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湘交界的茶峒附近,小溪白塔旁边,住着一户人家。独门独院里,只有爷爷老船夫和孙女翠翠两个人,还有一只颇通人性的黄狗。这一老一小便在渡船上悠然度日。茶峒城里有个船总叫顺顺,他是个洒脱大方,喜欢交朋结友,且慷慨助人的人。他有两个儿子,老大叫天保,像他一样豪放豁达,不拘俗套小节。老二的气质则有些像他的母亲,不爱说话,秀拔出群,叫傩送。小城里的人提起他们三人的名字,没有不竖大拇指的。端午节翠翠去看龙舟赛,偶然相遇相貌英俊的青年水手傩送,傩送在翠翠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巧的是,傩送的兄长天保也喜欢上了翠翠,并先傩送一步托媒人提了亲。兄弟两人都决定把话挑明了,于是老大就把心事全告诉了弟弟,说这爱是两年前就已经植下根苗的。弟弟微笑着把话听下去,且告诉哥哥,他爱翠翠是两年前的事,做哥哥的也着实吃了一惊。 然而此时,当地的团总以新磨坊为陪嫁,想把女儿许配给傩送。而傩送宁肯继承一条破船也要与翠翠成婚。爷爷自然是晓得孙女的心事,却让她自己做主。兄弟俩没有按照当地风俗以决斗论胜负,而是采用公平而浪漫的唱山歌的方式表达感情,让翠翠自己从中选择。傩送是唱歌好手,天保自知唱不过弟弟,心灰意冷,断然驾船远行做生意。碧溪边只听过一夜弟弟傩送的歌声,后来,歌却再没有响起来。老船夫忍不住去问,本以为是老大唱的,却得知:老大讲出实情后便去做生意。几天后他听说老大坐下水船出了事,淹死了……码头的船总顺顺也忘不了儿子死的原因,所以对老船夫变得冷淡。老船夫操心着孙女的心事,后终于耐不住去问,傩送却因天保的死十分怪责老船夫,自己下桃源去了。船总顺顺也不愿意翠翠再做傩送的媳妇,毕竟天保是因她而死。老船夫只好郁闷地回到家,翠翠问他,他也没说起什么。夜里下了大雨,夹杂着吓人的雷声。爷爷说,翠翠莫怕,翠翠说不怕。两人便默默地躺在床上听那雨声雷声。第二天翠翠起来发现船已被冲走,屋后的白塔也冲塌了,翠翠吓得去找爷爷,却发现老人已在雷声将息时死去了…… 老军人杨马兵热心地前来陪伴翠翠,也以渡船为生,等待着傩送的归来。傩送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也许明天就会回来。
沈从文用了女性的眼光和笔触描绘了那个湘西小镇的风光和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情感。让人觉得女主人公就是个天真善良的孩子,但是倔强而任性。当她向你慢慢走近时,你感觉到的是越来越清晰的对爱情的渴望,却又有越来越模糊的对爱情的信心。梦想在一轮轮的破灭中升华,爱在脆弱中坚强,同时又在坚强中脆弱。
边城是带着淡淡的忧伤的一幅刺绣,作者用细腻和婉转的针法,带着丝丝的痛,编织它,穿刺它,最终呈现给读者的是完整的美好画卷。
这是一个简单、优美而又充满忧伤的故事。由四川到湖南一条官路上一个叫“茶峒”的地方,生活着一个以摆渡为生的老人及其相依为命的外孙女翠翠和一条黄狗。年幼孤苦的翠翠情窦初开,对当地船总的二儿子傩送的爱深情而真挚,然而纯洁的爱情在故事的结尾并没有圆满的结局。《边城》中作者写了亲情、乡情、爱情三种人情关系,并把这三种人情美与自然景物的美,边城风俗的美浑然一体,以清新明丽的色调写出边城儿女们的人性美。
翠翠与爷爷的感情对于他们双方而言都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老人70多岁了,五十年来忠于职守为来往行人渡船。对于老人而言,他把自己对女儿的感情都寄托在外孙女翠翠身上。对于翠翠,她已失去双亲,爷爷是他唯一的依靠。这一老一少在相互感情的寄托中,老的渐渐衰老,小的慢慢长大,这种相依为命,彼此不能分离的亲情关系使人感动。船总顺顺与儿子天保、傩送的父子之情同样体现了人性中的亲情。顺顺很爱他的两个儿子,但不是溺爱。像顺顺这样有地位有财势的人家,儿子们理应过富贵轻松的日子,无需像水手们那么辛苦,但顺顺却教他们甘苦与人相共。两个儿子不负父望,凡水手所做之事,他们样样都很出色。在父亲的教导下,两个儿子更是学得做人的勇气与义气,待人如父一般和气亲人。无论是老船夫与孙女翠翠之间相依为命得祖孙之情,还是顺顺与儿子之间坦诚、真挚得父子之情,都是亲情的美好表露。这种血缘之情体现了人性中最自然的人性美。
作者在《边城》中,描绘了一个理想化的完美社会形态,这里没有绳墨规矩的束缚,也没有法律和道德的制约。这个社会中的人和事是那么质朴、单纯,虽然也有贫富等级之分,但人们都在一种淳厚古朴的人情中享受着一定的人格平等,富人也与穷人一样的豪爽,慷慨和救人之急,他们的心灵同样单纯、温存、善良。边城人的身上都闪烁着人性美的光彩,边城社会的人际关系也体现着善和美,可见边城是一个以“人性皆美”作为思想基础建立起来的理想社会。
《边城》是沈从文小说的代表作,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它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边地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悲剧,凸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