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各国的神话中,毁灭神话都是一个重要的母题。但在各国的毁灭神话中,大都表现的是神毁灭自己创造的人类世界的主题,毁灭方式也主要以洪水与干旱为主。同时它们大都出现在神话的开始部分,反映的是人类先祖对自然的恐惧与对生命起源的原始探索。但在北欧神话中,由于北欧特殊的地理环境,北欧的先民们很少受到洪水等自然灾害的侵袭,因此他们的毁灭神话也没有以自然力为主题,出现地点也在神话的最后部分。但最为特殊的,是它们的毁灭神话不仅只毁灭了人类的世界,所有的神祗与他们的家园也在这场惨烈的战争中彻底覆灭,同时这场毁灭又是在神创造世界时便已注定的,谁也无法避免,谁也无法阻拦。因此,从北欧神话的一开篇,它的悲剧性便已被牢牢锁定,而最终的这场"诸神的黄昏"将这幕悲剧推向了一个灿烂而残酷的高潮。
一切的开始始于光明之神巴尔德之死,这个万物与诸神的宠儿英俊而光彩四射,以至于世间的一切都对他发下了决不伤害他的誓言,但在洛奇的教唆下,却有一棵弱小的槲寄生没有对巴尔德发誓,但最终在诸神的庆典上,黑暗之神霍德尔正是用它杀死了巴尔德。此后,又是洛奇,在万都为巴尔德之死哭泣的时候,挑唆煤炭巨人没有为巴尔德垂泪,最终导致他无法回归神界,从此天地之间去了光明,变得萧索而黑暗,而"诸神的黄昏",也随着他的死,无可避免地降临了。
在整个宇宙,首先降临的是三个寒冷而漫长的冬季,太阳失去了热力,四面八方都吹来了强劲的寒风。各个世界中间都爆发了可怕的战争,兄弟父子互相残杀,世风道德堕落败坏。在这三个冬季里,原来人们奉为信仰的对父母的尊敬,对儿童的爱护,都无情的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人人自危和极端的自私自利,暴力和混乱在不断的孳生和漫延。接着这样的三个冬天,又有三个更为黑暗而漫长的严冬,称为芬布尔之冬。在芬布尔之冬,春天、夏天、和秋天都消失了,所有的日子都是寒冷而黑暗的冬天。
那时世界上一切和平、宁静和美丽都消失了,无论在神国还是在人间,以往的那种静谧和安然的景象不复再现,亚萨园的青春女神伊敦也忽然从宇宙树尤加特拉希上跌落下来,消失得无影无踪。太阳和她的儿子月亮在芬布尔之冬显得暗淡而疲惫,终于被追逐他们的恶狼斯科尔(妒忌)和海惕(贪婪)吞吃了。在他们被吞吃掉以后,整个世界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中。而且因为世界不复有阳光的热力,而变得更寒冷了。从四面吹来的风也夹带着雪花和冰霜。星星也纷纷地从天上掉落下来。这些原来是众神用火焰国的火星抛到天空上的星星,在落地以后,立刻就熄灭了。
大地在震颤。连绵不断的剧烈的地震使所有的山脉都崩溃了,所有的树木都连根拔起倒在地上,所有的岩石都松软开裂。这样,所以锁住恶魔的绳索和锁链都崩裂了,大群被亚萨神们制服的恶魔都逃了出来,到世界上行其所恶。这其中有恶魔洛奇,洛奇的儿子芬里尔狼,还有地狱的恶犬加尔姆。
同时,大海掀起了汹涌的波浪,海水不断上涨,终于淹过了陆地,淹没了河流和湖泊,也吞噬了山脉和高原。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汪洋,无数人类的性命被这样的洪水所吞没。在这个时候,深藏于海底的米亚加德大蛇出现了,它顺着洪水冲上了大地。
滔天的恶浪中,一条大船突然出现了。这是一条用死人的指甲做成的船,船上坐满了巨人中最邪恶的魔鬼,这艘桅杆之高需尽凡人一生之力才可爬到顶端的巨船,冲破惊涛骇浪直奔"诸神黄昏"的战场威格律特旷野而来。巨大的世界树枝叶枯黄,生机式微。
终于,所有的恶魔都聚集起来了。在恶魔的队伍中,巨大的芬里尔狼走在了最前面。他张开的巨口上腭顶住了天空,下腭抵住了大地,而眼睛和鼻孔中同时喷射出蓝色的火焰。紧紧跟随芬里尔狼的是米亚加德大蛇,巨蛇扭动着庞大无比的身躯,和芬里尔狼同样快地飞速前进。同时,从它的巨口中不断地喷散出毒气和毒雾,把整个天地熏得重重恶瘴。
2 北欧神话:诸神的黄昏
在恶魔队伍行进的时候,天空上方正中突然开裂,来自火焰国莫斯比海姆的巨人们从天而降,加入了队伍。这些火焰巨人骑着火焰之马,不停地向四面八方喷射火焰。率领这些巨人的,正是火焰国的守卫者、象山峰一样高大的巨人苏特。苏特手持的是一把火焰之剑,放射着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
在火焰巨人后面,洛奇带领着来自海尔的死亡之国的魔鬼们,手持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与霜的巨人一起构成了魔鬼队伍的后翼。这样一支庞大的魔鬼队伍浩浩荡荡地向亚萨园挺进,前去和亚萨神决战。
当众魔一起踏过彩虹桥比弗罗斯特,在恶魔的巨蹄和巨人的铁骑疯狂践踏之后,彩虹桥粉身碎骨,跌落成无数碎片。而魔军的气焰使得巨大的世界树也开始摇晃起来。
当所有这一切正在发生的时候,亚萨园的守卫神海姆达尔站到了高高的围墙上,吹响了示警的号角。海姆达尔用力吹出的号角声浑厚而嘹亮,唤醒了亚萨园中的每一们神祗,使他们斗志激昂。亚萨神们首先聚集在一起,在奥丁的宏大宫殿里开会讨论这一严重的事态。深知众神的最终命运"诸神的黄昏"已经降临的奥丁感到非常的忧郁,他从深宫的密室里请出了智慧的巨人密密尔的脑袋,由仅以脑袋存活的密密尔向众神解释"诸神黄昏"的前因后果,以及正在发生的这可怕的一切的真实意味。
亚萨神在了解到"诸神的黄昏",即他们的终极命运以后,并没有因为末日的来临而感到恐惧,反而以赴死的壮志和豪气把自己迅速武装起来了。武装起来的亚萨神们首先来到了瓦尔哈拉宫,在那里,奥丁历经数纪为这个时刻准备的英灵战士已经在广场上列起了森严的战阵,无数闪光的盔甲,矛尖和箭头刺破了芬布尔之冬的黑暗。从瓦尔哈拉宫出发,众神率领着死亡战士的浩荡队伍,向决战的战场,威格律特平原进发。
当以芬里尔狼为首的魔鬼大军踏破彩虹桥,前往威格律特大平原的时候,奥丁也带领着众亚萨神和瓦尔哈拉宫的英灵战士,组成气吞山河的浩荡队伍,向这一战场前进。
众神之主奥丁骑着他的八蹄神骏斯雷普奈尔,奔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手持雪亮的无敌长矛,身穿白银打造的锁子铠甲,他头上戴着的黄金头盔犹如黑暗中的太阳,指引着众神和死亡战士们的决战之路。在奥丁的旁边,紧紧着随着亚萨神的领袖,力量之神瑟尔。瑟尔站立在由他的仆人驱赶的山羊战车上,身系力量之带,戴着铁手套的双手高举着他的神锤密尔纳,愤怒使他的双目放射出灼人的火焰。在托手的战车上,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其中之一便是天生神力、有乃父之风的马格内。
亚萨神中的勇士,继巴尔德后成为亚萨园王子的夫雷、独手战神泰尔和亚萨园的守卫神海姆达尔并骑奔驰在奥丁和瑟尔之后,他们的武器雪亮而锋利。所有奥丁的儿子都武装起来,跟随在他们之后。女神也以芙蕾雅和丝格蒂为首,参加了决战的行列。在亚萨神后面,则是无数的英灵战士,他们列成巨大的战阵,犹如汹涌的波浪冲向战场。
在亚萨园中的巨大平原上,正义之师和魔军开始战斗了。一马当先的奥丁首先敌住了万恶之首芬里尔狼,一旁的瑟尔则立即同米亚加德大蛇展开了激战。众神奋勇向前,各个与魔头们打斗在一起,而英勇的恩赫里亚们则和魔军中无数邪恶巨人混战在一起。
奥丁同芬里尔狼的战斗最为激烈。尽管芬里尔狼庞大无比,力大无穷,奥丁还是用他的长矛奋勇地向它刺杀过去。激烈的战斗进行了极长时间以后,奥丁筋疲力尽,而浑身被长矛刺得伤痕累累的芬里尔狼却魔性大发,猛然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把奥丁吞了下去。众神之主、九个世界的统治者奥丁就这样丧失了性命。但是,奥丁的儿子,亚萨神中的大力士维达尔在杀了无数魔军以后,一见其父被恶狼吞吃,立刻上前继续与芬里尔狼恶斗。沉默之神维达尔穿有一双用万年铁铸就的铁鞋,并已经用它踢死了无数恶魔。在他与恶狼斗在酣处时,他趁芬里尔狼大张巨口的时候,用这双铁鞋踏住狼的中腭,又用双手托住其上腭,用力向上顶去。恶狼的血盆大口因此而被维达尔生生撕开,终于倒地死去。维达尔越战越勇,继续找其他恶魔厮杀。力量之神瑟尔和米亚加德大蛇的战斗同样地异常激烈。瑟尔挥舞着他的神锤密尔纳,同庞大的魔蛇战斗了无数回合。在漫长的战斗中,托尔不顾巨蛇不断放出的毒雾和毒液,奋勇地靠近魔蛇,从近处向它击去。庞大的巨索多处受伤,却仍然用其恶齿不断反扑。最后,托尔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一锤向巨蛇的脑部打去,终于击杀了魔蛇。但是,因为长时间的战斗中吸入了太多的毒气,当巨蛇轰然倒地的时候,力量之神托尔也站不住脚跟,沉重地倒退了九步,然后倒地中毒而亡。
3 北欧神话:诸神的黄昏
被称为"洛奇的敌人"的海姆达尔在战斗伊始就到处寻找他所切齿痛恨的魔鬼洛奇。在他寻找的时候,神通无比的海姆比尔所到之处都躺下了一批巨人的尸体。在击杀了无数霜的巨人和火焰巨人之后,海姆达尔终于找到了同英灵战士打斗在一起的洛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海姆达尔立即上前,杀向洛奇。在经过许多回合的搏斗以后,海姆达尔和洛奇都筋疲力尽,双双倒地死去,同归于尽。战神泰尔一向善于制服恶兽,因此战斗一开始他就同来自死亡之国的恶犬加尔海姆斗在一起。神勇的泰尔虽然只有一只左手,却依然挥动利剑,同恶犬进行殊死决战。最后他也同恶犬同归于尽。在拼杀得暗无天日的战场,战斗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大群的恶魔、霜巨人和火焰巨人被神勇的亚萨神打死在地,但是,亚萨神们和死亡战士也一批又一批地倒下。一百英里见方的大平原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双方战士的尸体。以必死之心和邪恶力量作斗争的众神,陆陆续续地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年轻的亚萨王子夫雷和火焰巨人的领袖苏特之间进行了一场持续最久的恶战。由于夫雷在向格尔达求爱时把他的宝剑交给了斯基尼尔,因此他几乎是空手赤拳地和手持火焰之剑的苏特进行了搏斗。在长时间的战斗以后,没有得心应手武器的夫雷身受多处重伤,终于牺牲在巨人的火焰之剑底下。勇敢的夫雷在倒地身亡之前,也重创了火焰巨人苏特,这就使得他魔心大发,全身都发射出火焰,点燃了神国亚萨园,点燃了人类的大地,也点燃了世界树尤加特拉希。历经了三个芬布尔之冬的世界树枝叶枯黄,一经火焰巨人的烈焰点燃,立即就熊熊燃烧起来了。这样,整个宇宙都落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所有的九个世界都在火海中遭到毁灭,威格律特旷野中还在继续战斗的亚萨神、英灵战士以及巨人也都在大火中丧生。
宏伟的瓦尔哈拉神宫轰然倒塌,众神的无数金碧辉煌的宫殿化为瓦砾。众神的家园在大火中成为一片废墟。人类、精灵和侏儒经历过洪水以后,本已所剩无几。大火终于把他们彻底毁灭了。
世界树燃烧一尽,世界毁灭了。至此,北欧神话鲜血染就的大幕在历经最终惨烈的高潮之后,终于缓缓的落下。但毁灭决不等于消亡,在"诸神的黄昏"后,随着世界树的重生,三界的幸存者开始了重建世界的艰苦历程,一代代的维京人,继续沿着祖先的足迹,漂泊在惊涛骇浪的海上,展示着无畏的生命。
芬里斯狼
洛奇:算了吧,泰尔,你从不知道
怎样在人类中制造和平
自从芬里斯狼把你的右手
齐臂吞掉,你已经变得多么无力
泰尔:我失一臂,而你失一子
恶狼带给你我同样的悲哀
芬里斯狼将痛苦地被缚
直到众神的末日来临
----《洛奇的争辩》
亚萨园的洛奇娶有女巨人茜根为妻,而且生下了许多孩子。这些孩子无一例外地都是巨人,同茜根一起住在约特海姆的乡村里。由于茜根生性善良,对洛奇也十分忠诚,所以她的孩子虽为巨人,却大都还算本份,老老实实地过着普通巨人的生活。但是,本来就不安份的洛奇也还经常同其他的女巨人鬼混,因为女巨人们的生性正邪不一,所以洛奇又生有一批各不相同的巨人子女。当洛奇同巨人国中的一个生性极为怪异的女巨人相处过一段时间以后,那个女巨人为洛奇生下了三个非常可怕的孩子:一条蛇、一头狼和一个古怪的女孩子。在三个孩子生下不久,亚萨园中就隐约流传着关于他们长大后会不利于亚萨神的预言。能够知道过去未来的奥丁自然心中要比众神更明白些,因此他特意派了托尔和泰尔两个神勇有力的亚萨神,到巨人国约顿海姆把这三个孩子带到亚萨园来。众神都认为,如果让这三个可怕的孩子在邪恶的巨人国生长的话,那么一旦他们长大以后,众神就难以控制了。其时,洛奇正好不在亚萨园,不知正在何处欺压侏儒或者和女巨人风流。托尔和泰尔两位亚萨神连骗带吓唬,把三个小怪物从巨人国带到了亚萨园。在亚萨园的会议厅里,高高地坐在御座上的奥丁在同众神商量后作出了处理它们的决定。那条蛇难看已极,众神都非常讨厌它,于是命人把它扔到亚萨园外最深的海洋里去。小狼与蛇不同,看上去毛茸茸的,很是可爱,几乎象是一条供人玩赏的小狗一般。众神对结果这条小命均心有不忍,只能着人先把它豢养起来,权当是一条小狗。洛奇和女巨人所生的那个女孩透着很大的古怪,她脸上惨白无血,而又半身靛蓝,半身鲜红。奥丁对她的处置使众神无不觉得非常得当,那就是让这个叫做海儿的女孩到在冰雪世界尼夫尔海姆的旁边建立的死亡之国去,负责管理人类中的死者。然而,被扔到海底的那条小蛇并没有因此被淹死,相反地它在深海里越长越大,最后竟然长大到把人类居住的中间园团团围了起来,因此,这条通常以其血盆大口衔住自己尾巴的巨蛇被称为中间园魔蛇,它成了对人类和其他世界的最大威胁之一。海儿被送到死亡之国以后,也很快长大,成了死亡之国中的真正主人。她在靠近泉水的地方修建起了庞大的宫殿,这座死亡之宫有着巨大无比的大门和坚实的围墙。所有人间因为疾病和衰老而死亡的人都得由其门而入,在宫殿里奉海儿为主人。死亡之主海儿逐渐变得声名卓著,她的桌子称为饥馑,她的餐刀称为饿桴,侍候她的仆人们则称为懒惰。
豢养在亚萨园里的这头称为芬里斯的小狼异乎寻常地迅速长大起来了,个子很快就比奥丁的那匹八蹄神骏还要高大,而且还在不断长大。这时候,芬里斯狼也褪尽了它童年时的那一点可爱,变得非常凶狠残暴。众神之中,很快就只有战神泰尔敢靠近它去喂食了。众神认识到,以这样惊人速度成长的芬里斯狼很快就会变成庞然大物,成为谁也无法控制的恶魔。为此,他们找来了一条结实粗大的铁链,准备把它拴住。众神带着铁链来到芬里斯狼面前,对它好言好语地说要用这条铁链试试它有多大的力气。目露凶光的芬里斯狼揣度这条铁链不以为虑,因而也就任由众神把它锁了起来。众神刚刚锁完,芬里斯狼嗥叫一声,就把粗大的铁链挣断了。而且,它还通过挣断这条铁链获得了成倍的力量。大吃一惊的亚萨神们感到事态严重,立即分头出去寻找更为坚固的锁链。数天以后,亚萨神们带着一条极为粗大的铁链再次出现在芬里斯狼面前。这是亚萨神们所能找到的最坚固的一条锁链了,比原来的那条要坚固一倍还多。众神再次哄骗芬里斯狼说,你的确是一头非常有力的巨狼,能够轻而易举地挣断我们带来的锁链。现在这里是一条天下最牢固的锁链,如果你也能把它挣断的话,那么你将变得非常有名,人人都会称道你芬里斯狼的强壮有力。那头狼竟也非常渴望成名,因此它又让亚萨神们用锁链把它捆了起来。这一次,众神用粗铁链结结实实地把狼的四肢和躯干都缠绕起来,以不让它轻易挣脱。捆完以后,芬里斯狼发着恐怖的嗥叫声,用力挣扎,铁链发出被绷紧的尖利响声。在它最后的一次努力中,铁链轰然绷裂,而且每一节都被挣断,扭曲了的链环飞溅了一地。芬里斯狼在第二次挣断铁链以后,变得更加有力和凶残,它瞪着血红的双眼,几乎要将众神都一并吞吃掉。一再失败的众神为此感到十分的忧虑。如果不尽早把这条可怕的恶狼捆绑起来,亚萨园里的神祗时时都在危险之中。众神之主奥丁旋即派夫雷的那个聪明灵俐的侍从斯基尼尔前往侏儒国,求助于那里最著名的工匠辛德里和布洛克兄弟。斯基尼尔骑上快马,立即到了侏儒国,弯腰进了侏儒兄弟的石洞作坊。和亚萨神相交甚好的辛德里兄弟听斯基尼尔说明来意后,表示非常乐意为亚萨神们效劳,随即开始忙碌起来了。重任在肩的斯基尼尔也不敢松懈,坐在侏儒们低矮阴险的洞穴地上,耐心地坐等。两个侏儒忙了很长时间以后,交给了斯基尼尔一条绳子。那是一条很细的绳子,又软又光滑,完全象是一根丝绸带子。斯基尼尔疑惑地看着这条绳子,很难相信这样的一条软索能够绑住巨大凶恶的芬里斯狼。看到斯基尼尔疑惑的神情,向来少言寡语的辛德里给他递上了一张产品说明书,只见上面写道:猫的脚步声28%;岩石中的树根33%;女人的胡子24%;鱼的肺14%;熊的脚腱3%;鸟的唾液2%。从这份产品说明书上可以看到,这条软索是用世界上六种最不可思议的东西打造而成的,因而它具有神奇的力量。也正因为如此,世界上从此猫就没有了脚步声,女人没有了胡子,山上的岩石中也不会长出树根了。斯基尼尔满意地带着这条软索飞马回到了亚萨园。这一次,众神特别谨慎地先把芬里斯狼骗到了亚萨园一角的一个孤岛上,然后对它说:“了不起的芬里斯狼,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比你更加有力的生灵了,你的声誉已经传遍了九个世界。因为这样,我们想请你帮我们试试这条奇怪的软索倒底有多结实,想来你是不会拒绝的吧?”芬里斯狼很明显地知道这些亚萨神们又在花言巧语地想办法制服它了。但是,看着他们手中拿着的那条柔软光亮的绳子,巨狼也非常好奇,难以遏制想尝试一下的心情,何况它芬里斯狼还需要更大的名声呢。“好吧,我且帮你们试一下这条软索有多结实。不过,为了保证各位有名的亚萨神不在我万一失败的时候算计我,你们当中必须有一位把他的手臂放在我的口中,这样我就放心了。”亚萨神们面面相嘘。很长时间的沉默以后,亚萨神中最勇敢的泰尔从众神队伍中出来,把他的右手放进了芬里斯狼的口中。众神立刻一拥而上,用软索把巨狼捆了起来,并且将绳索的一头牢牢地拴在了孤岛的一块千年巨岩上。当芬里斯狼开始用力挣扎时,这条用六种古怪材料制成的软索发挥了神奇的威力。它紧紧地贴在芬里斯狼的皮毛外面,狼挣扎的力气越大,软索也就把它缠得越紧,最后,狂暴的芬里斯狼被死死地捆成一团,发出绝望的嗥叫声。亚萨众神都为这一次制服恶狼的成功而感到高兴,纷纷开怀豪笑起来。然而战神泰尔却欲哭不能,因为他的右手成了这次成功的代价,被巨狼吞入腹中了。自此以后,泰尔只剩下了一只手臂,因而也时常被称为“单手神”了。芬里斯狼就那样一直被绑在亚萨园一角的孤岛上,直到雷加鲁克的降临。虽然亚萨园的空中也不时传来几声它的嗥叫,但是众神却从此不再为它感到忧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