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篇书法鉴赏的文章,是鉴赏某位书法大家的书法,字数要求在1500-2000左右。

2024-11-24 15:4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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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 衣 般 礴 自 风 流

——解析米闹的书法艺术

文/西中文

米闹是近年来十分活跃的书法新秀。六届、七届国展连续获奖,首届中国书法兰亭奖又以得分第一的骄人成绩摘得桂冠,由此得到“米状元”的雅号,米闹的书法究竟魅力何在,为什么受到历届评委的如此青睐?

什么样的书法才能算好,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要真正搞清楚并非易事。书法审美有很多要素:用笔、结体、章法、视觉构成,还有格调气息,文化底蕴等等,那么什么是最重要的因素?前人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并从不同的角度表达自己的理解。杨雄说“书,心画也。”蔡邕说“书者散也。”刘熙载说“书者,如也“。把他们的意思概括起来,就是:好的书法应该是内心世界的自然流露,书写者首先应该有一个自然平和的心态,萧散高远的襟怀,书法才能达到一个高境界。对于书法艺术来说,境界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王羲之被后人尊为“书圣”,王羲之和晋人书法所达到的高度,后人总是感叹难以企及,原因是什么?不是说后人的技巧达不到王羲之的水平,而是在心态上达不到他那种“解衣般礴”、“东床袒腹”的自由境界。沈鹏先生最近在一篇题为《溯源与寻流》的文章中谈到,王羲之那个时代是法帖之源,而“后来的作品是流,流可以化源洪大、宽广,终究比不上源的清纯、洁净,新鲜活泼。”这种看法是极有见地的。那么后世的书法谁更接近于源,谁的境界自然就高。

米闹的书法用笔含蓄,结体疏朗,自然流畅,散淡随意,似一群在灿烂阳光下徜徉于明山秀水间的淑女才子,呼朋引类,命俦啸侣,摩肩牵手,谈笑风生,字里行间充满了一种自然和谐的韵味和情趣。米闹书法之所以能得到大家的称许,正是由于这种萧散自然的境界吧!

表面看来,米闹书法也是从米芾入手,这既是当今书坛的时尚选择,又因二人同宗同族而显得更顺理成章。仔细分析,米闹学米,并未停留在用笔结体的浅层次,而是着重吸取米书“风樯阵马”的自由创造精神,而米芾的这种精神也是得之于二王。于是米闹又从米芾上溯源头,从《圣教》、《兰亭》中仔细品味,把握晋人萧散的风韵。所以米闹的书法表面看来和当今“学米大军”的路子差不多,但仔细品味,却少了几分张扬,多了一点含蓄;少了几分狂放,多了一点温润;少了几分紧结酣畅,多了一点萧散蕴藉。

在艺术的高层次上,差别就在毫厘之间。然而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这毫发间的细微差别,已足以使米闹的书法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人们最常犯的一个错误是,总以为这种差别不过是技术层面的问题,只要在笔墨上多下一点功夫就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大不然,真正的萧散并非来自技法和笔墨功夫,而是来自返璞归真的思想境界和解衣般礴的精神品格。这与一个人的秉赋、性情、艺术素养、审美追求等等都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米闹并不是落拓狂放的人,他为人忠厚,谨于行而讷于言,凡出头露面的事他一概不感兴趣,一贯谦虚低调,不事张扬,然而其内心世界却十分丰富。尤其在艺术上灵气十足,悟性极高,可以说冰雪聪明。比如说,他以前没有写过旧体诗,后来参加了河南省书协办的一个培训班学了几天,便能写得一手颇有意境又合格律的好诗。在首届中国书法兰亭奖决赛中,他当场写的诗曾引起沈鹏先生的兴趣,在讲话中引为例证加以赞赏。

再看他的学书自述:“古典书法博大精深,而自己凡夫俗子不解风情,不敢追求韵味意境格调等形而上的东西,只配在笔法技巧方面打圈圈。”在如今许多书法名家喜欢自吹自擂、故弄玄虚的时风里,米闹的自我描述也许过于直白和寒酸了,然而我却认为,米闹才真正是以最质朴本色的平常心来看待书法。其实像他这样从最基本的笔法技巧入手,抓住实实在在的东西,打下扎扎实实的基础,反而能够于不知不觉间进入“韵味意境格调”的高层次。这使我想起清人杨延芝在《诗品浅解》中关于“飘逸”的题注:“飘洒闲逸,一横一竖。”所谓“玄妙之技”的书法艺术也就是如此平常,学书通于学禅,刚入门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既入门后,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待修炼到一定层次,又会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待书法也应具此平常心。

平常心之可贵,在生活和艺术上竟成了一种难得的高境界。当初王羲之就是以平常心看待郗太傅家的选婿,于是留下了东麻袒腹的佳话;宋元君的画使以平常心看待主上的召见,才有了“解衣般礴”的特行。这种身心自由,不以物累的状态,欲书先散怀抱,代表了中国艺术的真精神。具此精神,才能达到“欲书先散怀抱”的境界,也才能真正使书法成为真实表达内心世界的“心画”。

说米闹引领书法审美潮流也许有些夸张,但米闹的成功的确引来了一批追随者,其中不乏以模仿之作成功入选国家级展览者。书坛跟潮之风由来已久,其实那些肤浅的模仿者学得的只是皮相而已。追风跟潮以射名取利,这本身已经违背了以平常心对待书法的自由创作精神。

怎么能达到米闹那种“解衣般礴”的境界呢?

请看米闹对这个问题的理解:“书法作为传统文化的精髓,毕竟离不开深厚的古典文化的支撑,个人修养的积累,人生阅历的沉淀,以及江山之助。用这样的标准来衡量,我辈连之门都差得很远,而修养的跟不上,直接造成最起码的笔法技巧都无法真正保证,从而步入滑坡,越写越俗。我觉得这是目前我们这一代青年作者所面临的最紧要,也是最重要的课题。”这也可以说是米闹对模仿者的忠告吧!

也许是有感于近年写他这一路的人渐多,米闹于今改弦易辙,另起炉灶。在魏体楷书上下起了功夫。米闹确是绝顶聪明的人,他习楷时间不算太长,而取得的成就已经令人刮目,八届国展中他即以一幅楷书入选。其实他习魏楷,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他原自帖派入手,既有二王韵致,亦有赵董之圆熟,深恐一条路走下去,难免滑入俗道,便有意以北魏碑体为楷,求在书中增加古拙朴厚的韵味。为此,他不惟习楷,而且于章草、汉篆等书体广下功夫。从米闹面目多样、不拘一格的书法作品中,我深深感到,当代受到审美新思维熏陶的书坛青年,越来越自学地摆脱分庭数百年之久的碑帖对立的门派格局,他们以艺术的宽容态度和自由不羁的平常之心游刃于不同风格流派之间,于我有用者皆在撷取之列,从而打造出自己的独特风格。这也许正是对流派传统的一种新的传承方式。

广泛涉猎当然是必要的,然而我认为米闹还应守住自己,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在艺术上永远不变是不可能的,而变得太快也未必是好事。变之不易,守之不易。关键在于度的把握。一种风格的确立,完善和深入开掘,往往是一个相当长的过程,甚至不是一代人能够完成的。作为一个书法艺术家,个人能为某种有历史价值的风格在书坛上的确立作出一点贡献,亦足名垂青史。不要怕别人指责自己“书风总是一个面貌”。其实故意为了避开某种东西而改弦更张,也是一种“跟风”的表现,我希望米闹在广采博观的基础上继续深化自己的风格,变与不变,一任自然。总之,依旧一颗常心,解衣般礴,以自由的心态去追求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