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傍晚,我在离家不远的大超市买了东西,正在等超市门口的微波炉热炸鸡,无聊的东张西望。有一个老爷爷走进来,牵着一个老奶奶;老奶奶走的比较慢,似乎腿脚有点不便。老爷爷放开老奶奶的手,走过去拿起了一个超市的篮子。老奶奶嘟囔了一句,“粉色的”。老爷爷愣了一下,回头冲老奶奶笑了。他把原本拿起的篮子放回去,换了一个超市专门给小朋友准备的超小的篮子——小篮子是粉色的。老爷爷把粉色小篮子交到老奶奶的手上,牵起老奶奶的另一只手,一边慢慢往里走,一边说到,“诶,还真是个小孩子呢。”后来我连炸鸡也不顾了,悄悄溜回超市,随便买了个面包;我想再看一眼老爷爷和老奶奶。我在超市溜达了一会,好容易看到他俩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俩人一起抓着小篮子的提手,而小篮子里孤零零地放着一盒冰淇淋。
爸妈的感情特别好,我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是同一个大院里的同事+邻居,爸爸妈妈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很传奇的是,爸爸高中毕业去当兵后,他的班主任接了新一届高一,成了我妈妈的班主任。我妈至今记得,班主任经常批评她们这一届班委没有我爸那一届班委出色。谁能想到,若干年后这个班主任老师成了媒人,把她最漂亮的副班长介绍给了她最得意的班长。所以我爸妈结婚三十多年来,没有吵过一次架,小时候我很不理解“夫妻吵架”为何物,因为压根没见过爸妈红过脸。后来我去上大学,爸爸去了外地任职,一家三口再度三地分居。爸爸工作很忙,很少回家,就总是求着妈妈去看他,妈妈只好有空就乘车几个小时去爸爸所在的城市跟他相会。可是每次妈妈到了爸爸那里,爸爸却该加班加班,该应酬应酬,依旧拼工作。妈妈就跟爸爸娇嗔:“我大老远跑来看你,你也不陪我。”憨厚老实的爸爸就低头小声说了一句:家里有个人在等我,感觉不一样。
年前爷爷因为肝癌去世,是在奶奶怀里走的。本来已经肝昏迷神思不清十来天了,那天清晨就是睁着眼不闭上,奶奶就把爷爷的头揽在怀里说:“我在这里,说好了陪你一辈子一定会做到的。”然后爷爷眼闭上了,眼泪开始不停往外溢,十几秒后就咽气了。爷爷年轻时因为穷吃了很多苦,奶奶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家境不错,爷爷在世曾经感叹过“要不是奶奶当时愣是看上他非要嫁给他”。我想但凡是打动了人的都是好听的情话,但情话每天都有人说,真正做到的却没有那么多。倘若有人对我说了感情的承诺,还能一直做到的话,那么一起走过的岁月我觉得就是最动人的情话了。
我的宿命分为两段。未遇见你时和遇见你以后。你治好我的忧郁,而后赐我悲伤忧郁和悲伤之间的片刻欢喜透支了我生命全部的热情储蓄。想饮一些酒让灵魂失重,好被风吹走。可一想到终将是你的路人,我便觉得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风虽大,都绕过我灵魂。
我愿陪你走过一生的或平凡琐碎、或跌宕风波,依然把你当成一个小孩子来宠爱。这句话也是在说,一生的酸甜苦辣也没磨掉我的好奇和童真,幸而一直有你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