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母亲自己也不是很懂这些风俗规矩的。在父亲去的第一年七月,母亲很认真地请教了东家的婆婆、西家的阿姨,告诉我们月初到月半哪几天不能祭拜,哪些日子是可以的,不用分什么接、送,反正这几天父亲被准了假,还有不要那些印了人民币字样花花绿绿地钱币而要黄色的那种粗粗的纸钱。然后买来的纸钱,母亲细细地包好,监督我在纸包上写好父亲的名字以及收讫的字样,说只有这样父亲才能真正地享用到钱币,否则就不知道会落入哪个冤魂、野鬼头上了。
今年的七月半,晚上吃罢饭,天已有些擦黑了。母亲略微有些窘促的样子说看到我和先生最近工作非常忙,以为我们没有时间去祭拜,所以什么也没有准备。我连忙安慰母亲不要紧,马上可以去买。我和先生匆匆出门,分明感觉到身后的母亲那颗微笑的心。下了楼,母亲还不忘从窗户探出头:烧纸的时候叫一声父亲才能收到啊。
好在小区里有一块用来搞二期工程的偌大的空地,长了些浅浅的野草。我们找了个清静无人的角落,点上一对烛、三柱香,燃起一堆火。那晚风很大,没有月光,天有些阴沉,草堆里的蛐蛐声此起彼伏。合着母亲的心意,我默默在心里叫了一声父亲。
每年都会有七月半,只是以后还能不能找到一块可以这样烧纸钱任由灰烬翻飞的地方?对于这样的祭拜形式,越来越多的呼声提倡着以更文明的方式来缅怀和表达。
想来以后的日子还是遵从父亲教会我们的理解: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不愧对每个人;去了就让所有的怀念一起放在心底,用一束稚菊、一杯清酒、一抹烛光、一声默默的呼唤,心知神往亦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