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倾斜的伞,一直留存在我的记忆里。
记得我上一年级时,有一天放学后,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乌云密布,瞬间便大雨倾盆。我想:妈妈病了,爸爸又出差了,谁来给我送伞呢?眼看同学们一个个走光了,我的心更着急了。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了,定睛一看:啊,是妈妈!
我连跑带跌的扑进妈妈的怀里。妈妈带的那把伞很大,可雨实在太大了,妈妈为了不让我淋雨,就把伞歪到我这边。
等回到家,我看到妈妈大半边身子都被雨淋湿了,一缕头发也贴在脸颊。我担心地问:“妈妈,您没事吧!”妈妈咳嗽得更厉害了:“妈妈没事,只要你健康就行了。”听了这句话,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现在,我长大了,同样又是一场大雨,又是妈妈来送伞。我对妈妈说:“我来为你打伞吧!”妈妈微笑着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我尽量把伞斜到妈妈那边,只听妈妈说了一声:“伞歪了。”又把伞扶正过来。我趁妈妈不注意,把雨伞往妈妈那边歪了歪。
漫步在雨中,虽然我的肩膀被雨水打湿了,但因为有了妈妈的陪伴,我的心中却泛起了一股暖流……
时光是燃烧着的火焰,在不经意间早已变得灰飞烟灭。岁月的流逝里早已让一个人有了沧桑巨变,是新添的皱纹,是思维的成熟,是挡不住的时光的飞逝为世界平添的一处处新景。但爱如一条蜿蜒曲折的路,永远都充满感动,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我呆立在池塘边。忆往昔,欢乐溢满心头。我记得那是一个个夕阳余晖的傍晚,小女孩趴在母亲的背上,在这微风拂过的池塘边唱着童谣。眼下,时执六七月,荷花开得正盛,袅娜的荷花舒展着她秀丽的花瓣,含苞欲放的朵儿最是羞涩,微微垂着头,红着脸儿;旖旎的荷花宛若正在淋漓畅舞的少女,尽情旋转着舞裙,又有亭亭的骄傲;打着朵儿的菡萏又像一颗未见光泽的宝珠。身旁的荷叶长得圆润,像曲折波澜的碧绿圆盘,微微打着卷儿,把荷花的美丽衬托得淋漓尽致。
隆隆的雷声响起,天空已被乌云霸占了半壁江山,纯净早已被蒙上了浓浓的黑纱。一道闪电劈破乌纱,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紧随着电闪雷鸣的脚步,就迎来了鼓点般势不可挡的骤雨,巨大的雨点打在娇柔的荷花上,花瓣上已承受不住过大的压力,雨水顺势而下,宛若少女在了无声息地哭泣。风止不住的狂吠,想要撕破天空,毁灭大地,有力地拍打在花瓣上。经过雨水的冲刷,荷花表面的尘埃被揭去了,却也经不住风吹雨打——它在左右攲斜。在暴风雨的面前,亭亭净植也显示出其软弱的一面。我心急如焚的观望这一切,虽然我与它了无血脉,但我却视它如自己的亲人,它在动荡飘摇,也使我这颗静如清涟的心泛起了惊涛骇浪。雨点密密地打着大地,叩敲着大地的闷热。我有伞,伞中一天地,伞外一天地。风不知天昏地暗地摇摆着荷叶,它也被摇得重心不稳,却慢慢将身体倾向了荷花,盛开着的荷花和羞涩的朵儿像孩子似的都隐藏在它的大伞下,毫无顾忌。雨点仍旧死板的打着,荷花在硕大的荷叶下求得暂时的安宁,风雨和荷叶进行着力量的抗衡,但胜利者是荷叶。风雨的邪恶也不过是一场平淡的洗礼。
雨停了,荷花宛若刚出浴的少女,轻盈的体态就像是东窗伊人。荷叶上的天空已经晴朗,只在叶面上聚集着几滴流转无力的水珠。我蓦地想起,自己就是那株荷花,母亲的爱就是我的避风港,是我心灵的港湾。当风雨来临,只有她为我撑伞,为我添衣。纵然是时光流逝,即便是岁月如梭,倘若是沧海桑田,这种细腻的爱也不会消失殆尽,我沐浴着母爱圣洁的阳光成长。我知道,母爱就是风雨时,为你撑起一片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