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填海”神话源远流长,对其内涵的解读众说纷纭。
对于“精卫填海”神话的解析,如袁珂认为精卫填海“表现了遭受自然灾害的原始人类征服自然的渴望”。[4] 此类解释与长期影响中国的神话研究的马克思对于神话的解释有关。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指出:“任何神话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人们往往强调其精神价值,认为古人认识水平有限,无法正确认识自然反映自然,以想象、虚构、夸张的手段来描述史事而创造出神话,并且把“精卫填海”用“执着”、“矢志不渝”的主旨关键词解说为先民战胜自然的信念和理想,歌颂了“精卫”战天斗地的豪情壮志,或者阐释为对精卫悲壮与坚强的神话表达。
女娃
此外,倪浓水从叙事学角度将其解读为“南北方文化斗争”的一个寓言和象征,“认为它是当时南北历史文化和政治对抗的一种隐喻性神话叙事”。[5]
田兆元通过“东”与“山”要素分析认为“炎帝神农氏的东进失败是败在蚩尤氏手下,就相当一次溺水,化为精卫鸟表达炎帝部落失败后还保持自己的精神理想,填海表达一种复仇对抗的情绪”。[6]
段玉明则认为“精卫填海”或是一个关于太阳的神话,叙述了一段太阳沉没的故事。女娃是太阳的象征,也是商的象征,它的沉没隐喻了商的覆灭。精卫努力的不过是要恢复一种旧有的太阳秩序,而其蕴涵的则是一种商人的复国愿望。[7]
范正生根据“精卫填海”神话暗含的历史信息,认为“精卫填海”是部族婚姻历史事实的产物,是炎帝部落集团与少昊部落集团帝俊时代王子婚姻的真实反映,它实际描写了炎帝公主女娃嫁与帝俊部落王子后思亲的伤悲意绪,是对女性婚姻及命运悲剧的形象写照,也是中国历史上最早“和亲”史事的反映。[8]
王红旗认为在距现代7400年海平面上升达到最高点,“海岸线西进到今日太行山脚的京广铁路线一带,此后海平面逐渐回落,海岸线也随之东退。精卫填海和愚公移山的故事,正是对上述沧海桑田变化的古老记忆。”[9]
迄今为止,较为明晰解读“精卫填海”神话母题的,应推台湾神话学者杜而未。运用泛月亮神话理论,杜氏认为“精卫填海”是关于月亮盈缩母题的神话。杜氏的解读多系附会,观点虽新,却难服人。
昼化为禽,夜化为少女
另外有一学派,高朋,李静,孙蔚青等人则运用人类学、民俗学等学科理论方法对“精卫填海”神话的文化内涵进行解析,分析“精卫填海”神话展示的是远古母系社会时期的鸟图腾信仰,诠释当时氏族制度下女性地位的高低,折射出中华民族的某种民族精神。“精卫填海”神话展现出女性主义的悲剧精神和悲剧意识,是对以往“大团圆结局”神话的一种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