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勋于一九七六年自巴黎、西班牙、意大利、荷兰、德国、瑞士、英国及希腊各地旅行,做艺术札记,同年底返国。一九七七年主编雄狮美术,将它扩大成为综合美术、建筑、戏剧、文学等多样化的刊物,而且使雄狮美术成为当时反映台湾本土化最具挑战性的杂志,掀起本土化与民族性之广泛讨论的热潮。一九七九年开始任教于文化大学、辅仁大学、台湾大学、淡江大学等,讲授“美学”及“艺术史”等课程。一九八三年担任东海大学美术系之创系系主任。担任过金马奖、联合报小说奖、金鼎奖、文建会国际版画展、世界华人文学奖等之评审;一九八九年广播节目“文化广场”获文化教育节目主持人金钟奖,同年生日在台北举行第一次个展,展出六十多副水墨书画作品。现任东海大学、国立艺术学院教授,
在初中的时候蒋勋爱上了诗,数学练习簿上写满了诗句,诗是他少年寂寞心灵的最佳寄托之处。书店的世界文学名著译本,更是他立志成为作家的梦想。曾写了篇浪漫式的爱情小说,在《中国语文》刊登。进入高中以后,他继续写诗,也尝试写起小说。这时期遇到两位贵人──陈映真、 痖弦,鼓励他在小说、新诗的创作。受英文老师陈映真(也是台湾乡土作家)影响,《笔汇》、《现代文学》。 哑弦介绍他读了许多当代的新诗作品、评论,使他得以进入现代诗的殿堂。诗作曾发表于《自由青年》、《蕉风》上,也曾以第一人称的小说〈洛洛的故事〉,得了全省高中小说第一名。可惜,进了大学以后,竟停止写诗,虽然视野开阔了,但内心的情绪被当时流行的存在主义所纠结,彷佛一个沉重的担子压在肩头,无法再浪漫起来。大一暑假,以写小说的方式,处理对生命的质疑,完成〈劳伯伯的畜牧事业〉,综合了中学时期的浪漫主义,和大学时期的存在主义;刊载在「中国时报」的前身「征信新闻报」。同年在联合报副刊发表的小说还有〈希望我能有条船〉,并分别选入《联副三十年小说选》、《人间选集》。但因初试啼声即受到作家楚戈等的赞美,将原本喜欢以讲故事的形式拿来写小说的兴趣给压抑了,一停笔又是十几年。一九八0年,再度发表〈相亲〉于《现代文学》。而迟至一九八八年才出版第一本短篇小说集《传说》(皇冠)。畅销小说《因为孤独的缘故》(时报),是一九九二年令文坛惊艳的佳构。
大学四年蒋勋曾停止写诗,直至一九七四年的夏天,到法国研究西洋美术史时,才又因为无法排遣的乡愁而动笔写诗。也因独自旅游的关系,怀乡的情绪彷佛经过酝酿而开始发酵起来,在内心翻涌澎湃,在压抑不住之下,于是买了笔记本,背出昔日熟悉不过的诗句,从诗经、楚辞、乐府、唐诗、宋词等。而这些诗句似乎就是乡愁的病根,整整写完一本,好像把重重的乡愁呕吐尽了,原本抑郁的心,才舒畅起来。同时也重拾荒废已久的诗稿,将自己真实的感情,以最自由的形式表现出来。这一丢七、八年的写诗习惯,终于重新找回来了,这是他的第一本书──“少年中国”(远景)。继之而起的有一九八二年出版第二本诗集《母亲》(远流),并获得中国时报推荐特别奖。七年后又出版诗集《多情应笑我》,同时入选畅销排行榜及联合报质的排行榜。一九九二年创作诗集《来日方长》出版(东华)。
蒋勋曾说:“我写过小说,出了两本诗集,散文却一直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文学形式。但是我也知道,散文到最后,恐怕不只是文学技巧,而是要在情怀、气度上完成一种典范。”他认为散文几乎一直是中国文学的正统,诗和小说都必须要从散文的基础发展出来。一九八四年蒋勋的第一本散文集《萍水相逢》(尔雅)才告诞生,而且一炮双响,隔年获中兴文艺奖及中国时报散文推荐奖。一九八三年是散文的丰收季,共出版《大度山》(尔雅)、《欢喜赞叹》(林白)两本散文集。
在文字创作的世界里,蒋勋触角十分宽广,他以诗歌吟诵年少的激情和乡愁的心声,用散文细说生活的曼妙情境,和对美学的深刻反省,更用小说处理人性神秘而复杂的内心,始终藉以关照社会的用心。且由于从事艺术工作多年,在作品中不时流露对“人”的关怀,也显示丰富的视觉意象,仿佛以文字代替了线条,透过艺术的融合,产生了无比深挚亲和的美感。
小时候,蒋勋在父亲严格的督责之下开始习字。每天日课包括大字三篇,小字一篇;常为免于一顿痛打,总在父亲下班之前,挑几个笔画简单的字,如,“上”、“大”、“人”、“己”等来蒙混过关。但在饱食母亲的丰盛晚餐后,又是一次晚课,重新铺纸研磨,小手被爸爸强壮结实的手掌,听着爸爸运笔时的呼吸,虽然父子如此贴近,写书法却还是童年的苦差事。二十几年后,蒋勋才真正贴近书法,觉得其中的顿挫点捺,是生命的一种实践。经由颜真卿的气势宏浑转向笔法苍劲的魏碑。也曾在研究所时期向王壮为老师学习书法艺术,这样的改变,到了法国,竟也成解乡愁的万灵丹,从此书法已成蒋勋生命的一种信仰,自认是对前一阶段生命浮躁嚣张的惭愧之情。
小学时期的蒋勋喜欢在数学簿上画连环图,一本本的杰作是爱画的开始。初中以后,至民众服务站的绘画班旁听,教山水的老师是溥心畲弟子萧一苇老师,却只教教他悬腕写字、背古文。反倒是教花卉课的陈瑞康老师鼓励他放手挥洒,画个富贵的牡丹、雄赳赳的大公鸡。后因车祸骨折而中断国画的练习,只能随姊姊画明星以自遣。考大学时,因家人反对放弃美术系,但求替美术生背画架过过瘾,直到进了研究所才又回到艺术领域。受到庄严老师的生活艺术的熏陶──在外双溪的宅院写字、喝酒、看书画;与李霖灿老师共同陶醉在中国美术史、以及和晓云法师走在华冈上听溪水潺湲,领悟佛教艺术。追随那志良、谭旦冏老师在超级教室──故宫,学玉器、铜器、陶器等。第二次习画是随好友奚淞拜师于张谷年先生,只记得一个端正严谨的老人,很费力地在纸上示范“横平竖直”。
为了研究中国绘画史,曾向老先生请益,虽然老先生不固执于故国山水,选择台湾秀丽美景入画,但还是会用《芥子园画谱》的笔法,,用了很多斧劈来皴阿里山的山石,但经蒋勋的细腻观察,阿里山的的林木,是包含亚热带、温带、寒带的层次多变山林,所以除亲身经历、学理验证之外,再加上实地演练,发现阿里山的山林有的像赵孟頫用的“解索皴”,有的地方像王蒙用的“牛毛皴”,可是还要湿润芜蔓一点。从此回到故宫看画不再在枯燥无味 ,因为每一幅山水都能看出它的不同风貌,展现独特的风情,也诉说着历史的风采。这是蒋勋对绘画自有一套与众不同的看法。引地指出,蒋勋的审美趣味是走在读者之前,直到有一天我们社会反璞归真,他的作品就会受到重视。他的《今宵酒醒何处》、《萍水相逢》、《大度山》等都是以自己的水墨小品作封面,从简单的线条,不难看出其雅、拙兼具的特质。
在艺术方面的作品有毕业论文《渐江研究》,以及出版的有《齐白石研究》(雄狮)、《艺术手记》(雄狮)、《美的沉思》(雄狮)、《给少年的中国美术史》(东华)等书。一九八七年与席慕容、楚戈举行“山水”联展。一九九0年四十二岁生日举行生平第一次水墨画个展,隔年与小鱼、陈仕卿联展,两年后又与大姊蒋安联展。
蒋勋曾说:“我有一个梦,总觉得自己是一棵树,根在土,种子却随风云走去了四方。”他就是 一个眷恋故乡的大地之子,也是爱好流浪的旅行品味家。
从一九七二年十月赴法国巴黎留学,次年把部分时间都到电影图书馆看三、四部电影,当时最心仪的导演为卓别林、黑泽明、费里尼、维斯康蒂等。在一九七四年夏天以搭便车的方式,在西班牙、意大利、荷兰、德国、瑞士、英国及希腊各地旅行,作艺术杂记至年底返国。一九八一年受邀美国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计划(I.W.P.),与来自世界山时各地区的作家相处四个月,其中包括老作家丁玲、萧军、吴组湘﹍﹍等。年底又重游旧地──巴黎、希腊等处。一九八三年旅游日本京都、奈良,寻找大唐遗迹,一九八七年又以此为出发点,作全球旅行,创作“路上书”系列,赴新加坡与大陆美学家李泽厚晤谈。再赴印度尼西亚巴利岛,远征布鲁塞尔、重游巴黎、阿姆斯特丹、希腊等地,乘船游历爱情海诸岛屿,土耳其伊凡塞斯、伊斯坦堡等古文明区。五月,首次踏上回乡的路途──西安,游历干县,兴平等汉唐古陵墓区。一九九0年二月赴广西贵州采访西南地区傩戏资料。并赴北京,访问钱钟书、杨绛、夏衍、卞之琳、冰心、等老作家。一九九一年二月与建筑师黄永洪游赏苏州庭园之美、杭州西湖之春。七月又与席慕容长征外蒙古乌兰巴托及南戈壁等地。一九九二年七月意大利阿西西、西耶那古城,一九八二年再往巴黎与沙特尔城。
蒋勋多年来的旅行心得是:旅行是最佳的休闲方式,可以寓教于乐的一种绝佳的自然生活课程,使他获得更宽广的创意空间。所以建议将旅游纳入教育体系,让青年藉由“朴素”的旅游,磨练世界观及独立能力。而且他认为要深入认识作者,不妨亲临作者生活的家园走一走,才能体会出作者如何能孕育出不朽的佳作。
蒋勋的童年阅读是淡水河与基隆和两岸的自然熏陶,和民间庙会、母亲的说书开始的。读书则是严父督励的功课:《唐诗》、《宋词》、《古文观止》。
真正接触到阅读乐趣的地方,他戏称是年少时期的图书馆──东方出版社,饱览世界名著:《简爱》、《咆哮山庄》、《基度山恩仇记》、《战争与和平》等都使他浸淫于书香气息中。到了高中,英文老师陈映真带领他们看英文原著的《异乡人》,介绍台湾现代作家白先勇、黄春明作品,以及大量阅读存在主义的著作:福克纳、卡夫卡、乔伊斯、伍尔福,都是滋润他求知饥渴的心。大学以后,较偏向史学、哲学,也曾在狮头山玄光寺里读佛经。
《史记》,这一部旷世巨著,蒋勋认为可以当成美学来阅读,因为太史公不以成败论英雄,为每一个历史人物留下完美的形象。如楚汉相争的项羽、刘邦,他们 不只是两个历史角色,而是深具生命力的血肉之躯,读了它便有了荡气回肠的感觉。所以,认定它是真正影响人一辈子的“经典”。当年就是受《史记》的影响,而从史学再转入美学的领域。他以为:中国图书自有一种将个人生命情怀提升在艺术之上。
“致广大而尽精微”,是蒋勋对阅读的第一个建议。要先“博览群书”,在求精微的细读,才能打下深厚的根基。“文学不见得只是文学”,是他的第二个建议。根据他的阅读经验,即使是医药书籍《本草纲目》,也有打动人心的优美词句,值得一读。“无所不在的阅读,才是真正的阅读”是他的第三个建议。他在巴黎的时候,为了多亲近巴黎,每天步行两小时,身边总会带本诗集,以便在歇脚的时候,读几首波特来尔、韩波、马拉美、阿波里耐的诗,让诗有呼吸的空间;法国人也都在有鸽子的喷泉小广场、露天咖啡座,徜徉在诗的世界里。
蒋勋的相貌最大的特征是头很大,自然的卷发,喜欢穿着简单明亮的衣裤,肩上喜欢挂搭一个装有纸笔书本的背包,走路时常低头不语,兴致一起便会昂首高歌,声音之大令人不知所措,但就有如他的诗一般,给予人一种年轻的生命活力。他上起课乃有板有眼,胆小的学生可是十分敬畏,但在周末时,他家中的屋子总充满了师生的笑语不断。他是个难得见到脾气好,心地也好的人。诚如挚友奚淞所言:“藏在蒋勋内里的,是一个可以高歌、可以挥泪的少年形象。”他最可爱的美德是与人分享。他的小屋后院种了十多株玉米,便邀好友共享田园丰收之乐;偶吃到佳果,也不忘留下一幅画来与朋友共享,上面还落款为“这是水果”!或拿吃过的樱桃籽滓,随兴地画出一幅樱桃小品;或题上“三颗柿子未吃之前”。
更为可贵的是:蒋勋先生以甲子的岁龄,,就像是一种信仰一样,而我用布道的心情传播对美的感动。”
蒋勋善于把低眉垂睫的美唤醒,让我们看见精灿灼人的明眸。善于把沉哑喑灭的美唤醒,让我们听到恍如莺啼翠柳的华丽歌声。蒋勋多年在文学和美学上的耕耘,就时间的纵轴而言,他可算为人类文化的孝友之子,他是一个恭谨谦逊的善述者。就空间上的横轴而言,蒋勋是这个地域的诗酒风流的产物,是从容、雍雅、慧杰、自适的人。
蒋勋曾得过台湾全省小说比赛第一名、中国时报新诗推荐奖、以及吴鲁芹文学奖。他还有另一个特色就是曾经做过广播节目《文化广场》、此节目由台湾警察广播电台播出,相当受到好评,获得了1988年的金钟奖。蒋勋认为“即使在大城市里,我们还是可以活得很悠闲。人要能自在、独处,不是依靠外在环境,而在於心灵的感知是否敏锐。”
蒋勋说“前阵子停课在家,学会了用电脑来写作,来传输我认为最美的图片给朋友和学生。他们看了这些图片大笑,驱走了原本因为SARS而感到焦虑的情绪。”心中一盏灯,可以驱走满室的灰暗。 蒋勋希望每个人都能从自身做起,以生活美学、心灵健康为出发,让自己的生活、整个的社会,都能更美、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