士、说客、刺客、游侠、医士、占卜者、俳优等社会各个阶层。另一类是对外国或国内少数民族的记载,涉及中外关系史和国内民族关系史。前一类列传有「伯夷列传」,「孙子吴起列传」、「刺客列传」、「儒林列传」等;后一类有「匈奴列传」、「南越列传」、「西南夷列传」、「朝鲜列传」等。「列传」对「本纪」起了充实和具体化的作用。 「表」,以谱列帝王、诸侯、贵族、将相大臣的世系、爵位和简要政绩,以年代远近、史事繁简而别为世表、年表、月表。今人观之,也可分为大事表和人物表两类,诸如「三代世表」、「十二诸侯年表」、「高祖功臣侯者年表」、「汉兴以来将相名臣年表」等。「表」的作用是形象、直观,便于观览,可补「本纪」、「世家」、「列传」之不足,又可省去不少文字,使记载免于繁冗。 「书」,分门别类记述历代历法、礼乐、封禅、水利、经济等典章制度,反映了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是《史记》很重要的部分,诸如「礼书」、「乐书」、「历书」、「河渠书」、「平准书」等等。其中尤以「平准书」最为精彩,记社会经济状况,特别是汉朝经济政策的演变,开后代正史「食货志」之先河。 历来人们称《史记》是纪传体史书,强调本纪和列传的重要性。其实,作为全书的组成部分,表、书、世家都有纪、传不能代替的独立的价值,严格地说,它应是纪传志书体,是一种综合体史书。 司马迁在《史记》里不仅记载了大量史实,并且要「考其行事,综其始终,稽其成败兴坏之纪」,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他要从错综复杂的历史事实中探索出一些道理,提出自己的看法来。因此,他不只是一个史事的整理者,而且是一个伟大的思想家。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即探究天人关系、疏通古今变化的主旨,集中反映了司马迁历史哲学的精髓。 「究天人之际」,司马迁首先强调天人相分,即认为天道与人事是不相干的。在《伯夷列传》里,他以伯夷、叔齐和颜渊为例,对「天道无亲,常与善人」的说法进行批评,说「天之施善人,其何如哉?」到了近世,那些品行不好,专犯忌讳的人,却「终身逸乐,富厚累世不绝」;反之,公正发愤的人,常「遇灾祸者,不可胜数也」。由此,他深沉地写道:「余甚惑焉,倘所谓天道,是邪非邪?」他对项羽英雄一世但从不自察,临死之前还一再说「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持严肃批判的态度,说是「岂不谬哉!」他对汉武帝大肆挥霍搞封禅祭祀、祈求神仙的活动,予以深刻的揭露,认为这种活动毒害了社会风气,「然其效可睹矣」,予以强烈的讽刺。而在写到人的活动时,刻意写出人事在历史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他在《太史公自序》里说,三十世家,是要写出「辅拂股肱之臣」的「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七十列传,是要写出那些「扶义俶傥,不令己失时,立功名于天下」的人们的活动。这在中国史学发展上,第一次把人的活动放到如此重要的历史位置上来看待。他还把人的活动与国家兴亡联系起来,认为:「君子用而小人退」,这是「国之将兴」的征兆;而「贤人隐,乱臣贵」则是「国之将亡」的迹象。进而指出:「其矣,『安危在出令,存亡在所任』,诚哉是言哉!」(《楚元王世家》)后论一他还寓意很深地指出:要使国家强盛太平,「唯在择任将相哉!唯在择任将相哉!」(《匈奴列传》后论) 「通古今之变」,包含了司马迁历史哲学的丰富内容。首先,他对历史演进的过程提出了比较完整的看法,这从《太史公自序》中的《五帝本纪》至《高祖本纪》的序目、《三代世表》至《秦楚之际月表》的序目申可略见其大概。五帝、三代因历史太久远,无法「论次其年月」。《三代世表》至《十二诸侯年表》,年代是「自共和迄孔子」,是「诸侯专政」、「五霸更盛衰」。接下去是《六国年表》,起周元王(前475)、迄秦二世(前207),历史特点是「陪臣执政」,「海内争于战功」,「务在强兵并敌,谋诈用而纵横短长之说起」。《秦楚之际月表》起秦二世元年(前209)七月,至高祖五年(前202)九月,首尾八年。对这段历史,司马迁写道:「初作难,发于陈涉;虐戾灭秦,自项氏;拨乱诛暴,平定海内,卒践帝祚,成于汉家」。这四表不仅首尾相衔,贯穿古今,且勾勒出了各个历史时代的特点,反映出司马迁对于历史进程的卓越见解。 其次,在叙述历史变化过程中还阐扬他的历史进化观。他的这种见解,在「八书」中贯彻得尤为突出。 第三,提出了「物盛则衰,时极而转」的历史命题。《太史公自序》在讲到撰述「本纪」时,提出对于历代帝王业绩要「原始察终,见盛观衰」,即推究其何以始,详察其何以终;于其极盛时要看到它日渐衰落的迹象。在司马迁的历史哲学中,历史总在变化:要么由盛变衰,要么由衰转盛。他就是用这样的历史哲学去观察历史,「考之行事,稽其成败兴坏之理」。 除《史记》外,司马迁还作赋八篇,均已散夫,唯《艺文类聚》卷三十引有《悲士不遇赋》片段。 他的《报任安(少卿)书》,是一篇著名的论说散文。文中叙述了他因李陵事件而受宫刑的过程;抒发了忠而见疑、无辜受刑的悲愤,暴露了汉武帝的专横残忍及当时的酷吏政治;最后,表达了自已发愤着书、创作《史记》的决心。 司马迁的学术思想,在中国古代思想文化史上占有重要突出的地位。《史记》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是当之无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