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半岛北部,生活着2000多万人民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如今在极其有限的前提下,迟疑而缓慢地开启了国际旅游观光的门扉,开始谨慎地让青山绿水与世界素面相见。
仅20多分钟,机翼下就是中朝两国的界河——鸭绿江了。这让我回想起曾响彻中国大地的“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平壤顺安机场高高悬挂的“ 伟大领袖金日成主席”的肖像,马上让我想起了“ 伟大领袖毛泽东”。看到我们这群来自资本主义国家的游客,机场的军人们目光中射出“如临大敌”般的警戒。而严禁携手机入境(出境前暂由海关保管)、迅速被朝方导游收走护照与机票,以及昏暗而狭小的入境检查厅、高高在上的几乎看不到边防检查官面容的签证检查台,又使我想起几十年前的北京首都机场。
来接我们的车子开动后,我一边听导游介绍,一边打量起车窗外的人们来。男性大多长着黝黑的面孔,虽也见到魁梧的“阿里郎”,但身材短小精悍者居多;而女性们则脸蛋绷得很紧,粉擦得很白倒也健康美。刚刚为我们服务过的机场工作人员提着小皮包或小布包,正沿着昏暗的道路匆匆走在回家的路上。导游满怀深情地告诉我们:“在共和国,人民的工作、学习、生活是在伟大的金正日同志英明的领导下,幸福地由国家统一安排的,所以基本上都在家附近上班,走路就可以到。我们受到多么慈爱的关怀啊!”
由于电力供应明显不足,在抵达我们一行下榻的高丽饭店的途中,除了革命纪念建筑物闪烁着一些光芒外,整个平壤城都笼罩在昏暗中。那一栋栋高层住居射出的光线也都黯淡混浊。再仔细看看,无论匆匆行走在大街上的还是默默等候公共汽车的人们都几乎面无表情。
朝鲜自古以来就被称为“朝日鲜明”的“晨曦之国”。所谓“三千里锦绣江山”是对这座半岛的赞颂。特别是北朝鲜地处温带气候区,四季分明,多山、多河、多胜景的特征,对发展观光相当有利。但由于境内山多而相对耕地面积较少,一发洪水或遇干旱就必闹粮食饥荒。再加上国家的重心多放在重工业和国防工业上,而与百姓息息相关的轻工业不受重视,使得在日常用品的供应上,必然质次量少匮乏紧张。所以,在北朝鲜人民的生活中至今依然采用中国人曾非常熟悉的票证供给制。
清晨,朝日还未东升,大地仍未鲜明之刻,我就被阵阵嘹亮的革命号角惊醒。起床一打听,原来是人民保安员在街头击鼓呐喊:“┅┅新的一天开始了。在新的一天里,让我们团结起来,为保卫伟大的金正日同志奋战吧!┅┅”又是多么熟悉的内容!简直就和60-70年代的中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平壤有无数巨大的石造纪念碑,如主体思想塔、凯旋门等,以朝鲜盛产的花岗石堆砌出一座座朝鲜特有的巨大、刚强、灰色建筑,为“ 坚持社会主义”留下强悍的五官轮廓。巨大的不仅是纪念碑,还有巨大的人民大学习堂、祖国解放战争胜利纪念馆、10万人体育场等等公共建筑物。如果说纪念碑是宣导社会主义的标杆,一座座巨大的公共建筑物则似乎更能掩藏朝鲜的喜怒哀乐。
这些纪念碑与建筑群,就如同一场绵延了几十余年的朝鲜革命励志电影。主题很简单:莫忘当年苦,绝不受欺负!而这就是政府年年月月、日日时时提醒人民的课题。这些元素构成了朝鲜首都平壤的千里马精神,一切划一的样板。我们仅能隔着游览车的玻璃窗向市民们挥挥手,但当提出要和普通市民接触并希望到平壤第一百货店去时,导游不愧是民间大使,礼貌而坚决地予以拒绝:“ 市民对外国人还不习惯。百货店今天休息不营业,大家可以到外国人专用店,美元、日元、人民币、港币均可使用。”
虽然宽阔的大同江平和地拥抱着平壤,但在板门店军事分界线所看到的却是同一民族人为地被分割50余年。至今北南对峙的严酷现实不得不让我陷入深深的思索┅┅
金刚山
首都