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你看见一盘酥烂挂酱的红烧肉,喷香扑鼻,你就想来碗白米饭,吃了它。
后来,你吃过许多红烧肉了,自己也做过了。你看见一盘红烧肉,就会下意识的考虑:这是五花肉还是肋排肉?这红色是炒的糖色还是老抽上的?八角分量如何?是不是下了桂皮?这肉煎过没有?是炖的还是蒸的?这盘肉在你眼里支离破碎,分成无数细碎点了。甚至你还会情不自禁的去分析:这地方产猪吗?如果不产猪,猪肉是哪来的呢?下厨的阿姨手脚干净么?用什么方式挂猪皮上的毛呢?……
最后,你叫一碗红烧肉,看到的就是红烧肉,酥烂挂酱,喷香扑鼻,你就想来碗白米饭,吃了它。
为什么你不会再情不自禁的考虑了呢?因为其一,你已经自信到了不必用这种方式来下意识的自我证明“我是懂红烧肉的”,你深知自己随时可以判断一盘红烧肉的好坏之后,就没有这心思了。其二,你确实也已经吃过了太多红烧肉,所以你会对世上红烧肉的诸多不如意处不加介怀,而去专心感受红烧肉那具有共性的美妙部分——肥厚重味,别的管他娘。
简单来说,最后之所以你看红烧肉还是红烧肉,一是你放过了世上的红烧肉,二是你放过了自己——当然,前提是,你确实懂了红烧肉,而且你知道自己懂了。
这里的红烧肉可以替换成其他许多词。
大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