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赤传》原文与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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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1 07: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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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李赤,是个行踪不定的人,曾说过:我擅长写诗歌,与李白一样,所以自号李赤。一次他到宣州游玩,州里人安排他住宿,跟他一同游玩的有与当地因婚姻而结成的亲戚关系的友人,间隔了多日,也随李赤居于客舍。李赤遇到一个女人与她讲话,他的朋友开他的玩笑,李赤说:“这是为我做媒呢,我将娶这个女人。”朋友听了大惊,说:“您的妻子还健在,您的母亲还在世,您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难道是受诱惑而患病了?” 

友人取了“绛雪”丹来引诱他与女人脱离,李赤不肯。过了一会儿,女人来到,又与李赤说话,并拿出一块头巾,缢于李赤颈项上,李赤自己还帮助妇人用力勒,以至将舌头全部勒了出来。朋友见了,便大声呼喊,并抢救他,妇人解下那头巾逃走了。李赤怒骂:“你坏了我的事,我将顺从我的妻子,你干什么啊?”

李赤就在靠近窗户的地方写信,写好后并把信压平封成圆形,又写了一些信,都将它们封好。写完信后,上厕所很久没有出来。他的朋友进去,只见李赤在厕所中两手抱着一个瓮诡秘地傻笑,旁视着,情势将要下到(厕中污秽中)。朋友进去,就把他倒拉上来了。

李赤大怒说:“我已经升堂面见到了我妻子。我妻子的容貌漂亮,是世上其他女人所根本没有的,那宫殿的装饰,宏大富丽,整个殿内洋溢着椒桂芝兰的香气。回头看看你们的世界,如同一个混浊恶臭的厕所啊,而我妻子现在住的地方,与皇帝住的钧天、清都没有什么不同,你为何要害苦我到这种地步?”

这样之后,李赤的朋友才知道李赤遇到的是厕鬼。于是召集仆人商议说:“赶快离开这个厕所。”大家就赶路,走了三十里路,在住宿站里住下来。当晚,李赤又上厕所,过了很久,朋友进去,发现他又倒在厕所里了。朋友便把他拉出来,洗去他身上的脏物,众人围着他直到天亮。

第二天离开这里来到了另一个县,县里的官员正举行宴会,李赤的一切言行举止礼节与常人无异。大家正在喝酒之时,李赤的友人还未说得上话,喝了点酒回看李赤已离去了。友人赶忙快步跟着李赤,见李赤又进了厕所,还用坐具顶着厕所的门。门坚固不能进去,友人一边喊叫一边与李赤说话。大家破墙而人,见李赤的头已有一半陷入厕所的污秽里了,又把他拉出来洗干净。

县吏便召来善于咒术的巫师守住李赤,李赤显得很自若的样子。到了半夜,守的人疲倦了,都人睡了。等醒来时发现李赤不在了,大家呼喊着并寻找着李赤,只见李赤的脚露在厕所外,已经死去多时了。众人只得将尸体运回他的家中,取出他所写的信来读,都是与他的母亲妻子诀别的,而所用言辞却跟正常人一样。

柳先生说:李赤的事迹是真实的。这是他因精神上患病才会做这个事的呢,还是因厕鬼而造成的呢?李赤在江湖间很有名气,他当初作为士人,与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一旦被怪异迷惑,而所做的事像这样,竟然反而把人世当作肮脏污浊之处,把这种肮脏污浊之处当作是皇帝住的清都,他的用意是很清楚的。

现在的人们都只知道讥笑李赤被厕鬼所迷惑而死,至于在是非的选取与向背的决定上不像李赤那样的,有多少人呢?世人要修养自身,不要因为想获利就凭自己的好恶而改变了自己的灵魂而死去,这就很幸运了,还有什么空闲去讥笑李赤呢?

原文:

李赤,江湖浪人也。尝曰:“吾善为歌诗,诗类李白。”故自号曰李赤。游宣州,州人馆之。其友与俱游者有姻焉。间累日,乃从之馆。赤方与妇人言,其友戏之。赤曰:“是媒我也,吾将娶乎是。”友大骇,曰:“足下妻固无恙,太夫人在堂,安得有是?岂狂易病惑耶?”取绛雪饵之,赤不肯。有间,妇人至,又与赤言。即取巾经其脰,赤两手助之,舌尽出。其友号而救之,妇人解其巾走去。

赤怒曰:“法无道,吾将从吾妻,汝何为者?”赤乃就牖间为书,辗而圆封之。又为书,博而封之。讫,如厕久,其友从之,见赤轩厕抱瓮,诡笑而倒视,势且下入。乃倒曳得之。又大怒曰:“吾已升堂面吾妻。吾妻之容,世固无有,堂宇之饰,宏大富丽,椒兰之气,油然而起。顾视汝之世犹溷厕也,而吾妻之居,与帝居钧天、清都无以异,若何苦余至此哉?”

然后其友知赤之所遭,乃厕鬼也。聚仆谋曰: “亟去是厕。”遂行宿三十里。夜,赤又如厕久,从之,且复入矣。持出,洗其污,众环之以至旦。去抵他县,县之吏方宴,赤拜揖跪起无异者。酒行,友未及言,饮已而顾赤,则已去矣。走从之,赤入厕,举其床捍门,门坚不可入,其友叫且言之。

众发墙以入,赤之面陷不洁者半矣。又出洗之。县之吏更召巫师善咒术者守赤,赤自若也。夜半,守者怠,皆睡。及觉,更呼而求之,见其足于厕外,赤死久矣,独得尸归其家。取其所封书读之,盖与其母妻诀,其言辞犹人也。

柳先生曰:李赤之传不诬矣。是其病心而为是耶?抑故有厕鬼也?赤之名闻江湖间,其始为士,无以异于人也。一惑于怪,而所为若是,乃反以世为溷,溷为帝居清都,其属意明白。今世皆知笑赤之惑也,及至是非取与向背决不为赤者,几何人耶?反修而身,无以欲利好恶迁其神而不返,则幸耳,又何暇赤之笑哉?

《李赤传》是唐代柳宗元创作的一篇散文,选自《柳宗元集》卷十七。


扩展资料

作者简介

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河东郡(今运城永济)人,世称“柳河东” ,“河东先生”。因官终柳州刺史,又称“柳柳州”“柳愚溪”。

唐代文学家、哲学家,与韩愈共同倡导唐代古文运动,并称为“韩柳”。与刘禹锡并称“刘柳”。与王维、孟浩然、韦应物并称“王孟韦柳”。与唐代的韩愈、宋代的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王安石和曾巩, 并称为“唐宋八大家”、“千古文章四大家”之一。

唐德宗贞元九年(793年)中进士,五年后又考取博学宏词科,先后任集贤殿正宇,蓝田县尉和监察御史里行(即见习御史)。唐顺宗永贞元年(805年),参加王叔文领导的政治革新运动。革新失败后,王叔文被杀,柳宗元也从中央贬到了地方先是贬为绍州刺史,未及任又被贬为永州(现属湖南)司马,十年后,又贬为柳州刺史。819年病死于柳州任上。

文学成就

柳宗元虽然只活到了46岁,却在文学上创造了光辉的业绩,在诗歌、辞赋、散文、游记、寓言、杂文以及文学理论诸方面,都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柳宗元一生留下许多篇诗文作品,其诗多抒写抑郁悲愤、思乡怀友之情,幽峭峻郁,自成一路。最为世人称道者,是那些情深意远、疏淡峻洁的山水闲适之作。文的成就大于诗,其骈文有近百篇,不脱唐骈文习气。

柳宗元重视文章的内容,主张文以明道,认为“道”应于国于民有利,切实可行。他注重文学的社会功能,强调文须有益于世。他提倡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的完美结合,指出写作必须持认真严肃的态度,强调作家道德修养的重要性。

柳宗元的诗,共集中140余首,在大家辈出、百花争艳的唐代诗坛上,是存诗较少的一个,但却多有传世之作。他在自己独特的生活经历和思想感受的基础上,借鉴前人的艺术经验,发挥自己的创作才华,创造出一种独特的艺术风格,成为代表当时一个流派的杰出诗才。

现存柳宗元诗,绝大部分是贬官至永州以后作品,题材广泛,体裁多样。他的叙事诗文笔质朴,描写生动,寓言诗形象鲜明,寓意深刻,抒情诗更善于用清新峻爽的文笔,委婉深曲地抒写自己的心情。

在游记、寓言等方面,柳宗元同样为后世留下了极其优秀的作品,《永州八记》已成为中国古代山水游记名作。这些优美的山水游记,生动表达了人对自然美的感受,丰富了古典散文反映生活的新领域,从而确立了山水记作为独立的文学体裁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因其艺术上的成就,被人们千古传诵、推崇备至。

除寓言诗外,柳宗元还写了不少寓言故事,《黔之驴》、《永某氏之鼠》等,也已成古代寓言名篇。“黔驴技穷”,已成成语,几乎尽人皆知。有的寓言篇幅虽短,但也同他的山水记一样,被千古传诵。

柳宗元的论说包括哲学、政论等文及以议论为主的杂文。笔锋犀利,论证精确。《天说》为哲学论文代表作。《封建论》、《断刑论》为长篇和中篇政论代表作。《晋文公问守原议》、《桐叶封弟辩》、《伊尹五就桀赞》等为短篇政论代表。

他的哲学思想中具有朴素的唯物论成分,在《天说》《天对》《非国语》《封建论》中集中反映了他的唯物主义思想:

(1)否定神秘的天,宇宙是混沌的,运动的元气构成的,所谓的天是大自然构成的元素,根本不存在至高无上可以支配人的命运的天,天地万物的变化都是元气运动的结果。不存在神秘的外在力量。

(2)天人不相预说。在天人关系上他认为天和人是互不相干涉的,主张重视人事而不空谈天命鬼神。

(3)对鬼神迷信从认识论的根源上做出了解释,人们迷信鬼神是力量弱的表现。如果人们掌握了规范和规律,人力足以支配自然,就不会相信鬼神了。

其政治思想主要表现为重“势”的进步社会历史观和儒家的民本思想。但也受佛教影响,尤是政治失意时,往往向佛教寻找精神上的解脱。

教育成就

柳宗元认为天下万物的生长,都有自身的发展规律,“顺木之天,以致其性。”必须顺应自然规律,否则不仅徒劳无益,还会造成损害。柳宗元认为,育人和种树的道理是一样的,育人同样要顺应人的发展规律,而不能凭着主观愿望和情感恣意干预和灌输。

柳宗元赞赏韩愈的《师说》之论,也钦佩韩愈不顾流俗、勇于为师的精神,对当时社会上层士大夫“耻于相师”的风气感到痛心。但他在师道观上又有自己的见解和实施方式,他写下了《师友箴》、《答韦中立论师道书》、《答严厚舆秀才论为师道书》等文章,阐述了自己的师道观。其核心观点就是“交以为师”。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李赤传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柳宗元

回答2:

  李赤。江湖浪人也。常曰。吾善为歌诗。诗类李白。故自号曰李赤。游宣州。州人馆之。其友与俱游者有姻焉。间累日。乃从之馆。赤方与妇人言。其友戏之。赤曰。是媒我也。吾将娶乎是。友大骇曰。足下妻固无恙。太夫人在堂。安得有是。岂狂易病惑耶。取绛雪饵之。赤不肯服。有间。妇人至。又与赤言。即取巾经其脰。赤两手助之。舌尽出。其友号而救之。妇人解其巾。走去。赤怒其友曰。汝无道。吾将从吾妻。汝何为者。赤乃就牖间为书。辗而圆封之。又为书博而封之。讫。如厕久。其友从之。见赤轩厕抱瓮诡笑而侧视。势且下入。乃倒曳得之。又大怒曰。吾已升堂面吾妻。吾妻之容。世固无有。堂之饰。宏大富丽。椒兰之气。油然而起。顾视汝之世犹溷厕也。而吾妻之居。与帝居钧天、清都无以异。若何苦余至此哉。然后其友知赤之所遭。乃厕鬼也。聚仆谋曰。亟去是厕。遂行宿三十里。夜。赤又如厕久。从之。且复入矣。持出。洗其污。众环之以至旦。去抵他县。县之吏方宴。赤拜揖跪起无异者。酒行。友未及言饮。已而顾赤。则已去矣。走从之。赤入厕。举其牀扞门。门坚不可入。其友叫且言之。众发墙以入。赤之面陷不洁者半矣。又出洗之。县之吏更召巫师善呪术者守赤。赤自若也。夜半守者怠。皆睡。及觉。更呼而求之。见其足於厕外。赤死久矣。犹得尸归其家。取其所封书读之。盖与其母妻诀。其言词犹人也。柳先生曰。李赤之传不诬矣。是其病心而为是耶。抑固有厕鬼也。赤之名闻江湖间。其始为士。无以异於人也。一惑於怪。而所为若是。乃反以世为溷。溷为帝居清都。其属意明白。今世皆知笑赤之惑也。及至是非取与向背决不为赤者。几何人耶。反修而身。无以欲利好恶迁其神而不返。则幸耳。又何暇赤之笑哉。

  《李赤传》载《柳宗元集》卷17,是一篇记述江湖浪人李赤的传记文。文章开篇说:“李赤,江湖浪人也。”交代主人公的特殊身份,引起读者的注意,也表明作者注目社会底层人民的态度,与一般人为帝王将相作传迥互不同。李赤自称诗艺非凡,跟大诗人李白相仿,所以又名李赤。作者抓住李赤想出名的爱虚荣弱点来写,这是知识分子历来最具代表性的弱点,为下文的铺陈作伏笔。文章接着写李赤与朋友一同游宣州时发生的一件奇怪事。李赤住在宣州的一个旅馆里,无意间碰到一个妇人。在与妇人的交谈中,他竟然答应要娶其为妻。朋友大为惊讶,并用其家“妻固无恙,太夫人在堂”为由警告李赤,还责骂他是患了神经病。朋友拿出道家一种丹药“绛雪”来诱惑他与那妇人脱离,他不肯答应,以至于执迷不悟。过了段时间,“妇人至,又与赤言”,并拿出一块头巾,缢于李赤颈项上,李赤自己还帮助妇人用力勒,以至舌头全部伸了出来。朋友见了,便大声呼喊,并把他扶起来,妇人持巾而逃,李赤获救。李赤醒来,见妇人走了,便由怒骂她不讲诚信道德,并表示“吾将从吾妻”,似乎已经觉醒,摆脱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妇人。接着李赤整天靠近窗户写信,并把信封好。写了又封,封了又写。一次,写完信后上厕所。很久没有出。他的朋友进去,只见李赤两手抱着一个大瓮,诡秘地傻笑,横眉瞪眼,样子很是可怕。朋友把他拉下来,李赤大怒说:“我已经升堂当面接见我妻子。我妻子的美丽漂亮,是世界上所没有的,那宫殿富丽宏大,整个殿内洋溢着椒桂芝兰的香气。回头看看你们的世界,好像一个混浊恶臭的厕所。我妻子现在住的地方,与皇帝住的钧天、清都一样。”这时朋友才明白李赤是被厕鬼所缠。于是大家商议,赶快离开这里,大家随即赶路,走了三十里才住下来。当晚,李赤第二次上厕所,还是很久没出,朋友进去,发现他已倒在厕所里,朋友便把他拉出来,洗干净身上的脏物。大家只好围着他一直坐到天亮。第二天到了另一个县。宴会上,大家正喝得高兴,看李赤,已不在。大家随即去找。见李赤第三次进了厕所,他还用木柱撑着厕所的门。大家爬墙而入,见李赤的头已有一半陷入厕所里了,只好又把他拉出来洗干净。县吏没办法,便召来全县著名的“巫师善咒术者守赤”;到了半夜,守的人疲倦了,都入睡了。等醒来时,互相寻找呼救李赤。第四次发现他的一双脚露出在厕所门外,原来他气尽命绝已很久。这时大家将他所写的信拆开一看,原来写的尽是与母亲妻子诀别的内容,而所用言辞却跟正常人一样。
  李赤的故事,结构完整,情节曲折生动,形象刻画细腻入微,人物性格典型突出,具有个性化。李赤的“江湖浪人”身世,表明他宁可离开尚有慈母贤妻的家而闯荡漂泊的举动所蕴含的对社会的不满。他的“类李白”的狂言,证明他不愿受任何约束和拖累,也说明他至少是一个诗人。他的愤世嫉俗的品格,正是他同情弱小女子的基础,所以仅“与妇人言”后便满口答应聚其为妻,并不听朋友的劝告与责怪。第二次“妇人至,又与赤言”,他便同意以死相随。朋友再次解救,他还骂“妇人”不守诚信,以没有死成为憾。他被解救后就整日给母亲和妻子写诀别信,表明迷途越陷越深。他第二次入厕,在厕所里“抱瓮诡笑”的荒唐表演和“升堂面妻”、“与帝居钧天,清都”的幻觉,表示他神经已完全错乱。当朋友知道他为厕鬼所缠便立刻速行“三十里”,离开当地时,他愿随同,说明他对“妇人”始有警觉,但为时过晚。当夜“赤又入厕”时依然被缠,朋友再次解救,并“众环之以至旦”。次日,他们离开宣州,“去抵他县”。县吏正设宴招待他们。入宴之前,他的一切言行举止礼节与常人“无异”,说明他虽经过二次的纠缠,仍然是个明白人,谁料酒行中,朋友还来不及交代,李赤就消失了。大家一找,他终于死在厕所里。文章写李赤的四次“入厕”,故事情节一次比一次发展,后果一次比一次严重。妇人与李赤只见了两次面,仅用了“赤方与妇人言”、“妇人至,又与赤言”,十三个字,可自始至终都让人感到“妇人”的存在。李赤的休妻别母的书信,以死相随荒诞不羁的举动以至最后“足于厕外”,全是由妇人造成的,妇人的相貌、身份、家境以及个人遭际,与李赤说的话全然从略。行文中,略于“妇人”而详于李赤,明于李赤而暗于妇人。读者感到操纵李赤这尊木偶的幕后人正是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妇人”。
  为了突出李赤之受害无法挽救,作者特意刻画了他身边的友人、县官、巫师、善咒术者,说明不仅一而再再而三地挽救无效,而且动用多方面力量相救亦无济于事,这就说明李赤之死是在所难免的的,其中起决定作用的当是他自己身上存在的必死的客观规律。妇人的纠缠不过是虚构的表面现象,是客串于故事的反映社会现实的需要,从中不难发现其受南北朝志怪小说和唐代传奇的影响。文中刻画的形象无论详尽或简略,无论主人公或陪衬人物,都能做到举止鲜明,声情并茂,跃于纸上而淋漓尽致,绘形绘声绘色,是“对社会生活进行较广泛深刻的概括,具有相当突出的典型性”(何书置《柳宗元研究》90页)的代表,是我国古代小说创作的典型,历代一些学者对它的“不太为人注目或被前人诋毁”(何书置《柳宗元研究》90页)的说法是不公平的。
  柳宗元写这篇传记的目的何在?文章在叙述李赤之死的故事后,写了一段含义深刻的议论,昭示了作者写作此文的目的。这是文章的第二部分。“柳先生说:李赤之传不诬矣。”说明李赤真有其人。关于这一点,明代郎瑛《七修类稿》称:“柳文载《李赤传》,人以柳州寓言讥嘲时人以文为戏,然吕山吴汝秀家有李赤诗集数章。又读《唐诗品汇》,亦载李赤诗短序,以李赤后为厕鬼所惑而终。”(转引自何书置《柳宗元研究》91页)作者肯定李赤是真有其人,但并非就真有其“鬼”事。所以下文接着说:“是真病心而为是耶?抑固有厕鬼耶?”两个疑问点中要害,作者肯定前者而否定后者的态度十分明朗。接着文章用陈述语句指出李赤完全从一个正常人因患病而导致的怪异表现。“赤之名闻江湖间,其始为士,无以异于人也。一惑于怪而所为若是,乃反以世为溷,溷为帝居清都,其属意明白。” “属”,联缀的意思,即是说一个正常人荒诞不经至此种“狂”的程度,认为整个社会全是浑浊的,其对社会现实的否定与屈原的“举世浑浊,而我独清”的呼唤异曲同工。李赤的这种病是“心病”,是对社会的不公平的以死实施否定的呐喊。他终于死了,他的死决非为社会传说中的厕鬼所害,而是为不平等的社会现实所戕。要说柳子为文的真正意义,就在这里。最后,作者说:“今世皆知笑赤之惑也,乃至是非取与向背决不为赤者,几何人耶?反修而身,无以欲利好恶习迁其神而不返,则幸矣,又何暇赤之笑哉?”文章在肯定李赤品质的高洁后,联系当时社会都知道取笑李赤的被厕鬼所惑而死于非命,却并不知道像李赤那样判断是非而决定向背的现实情况,以饱蘸感情之笔,发出能够判是非而决向背者“几何人耶?”的呼喊,这使我们想到鲁迅先生在《狂人日记》的结尾发出“救救孩子”的呼唤,其对吃人社会的不平的揭露是多么深沉!至于修身养性,能够不因个人欲望而追名逐利就很不错了,哪里还有空闲去一味取笑李赤的行为举止呢?
  综上所述,《李赤传》以江湖浪子李赤因“心病”而导致死亡的故事深刻地鞭笞了当时不平的社会现实,表达了作者对被愚弄的下层人民命运的同情和改变社会现状的理念,以“人真”而“事非”(厕鬼缠身)的独特的表现手法曲折地反映社会现实,正含蓄地表露了作者正直为人而又受制于人的难言之隐。对于社会上一般人判是非决向背的行为依据作了公正的评价,不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告诫。柳宗元从“士”的角度出发,把匕首投向现实,寄寓看他对自己无罪遭贬的不幸遭遇的慨叹。写作技巧上,作者从故事情节、人物形象、典型环境、性格特征以及语言等方面,成功地刻画了诸多人物,尤其是李赤和妇人。这些人物形象鲜明,性格典型,栩栩如生,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柳宗元传记散文中不可多得的佳作。

回答3:

李赤。江湖浪人也。常曰。吾善为歌诗。诗类李白。故自号曰李赤。游宣州。州人馆之。其友与俱游者有姻焉。间累日。乃从之馆。赤方与妇人言。其友戏之。赤曰。是媒我也。吾将娶乎是。友大骇曰。足下妻固无恙。太夫人在堂。安得有是。岂狂易病惑耶。取绛雪饵之。赤不肯服。有间。妇人至。又与赤言。即取巾经其脰。赤两手助之。舌尽出。其友号而救之。妇人解其巾。走去。赤怒其友曰。汝无道。吾将从吾妻。汝何为者。赤乃就牖间为书。辗而圆封之。又为书博而封之。讫。如厕久。其友从之。见赤轩厕抱瓮诡笑而侧视。势且下入。乃倒曳得之。又大怒曰。吾已升堂面吾妻。吾妻之容。世固无有。堂之饰。宏大富丽。椒兰之气。油然而起。顾视汝之世犹溷厕也。而吾妻之居。与帝居钧天、清都无以异。若何苦余至此哉。然后其友知赤之所遭。乃厕鬼也。聚仆谋曰。亟去是厕。遂行宿三十里。夜。赤又如厕久。从之。且复入矣。持出。洗其污。众环之以至旦。去抵他县。县之吏方宴。赤拜揖跪起无异者。酒行。友未及言饮。已而顾赤。则已去矣。走从之。赤入厕。举其床扞门。门坚不可入。其友叫且言之。众发墙以入。赤之面陷不洁者半矣。又出洗之。县之吏更召巫师善呪术者守赤。赤自若也。夜半守者怠。皆睡。及觉。更呼而求之。见其足于厕外。赤死久矣。犹得尸归其家。取其所封书读之。盖与其母妻诀。其言词犹人也。柳先生曰。李赤之传不诬矣。是其病心而为是耶。抑固有厕鬼也。赤之名闻江湖间。其始为士。无以异于人也。一惑于怪。而所为若是。乃反以世为溷。溷为帝居清都。其属意明白。今世皆知笑赤之惑也。及至是非取与向背决不为赤者。几何人耶。反修而身。无以欲利好恶迁其神而不返。则幸耳。又何暇赤之笑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